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雖然想偷偷跟著蔣華安等人出門狩獵,無奈她年小,婆子丫頭看的緊,哪裡有機會偷溜出去?只得眼睜睜看著蔣玄隨了蔣華安和蔣華寬出門,只氣得跺腳而已。(小說~網看小說)
賀圓見蔣白氣乎乎的,便笑道:「小白,你不過想出門子逛逛,不若跟我到賀府去一趟罷,可有兩個多月沒見著你外祖母了。」
蔣白一聽要到賀府去,這才有了一點喜色。外祖母那裡有許多小玩意,每次過去,總能得到一兩件好玩的,比外頭買的更為新奇。更兼外祖母肚子裡有很多聞所未聞的故事,聽的人神往,到賀府去倒是不錯的主意。
卻說顧正充顧秋波等人不見蔣白跟來狩獵,不由問蔣玄道:「白哥兒怎麼沒有跟來?」
「白哥兒自幼體弱,禁不得冷風。我娘不讓他來,怕他有一個閃失。」蔣玄笑道:「他倒是想偷偷跟來,只是人多眼雜,哪裡瞞得過人?」
「我說,你娘也太小心了,養的他像個女娃。」顧秋波搖搖頭道:「過了年宮裡要選伴讀,我還想讓他當我的伴讀呢,就他這個身子骨,只怕打熬不住。」
蔣白這會倒隨賀圓到了賀府,唐至萃一見她來了,一把拉住道:「現下學裡放假,信哥兒就念叨著要上將軍府尋你玩呢,這會來了正好。」說著就領了蔣白去跟賀信之賀儕之他們玩,讓賀圓和貴姐自在說話。
「聽得大伯娘要辭了管家之職,讓娘管著家,這是真的麼?」自打賀老太爺和賀老太太去世後,雖然還是大房管著家,家下各房卻漸漸不服,生了一些閒話。李繕眼見自己鎮壓不下二房,卻生了抽退的心思,只與三房的太太商量,想讓貴姐管家。因相公賀年現任著欽天監監正,大兒子賀詞娶的是北成國公主,女兒賀圓嫁的是將軍府少將軍,二子和三子娶的也是世家之女,現下賀府諸人,誰個不尊著貴姐三分。一說讓貴姐管家,府裡眾人自然贊成。貴姐卻沒有應承。這會聽得賀圓相問,悄悄道:「老太太原先陪嫁的幾家綢緞莊,因各房入了股份,現下賬目一團亂,各房只嚷著要查賬,大房這是趁亂想退身,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我,我怎麼會答應?你爹爹這個欽天監監正之位,名聲好聽,實則俸祿不多,咱們三房單靠著你爹爹的俸祿,卻是入不敷出的。去年你兩位堂舅來了,卻是要在京城販些物事,跟了船出海去,我索性把私已銀子全拿了出來,托他們也買了物事出海去賣,卻跟著他們賺了一筆。現下拿了本錢,那利錢,我只讓他們再販買東西出海去買。幸好如此,三房吃穿用度,還是如常。大房和二房媳婦孫子的,人口漸漸繁多,外頭看著風光,內裡卻已是盡了。現下二房嚷嚷著要把綢緞莊變賣了好分家,只是大太太不答應,極力拖著而已。」
看看四下無人,貴姐又拉了賀圓悄道:「今年天氣特別冷,皇上又犯了疾,你爹爹前兒進宮見了,觀了一下氣色,只說皇上最多再拖半年。過了年只怕朝局有變,你囑華安萬事小心些。」
「我說護送皇孫們到將軍府學藝的護衛怎麼人數越來越多呢,原來是這樣。」賀圓這會不由冷笑了,「看來是宮裡的人不放心將軍府,藉著護送皇孫們學藝之事,先把將軍府看住了。朝內重文輕武,還不是皇上自己默許眾人打壓武將所致。莫家已被打壓下去了,現下輪到蔣家了麼?」
貴姐和賀圓敘著話,蔣鎮卻在書房與蔣桔道:「莫家已沒落了,但還有尚家呢,皇上如何不忌?」
皇后娘家是尚家,而尚婕是皇后的堂妹,兼之現下太子妃也是尚家人,崇昭皇帝只怕自己一去,將軍府手握兵權,與尚府連成一氣,朝堂會成為尚家的天下,這當下自然要打壓將軍府。將軍府不給尚家撐腰,尚家便如無牙的老虎,不足為懼。
蔣桔點點頭道:「皇上要打壓尚家,自然就要重用沈家,以取平衡。沈家是二皇子妃的娘家,雖歷來低調,自打沈願之辭官攜了李茜歸隱祖居,倒又出了幾位少年俊傑,現有大房的沈永陽和三房的沈永順在朝為官。聽得沈永陽大兒子沈天桐也是自小聰穎,不亞於當年的沈願之。倒是尚家小一輩的,卻沒什麼傑出人物,著實令人失望。」
「我倒見過沈天桐兩次,確是不亞於當年的沈願之,聽得二皇子已遞了話,過了年就要召沈天桐進宮給蜀王當伴讀。太子那邊自然要召尚家兒郎或是玄哥兒青哥兒進宮給安王當伴讀的,這回卻避不過去。」
因崇昭皇上病著,各府裡漸漸得了消息,過年時便不敢大肆慶祝,將軍府更是低調,草草過了年。到得三月,崇昭皇上便駕崩了,國喪期間,顧正充等人自然守喪,不再來將軍府學藝。到得五月,太子登基,改國號仁元。一時封太子妃尚如貞為皇后,又封了顧正充為太子,為怕尚家外戚坐大,朝臣方面,卻重用沈家兒郎,以抗衡尚家。
八月份,將軍府接到旨意,讓蔣玄和蔣青進宮當太子顧正充的伴讀。又另在沈府中選了沈六柏和沈天桐給蜀王顧秋波當伴讀。
待選了伴讀,顧正充等人依然於每月中旬到將軍府學藝,沈六柏和沈天桐身為顧秋波的伴讀,也隨行到將軍府去。現下新皇登位,大局已定,眾家王侯倒不怕站錯了隊,自然要讓自家兒郎來將軍府交結太子顧正充。於是,安平侯和鎮南侯也各自把孫子送來將軍府學武。唐至萃聽得消息,自然鼓動賀詞把大兒子賀信之也送到將軍府。一時間,將軍府濟濟一堂,全是皇孫貴族。因全是十歲上下的少年人,一時顧不得尊卑,大家師兄師弟胡亂稱呼著,倒是熱鬧。
尚婕因少女時跟沈天桐的祖母沈夫人不對盤,兩個一直有些嫌隙,這會聽得沈夫人的孫子沈天桐伴著蜀王顧秋波來將軍府學藝,不由跟蔣鎮嘀咕道:「他們沈家世代為文官,不是最瞧不上武將的麼,怎麼也來學藝了,難不成沈家文狀元想得,武狀元也想得?」
蔣鎮也知道尚婕的心結,笑道:「沈六柏和沈天桐是蜀王的伴讀,自然要跟來將軍府的。他們雖是文官之後,閒時也習武,拳腳雖比不上玄哥兒青哥兒,看著也虎虎生風,頗能唬人呢!你要還生氣當年的事,偷偷叫了玄哥兒進來,讓他下次和沈六柏沈天桐對打時,手下不要留情,給他們狠狠來幾個,讓他們知道,當年他們的祖母得罪你,這會卻要報在他們身上。」
尚婕聽得蔣鎮的話,要笑不笑的,橫他一眼道:「我不過抱怨一兩句,又不是真個要為難他們小孩子,你倒護上了。」
「我要護,自然護著你,別的人與我什麼相干?」蔣鎮暗暗滴汗,據說沈夫人當年對自己有意,可自己連她相貌也沒瞧清楚,之後各自男婚女嫁,並無干連,現下大家都一把年紀了,夫人還吃醋呀?
「你要敢護著外人,看我不把你……」尚婕人老,寶刀未老,這會把蔣鎮堂堂將軍只一推,就推在床上。……
不知不覺又是年底,蔣玄腰上換了另一個嶄新的荷包,顧秋波見了,悄悄拉了他到一邊道:「玄哥兒,你這個荷包可比去年掛著那一個好看些了。只是跟我這一個相比,還是太粗劣了。」說著摘下自己腰上的荷包,貼在蔣玄腰側,跟他掛著那個荷包相比較著,嘿嘿笑道:「你一個男娃喜歡刺繡也罷了,居然自己繡了荷包掛著,也實在……」
「誰說是我自己繡的?」蔣玄這下急了,跳著腳道:「我堂堂男子漢,怎麼會去拿針引線的?你別亂說。」
「不是你自己繡的,哪是誰繡的?你娘以前是參加過南北繡品大會的繡女,刺繡了得,人人皆知,閉著眼睛繡出來,也是精美的繡品,自然不可能繡一個這麼醜的荷包。若說是你們府裡的繡娘繡的,那更加不可能。誰家府裡會請一個連荷包也繡的如此醜的繡娘?你要說是小丫頭繡給你的,也不可能。繡的這樣,小丫頭怎麼好意思拿出來,還讓你掛腰上?」顧秋波忍了一年的話,這會全噴了出來,誠懇勸道:「玄哥兒,咱們男娃兒,自然是拿槍弄劍誦書練字的,這穿針引線繡荷包的,是女娃兒的事情,咱們就戒了罷!」
蔣玄見得顧秋波誤會荷包是自己繡的,一急之下脫口道:「真不是我繡的,是……」要死了,怎麼被人一試探,差點就把小白供了出來?蔣玄這會「咳」一聲道:「反正不是我繡的。」說著走開了。
「我就說,玄哥兒英氣勃勃,定不會愛好刺繡這個事兒,若說愛好這個事兒的,定是白哥兒無疑,這會信了吧?」沈天桐在兵器架後轉了出來,笑吟吟道:「白哥兒雖跟玄哥兒是雙胞胎兄弟,他那舉止說話,可是一派姑娘家作風,看著真彆扭。這荷包定是他繡的無疑了。」
顧正充也從兵器架後轉了出來,抖抖衣裳道:「咱們沒有親眼見到他繡荷包,可不興馬上就下結論。」
「想親眼見到,這也容易。」沈天桐拍拍手道:「咱們偷偷往針線房瞧瞧就是,這愛好刺繡的,總離不了跑到針線房去拿針拿線的。」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一章,眼巴巴看著霸王們!愛好撒花這個事情,萬萬戒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