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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王府變故
原以為這樣的傷勢,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又只是做一些做基本簡單的包紮,這男人無疑與還是在生死線上掙扎,別說什麼時候能醒來,就是能不能醒來,也還是是個問號。
蘇淺雖然做不到見死不救,可是卻也不願意多管閒事,想著如果他能夠醒過來或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就可以就可以自去和秦諾會合。畢竟自己現在一無所有,還沒有到處往家裡撿人的條件。再者在外面遇上的人,也不知的身份到底如何,冒然的帶回家中,這也太莽撞。
蘇淺雖然不知道這男人的身份,可是看他這樣一身可怖的傷口,卻也不會是什麼純良人家。而受了如此重傷卻還能熬到現在,只怕這男人自身也不可小瞧。
又再觀察了一會兒,見男人雖然還未醒,可是呼吸已經漸漸平穩,這林子裡沒有什麼大型的兇猛動物,這一路行來,也沒見毒蛇蜘蛛什麼的,只要不是仇家找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話又說回來,若是有仇家找來,無情無份,她也不可能為他擋刀。
感覺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是死是活,下面就看這男人的命了。蘇淺又再守了一會兒,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覺得燒也退了些,想來想,將水壺中的水倒出餵了他些,再擰緊壺蓋,放在男人身邊。
覺得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蘇淺呼了口氣,站起身來。
抬頭望了望,天色依然陰暗,烏雲遮著月亮,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卻也不太能看清周邊的環境。
順著來路,蘇淺沒走多遠便遇上了遠遠迎來的秦諾,只有一個人,在提著衣擺,在林中穿越。
蘇淺有些意外,聽見秦諾遠遠的喚聲便應了。
「淺淺。」秦諾的聲音裡都是驚喜,急道:「你別動,我馬上過來。」
蘇淺應了一聲,便原地站著,聽樹葉微動,一個黑影便竄了過來。
人瞬間便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秦諾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喘息,收緊手臂。
只是短短的一瞬,隨即又放開,蘇淺只能看見黑暗中秦諾將她稍微拉開點距離,如何兩手便按上她的肩,再從肩上往下摸索。
蘇淺僵了一下,連忙的伸手按住秦諾的手:「怎麼了?」
秦諾聲音裡沒有一點輕浮,道:「你身上怎麼這麼重的血腥味,哪裡受傷了?」
「沒有沒有。」蘇淺笑了一下,抓住秦諾到處亂摸的手:「我沒事,可能是沾了剛才馬身上的血。」
聽著蘇淺說話聲音沒有一點痛楚,秦諾也稍微放了點心。
冷靜下來,這才覺得剛才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好在是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秦諾的臉微微的紅了紅,卻還是伸手臂攬住蘇淺肩膀,轉了話題道:」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
蘇淺應了一聲,剛才走了一陣子有忙了一陣子,也確實是累了,便將大半的重量都倚在秦諾身上,由著他在林中總略。
還是有些奇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我讓小廝都分頭去找了。」秦諾道:「就連清風寨那邊,也已經發了信號。因為不好讓他們知道我會武功,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
蘇淺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會武功就是好,恍惚中,秦諾的身形在林中掠過,只見樹陰森森,風聲呼嘯。
一直快到了路上的時候,秦諾這才落下地來,兩人相互扶了往前走。
再沒有走了幾步,便看見星星點點的火把。
撥開樹葉,蘇淺喊了一聲,便聽著一陣驚呼,蘇淺微笑著看著小五和漪紋奔了過來。
「三太太。」小五一下子衝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蘇淺,擔心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蘇淺笑道:「這不是回來了。」
小五看了看秦諾的神色,見自家少爺神色正常,這才相信蘇淺真的沒事,放心的鬆了一口氣,道:「三太太,真是嚇死我們了。」
蘇淺笑了笑,轉臉正色道:「對了,秦諾,剛才那個要殺我的,是什麼人?」
「是莫伶雅的表弟,他和莫伶雅的關係從小就好,對她嫁進秦家的事情,本來就不太願意。」秦諾道:「這也是怪我,那人我是沒見過的,卻是也沒有想太多,還以為是府裡新來的小廝。「」那人呢?「蘇淺左右看了一下,卻發現一切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秦諾道:」給官差帶走了。「」官差?「蘇淺意外了一下:」官差現在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這黑燈瞎火,荒郊野外的,這短短也不過半個時辰罷了,不但報了警,而且官差已經趕來,連人犯都帶走了。
就算是現代打電話報警坐著警車來,只怕也沒有那麼快吧。
秦諾笑了笑:「剛才攔路的根本不是什麼土匪,而是官差。倒是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的,貌似在這片林子裡抓捕一個重要的人犯,所以沒有穿官差的衣服,一個個黑衣蒙面,打扮的像土匪一樣。」
蘇淺心裡咯登了一下,不由的想到在林子裡救下的那個滿身是血受了重傷的男人,忙道:「派這麼多人抓一個犯人?那一定很重要了。」
「那就不知道了。」秦諾道:「官差中有個是我相識的,隨便聊了幾句,看來任務很是機密,所以也沒有多說。」
蘇淺點了點頭,想了想,自己雖然是救了那個男人,可是夜色陰暗,那男人也一直處在半昏迷之中,自己是沒看清他到底什麼樣子,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何況朝廷追捕的人,也未必是真正窮凶極惡之徒,要是江洋大盜或是什麼殺人兇手,大可全國的貼上通緝令,不至於這般偷偷摸摸。
蘇淺想了想,放下心來,道:「既然沒事,我們就走吧,這耽誤了一下,真的晚了。」
秦諾也就應了,讓人傳了消息,出去尋人的小廝也陸陸續續的回來,點了下人數,便重現出發。
這下可真的晚了,進臨苑城的時候,蘇淺估摸著也有十一二點。
這個年代不能和自己的年代相比,十一二點還是夜場還早的時候,依然燈火輝煌。這個年代的夜生活比較貧乏,天黑了之後,大家也就日落而息了,除了些尋歡作樂的場子還亮著燈籠,整個臨苑,都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
城門口的士兵是早就打了招呼的,自然一點兒沒有阻礙的進了,風行棧此時也是燈火燈明,管家帶著一干小廝丫鬟,排了隊的等在門口,見他們終於到了,這才鬆了口氣。
所有要打理收拾的,自然有下人去做,管家一邊向秦諾匯報著這幾日對府裡的安排整改,一邊將兩人往裡領。
秦諾的主臥位置自然沒改,不過以前是偶爾住一晚的,現在不但要常住,還多了個女主人,自然很多地方都要增添。兩旁丫鬟的房間,也都休整了,秦諾雖然沒帶什麼東西,不過幾個貼身的丫鬟小廝,還是會帶的。
今晚上也算是一番折騰,蘇淺也有些累了,早早的梳洗了便休息。
秦諾在臨苑也有幾家商舖,而且負責著洛**隊的布匹供給,所以雖然為人一向低調並不願意暴露自己,可還是難免被人注意。
自從和秦府攤牌要搬了,身份也不用再掩飾,管家下人也得了命令,不用再對自家主人的身份三緘其口,於是自然的臨苑裡稍微有頭有臉的生意人,便都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登門拜訪。
風行棧裡頓時熱鬧起來,秦諾雖然不喜歡與人應酬,可是生意人應酬卻是難免,一大早便輕手輕腳的起了身,到了廳上聽這個老闆恭祝喬遷之喜,與那個掌櫃推心置腹一番酒逢知己。
蘇淺起身的時候,最後一波上門拜訪的客人還沒走,見了蘇淺,難免又要讚許一番郎才女貌,蘇淺也只得從善如流,裝模作樣一番大方得體的富商太太。
等客人終於走了,蘇淺也由本來打算吃早飯,改成了直接吃中飯。
兩人轉進後廳,秦諾道:「淺淺,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應酬,不過下午還有一個人是不得不見得。」
蘇淺頭也不抬的道:「賢王?」
「正是賢王。」秦諾笑笑:「臨苑是賢王的轄地,初來乍到,自然要去拜訪一下。要不然,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蘇淺點了點頭,輕歎了一聲:「秦諾,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麼討厭應酬,你的朋友,我也不是不願意相處,只是你和賢王之間,爾虞我詐,我也不知道你們誰對誰錯,聽著你們笑語攀談,實在是有些不自在。」
秦諾緩了一緩,道:「淺淺,我的故事,你什麼時候想聽?」
蘇淺嚥了口粥,顰了顰眉,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
蘇淺比誰都明白,有些事情,知道了就難以抽身。
可是現在呢,現在自己和秦諾之間雖然不是海誓山盟的,可是也相處了那麼長時間,若是真的有了什麼危險,就算秦諾要推開自己,難道真的就能揮揮衣袖走的了無牽掛。
感情有時候是害死人的東西,可是蘇淺卻知道,自己實在不是那狠心冷血的人。因為有了危險,便決然而去,這她實在做不到。
猶豫間,管家卻拿了一張精緻的單子上來,兩手遞給秦諾道:「少爺,這是按您的吩咐準備給閒王的禮品名單,您再過目一下。」
在這裡,再沒有喚秦諾三少爺,因為沒有老大老2,只有他。這風行棧,只有一個主子。他說了,就算。
秦諾與閒王的交情,說是親密,卻是建立在生意往來的基礎上。可若只說生意,卻又好似多了幾分稱兄道弟,是以這禮物備的,只投喜好,不求名貴。
秦諾略看了看,點點頭,還算滿意。
揮退管家,望著還在心裡掙扎的蘇淺,秦諾輕聲道:「淺淺,其實我也很矛盾。我心裡很明白,如果我真的為你好,就該把你推得遠遠地,給你一大筆錢,讓你遠走高飛,走的越遠,這才是越安全。可那樣,我不捨得,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一起,度過這些風風雨雨。」
秦諾的話說的實在,也很認真,蘇淺靜靜的聽著,等著他說下去。
秦諾伸手輕輕覆在蘇淺的手背上,道:「勸你留下來,是我自私。逼你離開,我捨不得。淺淺,所以我不干預你的想法,是留,是走,你自己決定。」
秦諾的神色認真無比,蘇淺聽了,竟是心裡不知怎麼的一陣輕鬆。
想了想,道:「秦諾,我先陪你去見林梵,等應酬完了,回來了,我再聽聽你的故事。如果對我公平一點,也對自己公平一點,自然應該等我聽完原因所以之後,再決定怎麼做。」
秦諾聽了,勾起唇角一笑:「確實如此,淺淺,你說的有道理。」
而在這之前,蘇淺想要會一會林梵。秦諾對她的話,有99%的可能是真的,卻又何嘗沒有1%的可能是假的。知已知彼,多瞭解一些,總是不錯的。
蘇淺的上輩子,抽絲剝繭的解開過許多看似一團迷霧的案件,雖然改頭換面重新活過,卻也不願意失了本性。
又再隨便吃了些,那邊禮品馬車什麼的也都準備齊全,兩人便打算出門。
走了沒有幾步,蘇淺突然啊了一聲。
「怎麼了?」秦諾不由得道。
蘇淺道:「我那日聽那個崔公公說,皇后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在閒王府?」
蘇淺沒說,秦諾都快忘了這事情,想了想,道:「倒是你提醒了,明天便是海棠花卉,這個時候,皇后應該已經到了。我們此去,只給閒王備了禮物,倒是真的失禮了。」
其實給皇后準備禮物,倒是比給閒王準備禮物更要容易。本來嘛,這個地位身份的人,雖然沒有走過大江南北,可是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什麼金銀珠寶能放在眼裡,再者她看中的,本來就是蘇淺的手藝,因為他們也只要是能夠表達自己的禮貌也就行了,並不比為此傾家蕩產。
秦諾雖然並不喜歡收集什麼,可是府中見的人的東西還是有幾件的,兩人便又轉回去,親自選了幾樣以前秦諾出遊時,從異域帶回的奇巧玩意,這才一同出門。
閒王的府邸,秦諾已經去了無數次了,府裡的丫鬟小廝侍衛,幾乎無人不識,見面也都笑吟吟禮貌的行禮問候聲秦少爺。
可這次秦府的氣溫卻有些低,到了門口,秦諾報了家門,說了來意,卻見門口的侍衛面有難色。
秦諾不由的疑惑道:「怎麼了?莫非是府裡,有什麼不方便得?」
守門的侍衛也是常見秦諾進進出出的,是以猶豫了一下,道:「秦少爺請稍候一下,我去通傳一聲。」
雖然心裡詫異,秦諾還是點點頭,耐心的在門口等著。
閒王府,能出什麼事呢,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沒有理由不知道才是。
這暗自思索著小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通傳的侍衛和另一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秦諾便急忙的迎了上去,抱拳道:「風大人。」
風崖是林梵身邊的近衛,林梵若是不在的時候,他也算是半個管事的人,和秦諾,也算是還熟悉。
風崖也抱了抱拳,看了看站在秦諾身邊的蘇淺和身後捧著禮物的一排小廝,略帶歉意的道:「秦少爺,是不是已經搬來臨苑了?」
「昨晚搬來的。」秦諾道:「所以今天便想來拜見一下閒王,日後大家住在一處,更可以常來往了。」
風崖面帶難色,很是勉強的笑了笑:「只怕是王爺近些日子,都不能和秦少爺把酒言歡了。」
秦諾面色一變:「王爺怎麼了?」
風崖猶豫了一下,道:「秦少爺也不是外人,請隨我來。」
秦諾點了點頭,揮手讓小廝將禮物先送進去,自己便和蘇淺跟在風崖後面。
風崖一路還是往林梵的住所走去,可是面色卻始終陰沉,眉頭不展。
蘇淺也沒有再問,跟在他後面,剛走到林梵的院子口,便聞見一陣濃濃的藥味。
不由的道:「王爺受傷了?」
風崖點了點頭:「昨晚王府裡來了刺客,王爺為了保護皇后娘娘,被刺客在身上刺了一劍,中了很重的傷。雖然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想要恢復,也不是一時半載的事情。」
這消息讓秦諾不禁驚的一時呆住,半響方道:「這怎麼可能。王爺的身手我是見過的,不敢說天下罕逢敵手,我想這世上能傷他的人,也沒有幾個。王府又向來是戒備森嚴的地方,皇后娘娘鳳駕在此,更應該是重重守衛才是,怎麼可能讓王爺重傷。」
風崖苦笑了一下:「秦少爺說的是沒錯,可是昨晚的刺客實在是太厲害,王爺又護皇后心切,這才一時不備著了道。實在是,卑職們也都不太敢相信。」
不知道怎麼的,蘇淺就想到了昨晚上那個重傷在身的男人,心裡泛起些怪怪的感覺。
秦諾心中轉過許多念頭,臉上卻是神色凝重,猶豫道:「風兄,那王爺現在,是否方便我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