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墨行善一見南宮纖塵答應,便將手中的信紙扔到了床上。南宮纖塵拾起來一看,信紙上只書九個字「歸鴻圖所在,南國皇宮」。
當今天下分為南國、風國、越國、離國、燕國,五國並存,卻是南國和風國實力最強,越國、離國、趙國實力相差不大,而風國和南國中又屬南國略勝一籌。據說兩年前南國先皇駕崩新皇登基,那新皇的手腕不可謂不強硬,硬是讓南國的國力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不過也正因為南國的壯大引起了各國的恐慌,所以各國都對南國頗為忌憚。
現如今,南國和風國雖然表面上平靜,可是誰都知道暗地裡兩國之間可是較真兒的厲害,眼看南國一支獨大,風國又怎能安心?所以南宮纖塵作為風國人,想要進入南國皇宮找到傳說中的歸鴻圖,這難度,幾近不可能。
「既然答應,就即刻下山吧。再過一個月是南國國主的生辰,聽說風國國主會派出使臣和一名世家千金一同前往南國,表面上是為南國國主祝壽,實則是南國國主有意在各國的佳麗中替大將軍千羽尋覓一段良緣。」
墨行善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南宮纖塵是南宮候爺的千金,自然也是風國世家千金之列。
窗外,陽光灑在蓮花池上,淡粉色的蓮花盛開拳拳,碧綠的池水波光粼粼,風不大,卻是一陣清新的浸人心脾。
南宮纖塵下山了,沒有送行,沒有別離,沒有回頭,只是穿過百年迷霧的時候,南宮纖塵曾停留了片刻。這裡,曾經有一個被她可笑的當成姐姐的少年。
陀頭站在山腰的大石上,身後是終年不散的百年迷霧,他猛地灌了一口酒,遙遙的望著那個青衣少女漸漸消失在密林的盡頭。
「纖塵,南宮候爺府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侯爺府了,你可知道?這樣的你回去,是生是死,只能應天命吧。」
陀頭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墨行善不准他跟著她下山,他也不會放什麼也不知道的南宮纖塵一個人離去,守了好幾年的秘密,到最後也不忍心向她說出口。
暮靄沉沉楚天闊,百年滄桑盡皆化為城牆上一道一道戰爭的印記。
風國都城嘯林都沐浴在夕陽裡,暈黃的色彩瀰漫天際,從城牆到城內的所有建築,盡皆呈現出一種金黃的溫馨氛圍。
城門快要關了,要進城的人們都加快了步子,一旦城門關上,要進城就要等第二天早上了。
南宮纖塵走在進城的大隊人群中,眼看城門就在前面,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又加快了腳步。
一輛馬車在幾名騎馬護衛的保護下行駛了過來,激起一陣塵土飛揚,馬車因為前面的人群過於的密集,所以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就緩緩的行駛在南宮纖塵的身旁。
風吹過,車簾被掀開了一角,不是南宮纖塵眼尖,只是世間有一種情況叫做巧合,許是天意,她就那麼無意的看了一眼,竟然不偏不倚的從那掀開的車簾裡望了進去。
車內,一個男人正左右擁著兩個美女調笑著,那大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幾乎敞開完全的身體上撫摸,眼看那手向美女的身下摸了過去,風已過,車簾又重新放了下來。
世風日下,不堪入目。
不過只一眼,已經足夠南宮纖塵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一雙深邃的眼睛被堅毅的輪廓包裹著,高挺的鼻樑,薄而性感的嘴唇,還有略帶些古銅色的皮膚,足夠的俊美,足夠的霸氣,這樣的男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妖孽。
「妖孽,我要殺了你!」
只見一名紫衣男子手拿長劍不知從什麼地方竄起,直直的就往馬車中刺去,這一劍,冷厲風行,聲未置,劍光已到,那車中狹小,又怎能躲開這麼狠辣的一招。
可是,「彭!」一聲,馬車碎裂開去,伴隨著兩個女人的尖叫聲,馬車裡那個妖孽一般的男子在最後關頭衝了出來,躲開了紫衣男子絕殺的一劍。
「少爺!」
護衛們反應過來,嘶吼著向那紫衣男子衝了過去,兩名半裸的女子驚叫著慌張的將衣服拉攏,見周圍的人群盡皆向這邊看來,兩人都是臉上一紅。
「柳娘!」
紫衣男子見了其中一名美女,那衣不蔽體的模樣刺痛了他的眼睛,「我他媽殺了你!」
心儀了五年,守護了五年的女人,竟被被那個邪魅男子一夜之間奪了去,不恨、不殺、不怒的不是男人!
「哼!」
衣袂紛飛,妖孽一般的男子幽雅的停在了城門前,邪魅的眼神落在紫衣男子的臉上,只隨意的掃了一眼而已,淡淡的道:「自不量力。」
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南宮纖塵擰緊了眉頭,忍不住多看了那妖孽幾眼,可是凌亂的記憶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幾名護衛衝上去將紫衣男子圍在了中間,那紫衣男子的功夫本不弱,可是沒想到只是幾個護衛而已,功夫竟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又是以多敵少,短短幾招已然將那紫衣男子的手臂削了下來。
「公子……」
為首的護衛滿臉冷酷,轉頭問邪魅男子,意思再明白不過,是在問殺還是不殺那紫衣男子。
「留下一隻手臂,夠了。」聲音冷酷,不帶絲毫表情。
「諾!」
那紫衣男子也已經知道不敵,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也有些後悔,聽見男子的話,以為此事就此打住正準備鬆一口氣,不料還來不及反應,左右兩隻腳都被護衛砍了下來。
血,飛濺而出,落在塵土飛揚的世界裡,留下血腥的印記。
原來那妖孽所說的留下一隻手臂,是說卸掉他一手和雙腳啊!
冷酷如斯,麻木如斯,這世上又能有幾人?
人群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不輕,盡皆奔走了開去,只有南宮纖塵不躲不避站在場中,她不是好人,只是紫衣男子剛好倒在了她的腳邊,飛濺而出的鮮血污了她的青衣。
南宮纖塵蹲下身子,伸手點住了紫衣男子幾個大穴,血流漸漸緩慢了下來,隨即她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墨色的瓷瓶,將裡面的藥粉盡數倒了上去,只見剛才還血流如注,此刻已是乾涸了徹底。
眨眼間就止住了血,妖孽男子和幾名護衛都眼神一亮,不過卻是什麼也沒說。
「公子……你放過他吧,柳娘,柳娘必定好生服侍公子……」被喚作柳娘的女人爬到了妖孽的腳下,到底是因為她那紫衣男子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好生服侍?哈哈……秦淮第一美女,拒人於千里之外,沒想到,只一夜,便成了我的人,沒意思。」妖孽一般的男子冷冷開口,一腳便踩在了那女人的手上,芊芊玉手瞬間扭曲了形狀。
不過是女人而已,對他來說連一草芥都算不上。
邪魅的嘴角一笑,卻是衝著站在一旁的南宮纖塵,處亂不驚,一個見了血腥面上卻沒有一絲波瀾的女人。
「呵呵……」邪魅男子笑了一聲,聲未落,人已經立在了南宮纖塵的身旁,她還沒反應過來,那男人的唇已經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殘酷、霸道、冰冷的一吻,攻城略地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