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在福王府耽擱的功夫,沈府卻進進出出了好幾撥探病的人。(小說~網看小說)沒一會兒,幾家跟沈府親厚的人便得到消息,知道蔣白把還沒影兒的娃兒許了沈天桐當義子,而顧元維居然也同意了。眾人因議論紛紛,各有說法。宋建一時在沈天桐跟前道:「好哇,師兄弟一場,白哥兒只把娃兒許給你當義子,哪我們呢?」
眼見沈天桐喝了粥水,氣色明顯比前幾天要好,喬成也附和著道:「白哥兒這是偏心,忘記還有我們這些師兄弟呢!我還真懷念從前一起練武的日子。」
大家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又混在一起學了好幾年武,這當下喬成說起從前的事,宋建也笑道:「白哥兒雖易了女裝,但我總還當她是以前的小師弟。若不是男女之別,大家還能一處談文論武,可惜啊!」
「是啊,我也還當白哥兒是師弟,倒沒把她當師妹看。她佛誕那天易了女裝,我是驚艷了一把。過後卻覺得白哥兒依然是那個白哥兒,性子還是那個性子,除了衣裳裝扮變了,其它並沒有變。這會還真不敢想像白哥兒也和普通的姐兒那般,以後生兒育女什麼的。若明年真生下一位男娃,……」
「我覺著呢,白哥兒未必會生下男娃,沒準生下女娃呢!」宋建叉腰道:「祖母正給我議親,待換了庚帖就定親了。我趕在年底迎娶,明年就生一個男娃,好好培養,讓他長大了娶白哥兒生的女娃,這才吐氣揚眉呢!」
「你這想法是怎麼來的?」喬成表示佩服,笑嘻嘻道:「你兒子想娶,人家白哥兒就會把女兒許出去呀?」
兩人插科打渾了一陣,見沈天桐漸有笑意,才笑著告辭了。
沈天桐見得房裡沒了人,這才合上眼養神。一時只想著蔣白說要把娃兒許給自己當義子的事,細想得一回,卻覺得不妥。以顧元維的身份地位,如何會答應兒子認自己為義父?但若要自己放棄這麼一個和蔣白認親戚的機會,卻又不捨得。若沒了這層關係,自己以後哪有機會見到蔣白?
除了義父,那便只有親家,才有機會見到蔣白了!若自己有一個女兒,以後許給蔣白的兒子,兩家連親,才是正經喜事。也能堂堂正正的見蔣白。至於義父,就算自己想當,怕沒那麼容易的。沈天桐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驚住了,怔怔出神:自己一心想著如何拒絕祖母為自己議的親事,並無成親的打算,卻從哪兒來的女兒?
卻說顧秋波也聽到蔣白將娃兒許給沈天桐當義子的消息,一時在府裡生氣,哼道:「白哥兒準備把娃兒許給桐哥兒作義子,哪將來這輩份不是更亂了嗎?」
顧秋波想著要喊蔣白嬸嬸,本來就直翻白眼,這會兒想著蔣白將來的娃兒是喊自己哥哥的,若是成了沈天桐的義子,那娃兒就要喊沈天桐義父。問題是,自己和沈天桐是表兄弟,那娃兒這麼一喊,自己不是平白矮了沈天桐一輩嗎?
賀信之也和顧秋波一樣,不甘心的踱著步,自語道:「若不是福王殿下使詐,白哥兒未必會嫁他。現在白哥兒還要把娃兒許給桐哥兒當義子。倒把我這個嫡親的表弟放到一邊去了。不成,我也要當義父!」
蔣白不知道自己許諾生下娃兒就給沈天桐當義子這件事,已經引發其它師兄弟的不滿,只在發愁如何跟尚婕說這件事。因心下尋思:祖母跟沈夫人不和的事,由來已久,自己卻私自去沈府見沈天桐,還許諾說將來生下娃兒給他當義子,不知道祖母會不會生氣呢?
至晚間,尚婕終是知道了這件事,雖略略生氣,卻忍著氣問道:「福王殿下如何說?同意這件事嗎?」
高門大戶之間,認義子卻是要下帖子請人見證,然後兩家從此就要認起親戚來的。兩府裡如果不是關係特別好,通常不會讓自己家娃兒認人家作義父。況且顧元維是親王,將來的兒子肯定是要封郡王的,哪有郡王隨便認一位臣子做義父的?
蔣白這會自知理屈,只得賠著笑臉解釋了幾句。
尚婕待聽得顧元維並沒有就這件事責備蔣白,這才吁了一口氣,拉過蔣白道:「白哥兒,你要知道,你以後生下的娃兒,那也是福下殿下的娃兒,不是你一個人的娃兒。私自把娃兒許給人家當義子的事,要是換了另一個人,斷斷不會答應。這還是福王殿下,才這般縱容你。但你以後萬不可如何私做主張,讓福王殿下難做。你這麼口輕輕一句話,只怕福王殿下還得在太后娘娘跟前費口舌為你遮掩。太后娘娘是何等人,聽得孫兒還沒影呢,這就許給臣子作了義子,哪裡容得?」
賀圓也道:「小白,虧得跟你定親的是福王殿下,這才容許你這樣。若是其它府裡的哥兒,聽得這等事,只怕早鬧翻了。福王殿下寵著你,不說你什麼,但咱們將軍府可不能不明理,不跟你把事情說明白。不提福王殿下是親王這件事,就是普通府裡的哥兒,聽得未過門的妻子,把沒影兒的娃兒許給人做義子,也要心裡不痛快的。」
尚婕和賀圓其實多慮了,顧元維根本沒為這件事苦惱,這會只躺在床上回味蔣白騎坐在自己身上的情景,一邊想一邊捶床自語,「小白白,你為什麼才十三歲,要是十五歲及笄了該多好。」因想著蔣白雖才十三歲,但因自小練武,將軍府眾人又百般看顧,卻是比同齡的女娃高的多,身段兒也發育的好,一時吞了吞口水,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最後拿個竹枕壓在自己肚皮上,這才合眼睡了。
卻說蔣白被尚婕被賀圓一說,倒有些過意不去,打定主意第二日見到顧元維時,要好好的討論一下這件事。誰知她第二日還沒起床,折桂就進來叫醒她道:「白哥兒,孟侍衛一早就來了,候在府門口,也不進來。只說福王殿下今兒還是不肯喝藥,還得請你過去勸著喝藥方罷。老夫人和夫人聽了也著急,讓我進來叫醒你,讓你趕緊上福王府去瞧瞧才行。」
「呃!」蔣白抓著枕頭亂扯,心下嗚咽,這肯定是顧元維想見自己,故意這麼說的。也不看看這什麼時候,還早著呢,存心不讓人睡懶覺麼!
折桂最看不得蔣白賴床,這會有了好借口,自然上前硬是扶起蔣白,幫著換了衣裳,洗臉梳頭完畢,這才推出去吃早點。尚婕早急了,只催著蔣白快出門,深怕顧元維不肯喝藥,病情會加重,一面道:「福王殿下還是為著香巧姑娘配藥,這才中了暑氣的。論起來,也是因為香巧姑娘是你的閨中好友,福王殿下才這般著緊。現如今他病了,你倒是上心些,也學著關心關心才行。」
蔣白在尚婕的嘀咕聲中出了府門,見得孟小富坐在一輛馬車前邊,後邊還有另一輛馬車,不由奇怪,問道:「怎麼來了兩輛馬車?」
孟小富見得蔣白出來了,忙跳下馬車道:「福王殿下說了,天氣太熱,白姑娘和丫頭們一起坐馬車,只怕擠著。所以後面那輛馬車,是給丫頭們坐的。」
丫頭們,不就指我嗎?折桂搖搖頭,自行走往後邊的馬車。
蔣白自己攀住車把,一借力就上去了。才一掀車簾,裡面卻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就扯了她進去,不待她驚呼,嘴巴就被摀住了,只聽顧元維的聲音道:「別作聲,省的驚動你們府裡的人。」他這裡說著,馬車早馳了起來。
待得馬車行了一段路,顧元維這才鬆開捂在蔣白嘴上的手,低聲道:「我昨晚一直睡不好!」
雖則昨晚下了一場雨,天氣難得的涼爽起來,蔣白也莫名其妙的睡不好,這會聽得顧元維如此說,只隨口問道:「為什麼睡不好?」
「想你了!」顧元維捏著嗓子撒嬌,見蔣白一副被雷辟中的神情,這才改回正常聲調,俯在她耳邊道:「你昨天不是親了我嗎?我可是第一次,怕你會始亂終棄,一晚睡不好呢!這不,一大早的,我就讓小富趕緊過來,在你們門口等你。」
「又亂說!」蔣白被當作男娃養了十三年,倒沒有普通女娃那般扭扭捏捏的性子,想著自己和顧元維已是定了親,就是拉拉手親近些,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會只任他握著手,卻用指甲掐掐他的掌心,嗔道:「說話正經些!」
「我很正經啊!難道你不是親了我?」顧元維大手包著蔣白的小手,指腹挨擦著蔣白的手指,隔一會又輕輕撓她的掌心,見她要縮手,忙掀住了,放到自己嘴邊親了親。不親不要緊,這一親,又是忍耐不住,另一隻手悄悄繞到蔣白背後,突然一摟,把蔣白整個人抱到自己膝蓋上,伸手輕撫她的臉。
蔣白待要掙扎,又想著這是在馬車上,且孟小富又駕著車,正猶豫著,卻感覺顧元維鼻息漸粗,熱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大手在自己臉頰上移動,慢慢移到耳後,輕捻著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卻揉著自己的手指。一時臉紅心跳,僵著身子不動。
顧元維見蔣白沒有反抗,不由大喜,只希望馬車不要那麼快到福王府。一時心猿意馬,不提妨馬車突然一個轉彎,他這裡一顫,嘴唇一下貼到蔣白嘴唇上,只覺蔣白兩片嘴唇帶著甜香,溫軟如花瓣,哪裡控制得住,早含住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