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千金 正文 77、他想幹什麼
    「嚓嚓……」窗沿邊一陣輕微聲響。(小說~網看小說)

    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敢在窗外偷窺?看我不打落他的門牙?蔣白躲在桌子底下嘴裡啃著雞腿,豎起耳朵細聽,待聽得聲音確是從一扇窗邊傳來的,不動聲色一掀桌子布,掀開一條縫,恰好見得一個人影從窗沿滑下,一時想也不想,拿了地下的雞骨,「呼」的就朝人影扔過去。待得一扔,馬上回應過來,來人穿著喜服,除了顧元維,還能是誰?糟,自己偷吃雞腿的事這會馬上就要被抓個現行了。嗚,這當新娘子不給吃東西,不給上茅房,也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沒準就像晴姐兒說的那樣,這是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讓新娘子餓一餓,再讓她憋一憋,她就什麼花招也使不出,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了!

    果然是躲在桌子底下.顧元維一手抄住雞骨,衝到桌子前,掀起鋪在桌子上的紅綢布,見蔣白手拿雞腿倚在桌子腿上,滿嘴油旺旺,不由哭笑不得。

    「我熬不住餓,於是就……」蔣白正想開口解釋幾句,卻聽得門外的喜娘道:「揭蓋頭的吉時到了。你們快往前頭請了福王殿下過來。剩下的人,跟我進新房。」

    「她們要進來?」顧元維想也不想,伸手從桌子下拉了蔣白出來,用袖子給她擦擦嘴,給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送到床邊坐下,又手快把紅蓋頭給她重新蓋上,這才吁口氣跑到桌子邊,把桌布蓋好,遮住下面的雞骨,一個閃身,又從窗口躍了出去。

    喜娘恍惚聽得有聲響,待推了新房的門進去時,卻見新娘子端莊的坐在床邊,雙手交握著放在膝上,安安靜靜的。一時懷疑自己適才聽錯了,因趕著說了幾句吉祥話。又聽得丫頭在門外給顧元維請安,知道新郎來了,不由笑著迎了進來,把一桿一早準備好的秤桿遞在顧元維手裡道:「請福王殿下揭蓋頭!」

    顧元維笑嘻嘻接了秤桿,勾住紅蓋頭一角,往上一掀,這才去細看蔣白。蔣白因剛才偷吃雞腿被顧元維抓個正著,這會心虛,不敢抬頭,只垂眼看著自己的衣角,小臉微微酡紅,睫毛輕扇著,緊抿著小嘴,不期然的,卻有一股新娘子嬌羞的味道。顧元維本來還想打趣調笑幾句,一見蔣白這副不同平時的樣子,不知不覺的,卻看住了。

    看什麼呢?難道我嘴巴沒擦乾淨?蔣白心下嘀咕著,一抬頭,卻見顧元維凝神看著她,眸子灼灼,沒來由的,忽然一慌,又垂下了頭,抿抿小嘴,只用手絞著衣角。

    眼見蔣白樣子羞怯,顧元維心跳加快,動動嘴唇,半晌才道:「小白,你今天很好看!」

    蔣白脫口道:「我照過鏡子,從頭紅到腳,像個紅包,哪裡好看了?」

    喜娘等人不由哄的全笑了,都道:「福王妃好風趣,和福王殿下正是天生一對!」

    顧元維笑了一會,伸過去拉住蔣白的手,輕輕道:「就算是紅包,也是一個好看的紅包!」

    顧元維平素說話都是嘻皮笑臉的,忽然柔聲說出這麼一句話,樣子又頗為正經,蔣白不由抬頭看他一眼,見他眼神真誠,不由糊塗起來,他真覺得我好看?因隨口回誇道:「福王殿下,你今天也很好看!」說著話,為了表示自己不是敷衍之詞,飛速瞄了顧元維一眼,心下拿顧元維跟一眾師兄弟作了比較,忽然驚奇的發現,顧元維正正經經束了頭髮,穿了喜服,一點不遜色以俊美出名的沈天桐和顧秋波等人,一時又多看了一眼。

    喜娘等人見顧元維和蔣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都偷笑,一時遞過酒杯道:「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蔣白適才偷吃了兩隻雞腿,早口渴了,見得喜娘倒了酒過來,恨不得一口喝光,這會主動把手圈進顧元維的手臂中,接了喜娘手裡的酒杯,把頭挨在顧元維手臂上,舉了杯子湊在嘴邊,只等顧元維拿好酒杯,馬上就要開喝。卻聽顧元維道:「喝交杯酒不是這麼喝的吧?」

    「那要怎麼喝?」蔣白表示詫異,抬頭看向喜娘。

    喜娘偷笑的內傷,這會道:「福王妃,這喝交杯酒,圈了手之後,要緊緊偎著手,挨著臉,氣息兒相聞,深情對視,慢慢兒的喝完。不是這樣像你這樣吊著福王殿下一隻手臂,舉了杯子就喝的。」

    「不是我喜歡吊著他手臂,實在是,……」蔣白渴的不行,恨不得馬上能喝了酒,這會抬頭瞧瞧顧元維,發現自己還沒到他下巴高,要挨著臉喝酒,實在挨不到。一時踮了腳尖,努力把臉挨到顧元維臉邊,斜眼看喜娘道:「這行了麼?」

    「行!」喜娘和丫頭們這會全笑出聲來了。

    顧元維也樂的不行,任由蔣白挨著自己的臉,怕她踮著腳酸,悄悄低了頭,貼著她的臉,兩人在喜娘的指揮下,喝下了交杯酒。

    蔣白一時把杯裡的酒都喝光了,猶自不解渴。忙示意喜娘再給她倒一杯。喜娘正執著酒壺,少不得又倒給她一杯。

    顧元維卻忙攔住道:「小白,這酒後勁大,不要多喝。要是渴的話,喝茶罷!」說著搶過蔣白手裡的酒杯放回桌上,又給她擦臉。

    喜娘等人見得顧無維這會己是照顧上了蔣白,都暗暗點頭。

    見得顧元維和蔣白己順利喝了交杯酒,喜娘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通吉祥話,然後才道:「請新郎新娘吉時壓床單!」

    京城裡有這麼一個風俗,若是新娘未及笄不能圓房的,新婚第一晚要在床上鋪了長輩賜下的床單,一對新人在床單上壓一壓,躺一躺,表示夫妻已有實,名分已定。這會兒新人壓床單,卻要請長輩觀禮作證。待得尚太后等長輩進來時,喜娘早讓顧元維和蔣白脫了鞋子躺到床上去了。兩人當著長輩的面在床上打了一個滾,這才下地穿了鞋子。

    尚太后少不得囑了好幾句話,因天也不早了,眾人催著她回宮,她這才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待得眾人一走,蔣白早鑽進被子閉了眼裝睡,心下「咚咚」亂跳。這新婚頭三天,新人是一定要睡在一床上的,待會,不知道會不會,會不會……。

    蔣白帶來的兩個管事媽媽,這會早立在門邊請安,又響著聲音道:「福王妃,今晚我們就在門外,有甚事只管吩咐。」來時,老夫人和夫人千叮萬囑,說道白哥兒還小,萬不能洞房。若是福王殿下要……。唉,只希望不會出現那種情況。

    顧元維早脫了外衣上床,伸手去摸蔣白的額頭,輕聲道:「小白,你睡著了嗎?

    蔣白正在裝睡,一時感覺顧元維熱熱的鼻息拂在自己臉上,癢絲絲的,想打噴嚏,卻又忍著,只覺心慌慌的,忽然張口就道:「你不能脫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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