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千金 正文 37、誦誦經治病 ...
    因莫若慧心細,賀圓少不得還要細問她今日發生的事,莫若慧自不敢隱瞞。(小說~網看小說)只是顧元維把鳳頭釵給蔣白時,她並不在場,也無從詳述起,一時把蔣白告訴她的話複述了一遍,又把沈天桐藏了蔣白袖子的事說了,低聲道:「那桐哥兒平素看白哥兒不順眼,就怕他藏起袖子作出什麼不利白哥兒的事來。我待要問他討回那半截袖子,又怕他推脫,且會傷了臉面,因此只作不知道他藏了袖子,只央他幫著想想把袖子丟在哪兒,我好去找來。想來他怕我張揚開來,只得把袖子給了我。」

    「這事兒你且別跟小白說。現下他們一處練武,若說了這個,怕心生芥蒂,反不好。」賀圓聽得沈天桐藏了蔣白的袖子,有些愕然,囑了莫若慧幾句,又讓莫若慧閒時多帶著蔣白做針線。莫若慧一一應了,這才回房。

    因是春未,乍暖還寒,傍晚時分暖風拂面,至到半夜,忽的下了一場雨,倒有些寒意。將軍府的下人們一早起來,見天陰冷陰冷的,歎一聲氣候無常,便縮著脖子在衣裳裡頭加了一件裌衣。服侍蔣白的丫頭折掛一早起來,忙忙收拾了便來叫蔣白,誰知叫了兩聲不見應,一時便道:「白哥兒,那新來的先生脾氣可古怪,你要遲到了,不定又罰你抄十遍詩詞呢!上回遲到一次,抄的手腕差點抬不起來,你難道忘了?倒是明早上練武廳學武,遲些沒關係,賴一賴床也就罷了!」

    自打將軍府請了一位先生專門教蔣白詩詞之道,蔣白的課程便極其繁忙。單日早上到書房學作詩,下午如常跟蔣玄蔣青等人上學堂讀書寫字,晚上到賀圓房裡做針線。雙日早上到練武廳習武,下午上學堂,晚間繡花。碰有各府哥兒姐兒聚會壽宴等,才得已放假一天。因她昨兒到敏王府參加顧秋波的壽宴,回來的稍晚些,睡的便遲。這會折桂只以為她又賴床,自是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撩帳子,待把帳子攏起掛到銀白色的掛勾上,低頭一看,見蔣白閉著眼,臉上赤紅,不由嚇了一大跳,忙忙伸手去按了按蔣白的額頭,果然火燙,一時嚷了起來,忙叫小丫頭去報知賀圓。

    賀圓和尚婕很快趕了過來,王太醫也被火速請來了,一時請脈開藥的忙亂,閤府驚慌。王太醫見尚婕和賀圓惴惴,少不得笑道:「老夫人和夫人不必擔憂,哥兒不過偶感風寒,只要服了藥,好生休息,不日就好了。」

    待得蔣白服了藥安穩睡了,尚婕這才鬆一口氣,一時顧不得許多,開口就罵道:「太后娘娘這不是害人麼?我早前進宮跟她稟報,詳詳細細說了,咱家白哥兒體弱,不得已扮成男娃養。這女娃的物事一件也沾不得,若沾了,就怕有個什麼不妥。她倒好,硬賜下一支鳳頭釵。這不,白哥兒馬上就病倒發燒了。若白哥兒有個什麼,我進宮跟她拼了。」

    「可能是半夜裡下雨,天氣變涼了,被子蓋的不嚴,這才發燒的,倒不能全怪太后娘娘。」賀圓聽得尚婕開罵,因見房內只有杏仁在,忙使眼色讓杏仁去守在門口,以防尚婕的話傳了出去。一時勸了尚婕一句,又道:「如今且不管是著涼還是真個不能沾女娃之物,那支鳳頭釵卻是不能再碰了。」

    「自然不能碰。」尚婕罵了幾句,終是因為對方是太后,把後面更狠的話吞了回去,只哼道:「候著白哥兒還在睡,我馬上進宮求見太后,把那支勞什子鳳頭釵退還給她。她拿一支破釵,就想壓著白哥兒的婚事,想的倒美。如今還害的白哥兒病了,我不跟她理論跟誰理論去?」

    「確是,把那支鳳頭釵退回去,不定小白的病就好了。」賀圓見得尚太后忽然賜下鳳頭釵,本來就嘀咕,這會聽得尚婕如此說,自然贊成。正好借這個因子退了鳳頭釵,小白的婚事也不用捏在太后手裡。現下小白確實是接了鳳頭釵之後就病的,量太后也不好說不收回鳳頭釵的。

    尚婕這裡才準備進宮,蔣白病了的消息已由王太醫的嘴裡傳到尚太后耳邊。尚太后一時吃了一驚,「蔣白的身子這麼弱?說病就病了。」

    「白少爺出生時體弱,幸好將軍府諸人盡心,後來又讓她練武強身,倒是壯實了好多。這些年春季時略略咳幾聲,不過是常見的時疾,並無大礙。這回忽然病了,倒是奇怪。」王太醫這些年在將軍府行走,一個孫子又跟著蔣華安等人習武,賀圓既是囑他這樣說,他想著蔣白生病的事雖只是著了涼,但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妥,自然就應下了。因重點強調蔣白病的古怪,見得尚太后臉色變了變,這才告退了。

    王太醫才退下去,就有女官報說尚婕求見。尚太后忙讓人快請。

    「太后娘娘,但凡有法子,我們如何捨得讓白哥兒扮成男娃?又如何捨得讓她和男娃混在一處學武?好好一位姐兒,半點脂粉不能沾,半件飾物不能用,怕太多人知道女娃身份會損了壽,學刺繡也是偷偷摸摸的學,還被人取笑肖女娃,這些好受麼?小時候因她娘疏忽,給她穿了件女娃的漂亮衣裳,那會馬上就發燒了,嚇的什麼似的。這麼多年來就只給她穿些威武的衣裳,嬌色的通通不敢給她穿,更別提給她插什麼釵子了。我上回因怕宮裡選太子伴讀,會選了她,便進宮跟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說了這個事,當時太后娘娘還極其體諒,說道既這樣,自然不使她沾女娃東西。誰知昨兒個太后娘娘就單賜下這支鳳頭釵給她,還讓福王殿下拿這支鳳頭釵在她鬢邊壓了壓。這回了府,她半夜裡就發起燒來,現下凶險的很。還請太后娘娘收回這支鳳頭釵,饒過我們白哥兒一命!」尚婕一通話說完,跪下把裝了鳳頭釵的盒子高舉過頭。

    尚太后昨兒想的只是顧元維的事,卻忘記尚婕提過蔣白不能沾女娃之物,這會聽得蔣白病了,已是有些愧意,再讓尚婕這麼一通說,由不得歎了一口氣道:「倒是我疏忽了。周嬤嬤,把那支鳳頭釵收回來罷!」

    尚婕見順利退還鳳頭釵,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因記掛著蔣白,也不敢久留,忙告辭出宮。

    尚婕出宮的當兒,顧元維正好進宮,很快也得知蔣白病倒的事。不由愕然道:「昨兒還生龍活虎,今兒說病就病了?」

    「卻是這支鳳頭釵惹的禍!」尚太后見顧元維也猜出蔣白是女娃了,便把原委說了,又道:「你昨兒拿鳳頭釵往她鬢邊壓了壓,卻是壓出禍來了。待會你往將軍府去探望一下,看看她病情如何罷!」

    顧元維得知蔣白生病時,顧秋波和賀信之並沈天桐也知道了,這會在將軍府練武廳互相詢問道:「你們可去瞧過白哥兒了?一早過來,就聽得他病了呢!」

    「我要進去瞧,折掛說是剛服了藥,睡下了,不讓進去打擾。」賀信之這會歎道:「昨兒還好好的,今兒忽然就病了。」

    沈天桐聽得「忽然病了」這幾個字,想起莫若慧對自己說的話,不由一驚,莫不成是因為自己撕斷了他祈過福的衣裳,衝撞了什麼,這才病的?

    蔣白這陣子不夠睡,本有些疲勞,再加上半夜裡沒有蓋好被子,著了涼才發燒的。這會服了藥出了汗,睡了半天,到下午醒過來時,便感覺好多了。一時折桂端了粥進來,她吃了半碗,卻聽得窗外有說話聲,不由問道:「誰在外面說話呢,好吵?」

    「是蜀王和桐少爺信少爺他們。」

    折掛的話才說完,顧秋波和沈天桐賀信之已是衝了進來,都湊上去看蔣白的臉色,嚷道:「覺著怎麼樣,可好些了?」

    「唉呀呀,白哥兒還病著,你們怎麼能湊那麼近?小心過了病氣。」折掛大急,又不好強拉他們出去,正待再說,卻聽外邊有聲音道:「見過福王殿下!」一時簾子一揭,顧元維也擠進來了。

    「老夫人和夫人哪兒去了?怎麼任著福王他們自己進來?」折桂見滿屋是人,拉過一個小丫頭道:「還不快去請老夫人和夫人過來!」

    「姐姐,老夫人和夫人正在前頭接聖旨呢!」小丫頭也著急,團團轉道:「福王殿下是隨著宮裡的人進來的,他跟老夫人和夫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叫我領了來白少爺房裡。我不敢違抗啊!」

    顧元維這會進得蔣白的房裡,卻趕起了人,揮手道:「小白白病了要多休息,你們也瞧過了,都出去吧!」

    「哪福王殿下呢?也跟我們一起出去麼?」賀信之見顧元維拉了一張小凳子坐到床前,探頭去瞧蔣白的臉色,急的直搓手。白哥兒只穿著單衣啊只穿著單衣,雖然有被子蓋著,還是不保險啊!若是福王殿下瞧出什麼來,這卻要如何是好?

    顧元維聽得賀信之的話,虎下臉道:「小白白病的奇怪,正該誦一誦經壓一壓邪氣。我可是覺慧方丈的俗家弟子,自然要留下來誦一誦經的。你們再不出去,恐會使小白白病情加重啊!」他這裡說著,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一卷經書來。眾人瞠目結舌之下,只得退了出去。

    蔣白本來懨懨無力靠在枕頭上,見顧元維忽然掏出一卷經書,擺出一副就要開始唸經的姿勢,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笑的亂顫。這一笑,那頭重腦脹的感覺倒是減輕了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笑瞇瞇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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