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千金 正文 41、只要她願意 ...
    冷泉宮地處半山,地下多泉眼,建造者在泉眼上建了好幾個浴池。(小說~網看小說)此時,顧秋波和沈天桐等人在其中一處浴池泡著。因泉水涼爽,顧秋波舒服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上的水珠道:「我就不明白了,白哥兒怎麼死也不肯跟我們來泡一泡這泉水呢?這等酷熱的天氣,他寧願閉了門窗,悶在房裡洗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女娃。」

    「他怪著呢!」沈天桐泡在泉水中,也難得的放鬆下來,插嘴道:「咱們先前在將軍府學武,熱的受不住,都脫了外衣,只他還密密裹著,半件不敢脫下。那會上茅房,他也從不和我們一起去,只自己悄悄的溜去。再有,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到針線房去,不是見到他拿針線繡荷包麼?有些時候,我還真懷疑他是女娃。若不是……」

    「若不是親眼見到他按了小丫頭在床上,我也懷疑著呢!」顧秋波見沈天桐止了話,他卻接過話,笑道:「咱們聽戲時,倒有一齣戲,說道那府裡的夫人生得幾胎女娃,一急之下把剛生出來的女兒扮作男娃養,好承繼家業。但將軍府全是男娃,又沒理由把女娃扮作男娃養。只是白哥兒的行徑,又讓人止不住心裡懷疑。」

    「真要懷疑,就借個由頭,把他推到水裡,看他還不露出原形來?」喬成游過來插了一句話,一時又游開了。

    「對呀!」顧秋波眼睛一亮,拍手道:「好主意!」說著話,卻湊過去和沈天桐嘀咕。在另一頭玩水草的賀信之卻沒聽到顧秋波和沈天桐的話,只顧扯著水草想心事。

    另一處浴池中,顧元維游的正歡。

    「福王殿下,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屬虎的,怎麼掛的玉牌雕了小綿羊?」房松柏身上圍著浴巾,湊過去看顧元維脖子上掛的玉牌,搖頭晃腦道:「況且,這玉牌掛在你脖子上,顯得太小巧了。」

    衛子陵也湊過去看了一眼,見顧元維甩著一頭披肩發笑而不語,不由猜測道:「莫不成這是定情之物?是跟某家姑娘互換的玉牌?」

    「一定是了。這兩年都蓄起頭發來了。瞧瞧,頭髮都這麼長了,雖還不能束冠,但是拿個頭巾包一包,勉強也能紮起來了。」房松柏和衛子陵雖是顧元維的伴讀,但從小一起長大,情誼非比常人,卻是開得玩笑的,這會一左一右趴在顧元維肩膀上,嘿嘿笑道:「快招了吧!」

    顧元維別的還罷了,最怕這兩個伴讀作女兒狀趴他肩膀,這會抖動肩膀想要甩開這兩人,一時甩不開,只得道:「都給我退開,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房松柏和衛子陵仗著大家都光著身子不好動手,死賴在顧元維肩上噁心他,一邊道:「怎麼不客氣法?」

    下一秒,房松柏和衛子陵被甩在池子裡,各喝了幾口甘甜的泉水。

    顧元維見得房松柏和衛子陵狼狽的爬起來,不由拍拍手道:「好啦,是不是母后讓你們來探口風的?」

    「福王殿下英明!」房松柏伸手一抹臉道:「論起來,我們和福王殿下同齡,都是十七歲,但我們都娶妻生子了,福王殿下還沒個動靜,這怪不得太后娘娘心急。太后娘娘只想知道,福王殿下究竟是什麼打算?」

    自打顧元維和蔣白換了玉牌,尚太后著實高興過一陣子,但這兩年觀察下來,卻發現顧元維並不似鍾情蔣白的樣子。現下一行人來冷泉宮避暑,也半個月時間了,尚太后冷眼看著,見顧元維待蔣白的態度,似乎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不由大急。因悄悄召了房松柏和衛子陵,著他們探問一番。

    「福王殿下遲早要納福王妃,與其讓太后娘娘著急,不若早些定下來。」衛子陵指指顧元維掛著的玉牌道:「太后娘娘說了,福王殿下喜歡這個玉牌的主人,那她便無話說,只再等一年便罷。若福王殿下換這個玉牌之意,旨在拖延納福王妃的時間,她卻等不得了,福王府今年必須有一位女主人。」

    房松柏和衛子陵勸說顧元維的當兒,尚太后正和尚婕密談。尚婕聽得尚太后的話,張大嘴道:「白哥兒還小呢,且得明年才易裝。再說,她與福王殿下可是差著一輩,這……」

    「妹妹,你且聽我說。」尚太后親暱的喊了尚婕一聲妹妹,笑吟吟道:「咱們雖是堂姐妹,可自打我進了宮,你可曾喊過我一聲姐姐?你可曾和元維他們論過輩份?不曾罷!這就是了,皇家要結親,幾時論過輩份了?」

    尚太后和尚婕名義上雖是堂姐妹,兩人的父親卻不是親兄弟。尚婕的祖母當時連生了幾胎女兒,一急之下,卻從族裡的旁支中過繼了一個嗣子。嗣子過繼才半年,尚婕的祖母再次懷孕,這次卻生下一個兒子。尚婕正是尚家這個過繼的嗣子所生。而尚太后,卻是尚家祖母親生子所生。當年宮裡要從尚府選一位太子妃,自然選了尚家祖母親生子所出的女兒。但因為尚府怕尚太后一人進宮還不保險,想把尚婕也送進去,因而遲遲不給尚婕說婚事,尚婕被耽誤到十九歲還沒許人。尚婕眼看著自己終身就要無靠,破釜沉舟,當街攔住當時從邊關大捷歸來的蔣鎮,成為將軍夫人。往事歷歷,如何能忘記?也因此,尚婕始終保持著一份清醒,從不以為尚太后是自己親密無間的堂姐,自打尚太后進了宮,她更是只喊娘娘,從沒喊過姐姐。這當下聽尚太后如此說,尚婕待要說些什麼,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來。

    見尚婕沒了話,尚太后又笑著道:「元維的性子不與常人相同,只有娶一位他喜歡的姑娘,方才拘的住他。這幾年看來看去,見他和白哥兒還投緣,其它府裡的姑娘,他瞧也不瞧一眼的。我倒知道,你們將軍府只有這一位姐兒,自然如珠似寶,想要許個好人家。只是再好的人家,過了門,總要立規矩,侍候翁姑,哪能逍遙自在?你且細想想,白哥兒自小充當男娃養,縱是你們百般嬌養著,舉止脾性總不若普通府裡的姑娘,若要她嫁人後立規矩,怕她適應不來。若是當了福王妃,自然是福王府的女主人,早早晚晚的自己自由,半點規矩不用立。只須年節隨元維進宮裡請個安就罷了。」

    顧元維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且不提,單是這不用立規矩一事,就極難得了。尚婕雖不喜蔣白和皇家扯上關係,但聽尚太后這麼一說,卻沉思起來。半晌道:「此事且待我回府和白哥兒的娘商量一下再論。」

    尚太后聽得尚婕的口氣鬆動,點頭道:「白哥兒要明年才易裝,這事本也不急。」

    尚太后嘴裡說不急,心裡卻急死了,待送走尚婕,忙讓人召房松柏和衛子陵。

    「福王殿下說,太后娘娘若有話要問,只管親自問他,不必借我們之口。」房松柏和衛子陵進了殿,只苦笑著把顧元維的話複述了。

    「我倒想親自問他,他那回不是哼哼哈哈的敷衍了事?幾時給我擱個實話。」尚太后沒奈何,揮手讓房松柏和衛子陵下去了,另讓人請顧元維進殿。

    「母后,我不過十七歲,你何必急成這樣?」顧元維施施然進殿,往椅子上一坐,笑吟吟道:「況且,人家白哥兒也還小,得明年才易裝。」

    「你,你是說,你和白哥兒換玉牌的事作得真?」尚太后聽顧元維之意,似乎準備等蔣白大了,就迎過門,不由大喜過望,連聲道:「這次可不許再推脫!」

    「唉唉,我可什麼也沒說。」顧元維笑嘻嘻道:「縱使我願意了,也得白哥兒願意才行。」

    蔣白不過十二歲,身子還沒發育,顧元維雖和她投緣,但說到鍾情這兩個字,自然還沒發生。只是房松柏和衛子陵一通話,卻使他好生想了一番,這幾年見過的閨秀自是不少,相貌絕美者也有,但卻沒有說話投機的。論起來,蔣白雖小,卻合自己脾胃。若真要娶福王妃,無疑的,蔣白是一個極好的人選。至少,自己頗為喜愛蔣白,想到閒來無事能逗逗她,倒是心曠神怡。

    蔣白這會泡在浴桶中,忽然打了兩個噴嚏,不由眨眨眼道:「咦,誰在說我壞話?還說了兩遍這麼多。」

    「誰敢說你壞話?」折桂在旁邊笑道:「上回府裡有一個不懂規矩的小廝,仗著他娘在老夫人房裡當差,眾人看他年小不跟他計較,他卻在背地裡說了你幾句壞話,還跟人發誓,說他若亂說,就掉門牙什麼的。結果他第二日起來,就掉了兩顆門牙,嚇的再不敢亂說了呢!」

    「哈哈,那是他還沒換牙,那兩顆門牙本來就鬆動了。那回是哥哥半夜裡拿小錘子過去敲了敲他的門牙,那兩顆門牙就提早掉了而已。後來不是又長出兩顆門牙來了?只是他再也不敢亂說了,怕新長的兩顆門牙也會掉。」

    說著話,折桂服侍蔣白擦乾身子,穿了衣裳,又把蔣白掛著的玉牌摘下擦了一遍,這才掛回蔣白脖子上,因笑道:「自打福王殿下跟你換了這個玉牌,這兩年可是平安,連頭痛腦熱的,也減少了呢!福王殿下真是福星。」

    「真是這玉牌的功勞?」蔣白舉起玉牌瞧了瞧,笑嘻嘻道:「我總覺得,是我自己的功勞。因為我天天練武,身子越來越壯健,這才少了頭痛腦熱的,不關這玉牌的事。趕明兒,我把自己那玉牌換回來,如若也好好的,你們就會信了我的話。」

    待蔣白收拾停當,卻有宮女進來恭身笑道:「太后娘娘請白少爺過去紫光殿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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