御龍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生死痣
    深夜的小鎮寂靜一片,每家每戶都熄滅了燭火各自沉入夢鄉,涼風龔襲的夜晚,連夢也多了幾分愜意,只可惜,這樣的愜意卻被阻絕在一道緊閉的大門之外。

    一棟古撲的大宅裡,燈火通明,幾十名黑衣人困在主臥門口,站得如松村一般竟是紋風不動。而主臥內,氣氛也走沉到了谷底。南宮纖塵一席人正是尋了這最近的一個鎮子安頓了下來,以凌雲王府的勢力,天下各處也是有落腳之處的。

    「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催動體內的真氣?他這樣簡直是在拚命,明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南宮纖塵一邊替床上的錦瀧把脈,一邊問站在一旁的印河。

    「現在怎麼樣?王爺還有救嗎?」印河臉色白成一片,額頭上驚出汩汩冷汗,看著南宮纖塵沉重的表情,他重重歎了一口氣,「王爺用了極地冰王,,」

    「極地冰玉?」南宮纖塵挑眉,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生長在劇毒之地收盡天毒氣而凝結成的極地冰玉?」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床上躺著的男子時,眼裡瀰漫出濃郁的哀傷,哽咽道:「錦瀧,「值得嗎?」

    要知道那極地冰玉既然吸收了種種劇毒,自然也能堪稱毒物之罪,他這是想以毒攻毒激發身體的潛能吧,的確,以毒攻毒會有遏制另外一種毒藥的功效,可是,這裡面卻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誰也料不清當兩種毒藥碰撞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他這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王爺他執意如此,屬下們攔不住,王爺心,「說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險,所以才……」印河一陣哽咽低下了頭。

    心中閃過一陣抽痛,南宮纖塵抬起手,指尖落在錦瀧的眉心處,那裡,一道一道的溝壑堆疊像是在心中戈下的。子一般。

    「塵姑娘,王爺還有救嗎?」問這句話的時候連印河自己也有些底氣不足,王爺本就命懸一線,如今又是幾番周折,雖然不願意相信,可是他也清楚,王爺存活的幾率不大,想到王爺和他一起經歷過的生死,堂堂五尺男兒哽咽一陣,竟是落下幾滴清淚來。

    南宮纖塵凝眉,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從錦囊中取出一顆黑色的珍珠,正是那日蕭城托付於她的,「試試吧,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如果他不是用了以毒攻毒這樣的危險方法這珠子一定能救他性命,可如今,她真的拿不準。

    印河一見,臉上也是一驚,目光裡更是閃過一絲激動,雖然他不一定識貨,可是也知道這東西必定不是凡品,當即連連感謝南宮纖塵,幫著她將珠子餵進錦施的口中。

    說來也奇怪,那珠子本事流光四溢的,可是放進錦瀧的口中之後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一切如舊,就好像那珠子根本就特別一般,兩人也是疑惑,重新椎開錦泥的嘴卻又發現那珠子早已經融化了乾淨。

    世界一片沉寂,屋子裡燭光跳躍卻沒有絲毫的生機。

    轉眼到了第二天早上,印河和南宮纖塵兩人守在床邊一整晚,床上的錦瀧依舊面色蒼白氣息時有時無,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印河一張臉皺成一團,王爺這樣不死不活的吊著著實讓人擔心口

    南宮纖塵搖搖頭,也是不明所以,突然懷中一動,千里椽掭眼睛再一次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看見床上的錦泥,小傢伙一陣之牙喇嘴,渾身一個激靈趕緊瑟縮到了她的懷中。

    感覺到千里的異樣,南宮纖塵往床上看去,這一看,險些嚇得尖叫出聲,只見錦瀧的面上升起一股紅色的痕跡,從周圍不斷的往眉心處湧,最後匯聚在眉心處成了一顆鮮艷欲滴的紅,那紅色隨著脈搏跳動,似是隨時能要衝出體外一般,看得人一陣駭然。

    「天啊,這是什麼?」印河心中焦急,卻不知所措。

    突然,錦瀧猛地睜開眼睛,那紅色綻放出一陣耀眼的光芒,當光芒沉寂下去的時候,眉心處只留下一顆紅痣而已。

    「我這是怎麼了?「錦瀧開口說話,一夜的昏迷,聲音帶著一絲乾澀,聽起來有些怪異。

    南宮纖塵嚇出一身冷汗,見錦瀧開口說話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你還真是命大,剛才你可是九死一生之間,嚇死我了。「她一邊說,手按在心口處,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已一顆心在劇烈的跳動。

    錦施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印河,只見印河也是一陣迷茫,這才不忍問道:「什麼意思?」

    「你可知你眉心處的紅痣是什麼嗎?」南宮纖塵的目光落在那紅痣出,依舊閃過一抹後怕,見兩人搖搖頭,這才接著說道:「這叫做生死痣,生死痣顧名思義便是當人處於生死之間明明難逃一死,卻非要逆天而行,將心中的不甘和身體的毒氣都集在一處而形成的,看似紅痣實則是一種戾氣,這種戾氣形成的時候是最為危險的時候,若是破休而出,那這人一身精氣也會隨著戾氣飛出休外,這人也算是徹底的廢了。這生死痣的形成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是有機會撞上,可是十之八九也會破休而出到最後也是死路一條,沒想到王爺竟然能活下來。「

    南宮纖塵說得輕描淡寫,錦瀧兩人是聽得一陣心驚,剛才那一瞬間的功夫,卻真是只能用九死一生來形容。

    「塵姑娘,那是不是說王爺既然渡過了生死劫就是沒事了?」印河帶著希翼等著南宮纖塵回答。

    誰知南宮纖塵卻是歎了一口氣,終究是搖了搖頭,「雖然現在是沒事了,可是你看他眉心處,只要這顆紅痣存在一天,王爺就還有性命之憂,每月十五,這生死痣就會肆虐一次企圄破體而出,忍得過就能再活一個月,忍不過就……」,

    「每月一知「」,印河吞了吞口水,每月經歷一次生死,這樣活著也未必比死了好多少吧,他不免同情的看向了錦瀧。

    錦瀧扯起一抹淡笑,仰高了頭道:「忍就忍,我就不信我錦瀧還有忍不下來的苦!」

    「王爺,「」南宮纖塵和印河同時哽咽出聲,看著錦瀧的眼神越發的複雜了,這個男人看似冷酷無情,實則是心細如塵,竟是選擇用這種輕描淡寫的方式來讓周圍關心自己的人放心。

    「好了,還婆婆媽媽的做什麼?我們在這裡耽擱多久了?左翼的人雖然被我們嚇走了一時,可是等到他們的援兵到了,若是集齊左右兩翼的人馬,就算我們帶了五千軍隊也一樣抵不過他們。「錦施面色還有些蒼白,一席話說下來有些氣喘吁吁。

    「王爺放心,屬下已經讓大隊人馬往回走,只留下十幾個身手好的,陀羅門的人必定以為我們不敢單獨行動跟隨大隊人馬走了,即使他們追,也只會追著大隊去。」印河解釋,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作為凌雲王爺的幕僚,他可不是吃白飯的。

    「做得好!」錦瀧讚賞的點點頭,扯著蒼白的臉笑了一陣,「我們選最遠的一各路,經過隋城到離月城,他們一定想不到。」

    「隋城?」南宮纖塵突然一怔,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面上的表情有些怪異,腦海中更是湧出了許許多多塵封的畫面,那是一個古老的院子,一個年邁的老者將一個小女孩兒抱在膝蓋上看日落,旁邊一個年紀大些的女孩兒也捂嘴輕笑,還有一個小男孩兒在院子裡玩耍。

    想著想著,眼淚就那麼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模糊了視線,可是腦海中的畫面卻越來越請晰了。那副和諧的畫面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一天,幾個小孩兒外出遊玩,再回到院子的時候,是數不清的屍體和滿地的血紅,她記得從宅子正門處一直延伸到後院的盡頭,入目的全是紅色而已,殘肢斷臂、鮮血橫流,而倒在地上的,全都是自己最為珍愛的人。

    姐姐……」……決心「……「南宮纖塵哽咽,渾身上下瀰漫出的哀傷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完全。

    錦潑看著突然悲痛欲絕的南宮纖,心中說不出的疼痛,從來沒有,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哪怕是他經歷生死,他也不曾懊惱痛苦過,可是現在,看著這個堅毅如鐵一般的女人突然變得如此的脆弱,他卻止不住的心臟抽痛。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

    揮揮手,印河會意的走出門外並細心的拉上了房門,錦瀧這才一把將南宮纖塵擁入了懷中,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感覺到她的淚水一點一點浸透他的衣衫最後變為一片冰涼。

    「該死!是誰敢讓你這麼難過,我錦瀧要他生不如死!」錦瀧咬牙,他不會安慰人,也從來沒有去安慰過人,現在只能抱著南宮纖塵,急紅了一張臉,卻只能吐出這麼咬牙切齒的一句。

    南宮纖塵一聽,彷彿某根心弦被撥動了一般,在這個男人面前突然不想再按出堅毅的偽裝,竟是嘩啦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更是嚇壞了錦瀧,他一咬牙,索性低咒一聲棒起她的臉吻了下去,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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