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嗎?」皇甫逸雲邪氣的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反握住了若兮的手。「兮兒想要什麼呢,朕都可以滿足你。」
若兮微蹙了眉心,她如今身陷深宮,需要的只是自由,而那正是皇甫逸雲給不起的。正在思索之際,高台上突然響起了女子輕柔的歌聲。
杜瑩瑩一襲白紗,赤腳站在高高的朱雀台上舞動跳躍。那輕盈的身姿,柔軟的手臂,媚入骨髓。
若兮起身看向高台上的杜瑩瑩,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皇上這個大禮,若兮真是承受不起。」
皇甫逸雲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分明讓她禁足在榮華宮中,竟然還敢出來惹事兒。
「怎麼?吃醋了?」皇甫逸雲一把將若兮擁入懷中,毫不顧忌一旁的天兒。他兒子倒也十分配合的摀住了眼睛。
「皇甫逸雲,放開我。」若兮不滿的掙扎了幾下。由於力道懸殊太大,始終脫離不了他的懷抱。只能彆扭的別過臉去。
此時,高台上的杜瑩瑩正巧一舞畢,恭敬的走下高台,跪在了他二人身側。
「皇上答應若兮的生辰禮可還作數?」若兮撇了眼腳下的杜瑩瑩,冷淡的問道。
「自然是君無戲言。」
「我不喜歡朱雀台。」若兮嘀咕了一句,言下之意十分明了。
皇甫逸雲的身子僵了下來,望向朱雀台的時候,眸中閃過片刻的惋惜。這朱雀台是他親自督建的,融入了他對若兮所有的思念之意。
「來人,將朱雀台拆掉。」皇甫逸雲對侍從吩咐道。物什終究是死的,只要人在就好。
若兮的臉埋在皇甫逸雲懷中,不由得竊笑了一聲,怒氣也消散了大半。她喜歡他的寵溺,喜歡他無可奈何,卻依舊放縱她時無奈的模樣。
「若兮也不喜歡她。」若兮芊芊十指,指了指跪在一旁的杜瑩瑩。而後者早已嚇得驚魂失色。
「來人,將惠妃……」皇甫逸雲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一聲女子的驚呼。杜瑩瑩連滾帶爬的跪倒在若兮腳下。她知道求皇甫逸雲已經無用,如今,只希望若兮放過她。
「娘娘,求求你,饒了臣妾吧。是臣妾的錯。」杜瑩瑩梨花帶雨,哭的尤為可憐。
「哦?那你告訴本宮,你錯在哪兒了?」錯在勾引皇上嗎?若兮不由覺得十分好笑。只是,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有著萬般無奈。她並不像為難與她。
「本宮不喜歡你,你只要別在我面前出現便好。」若兮轉身坐到了桌案前,拿起碗筷慢慢的吃了起來。
杜瑩瑩十分識相,不敢在此多逗留一刻,急忙在宮人的攙扶下向著榮華宮而去。表姐說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而她,似乎選了個最糟糕的時候。一切,都毀了。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惠妃一事後,後宮中再無人敢惹這位皇后娘娘。長生殿中,每日可以說是門庭若市,各宮的嬪妃,朝廷大員來巴結奉承的比比皆是。若兮想來喜歡清靜,每次都讓宮人將來人擋在宮外。
朝中官員見晉見皇后娘娘不成,便轉而投奔慕陽王府。弄得納蘭少康與慕雪二人焦頭爛額。
「天兒!」早朝後,皇甫逸雲便走入乾坤殿中,一把抱過了兒子,並在他粉嫩的臉頰上狠親了兩口。
「天兒才剛念道著你,這後腳人就到了。」若兮淡然而笑,放下手中的繡品來到父子二人身前。
「哦?天兒在念道朕什麼?」
若兮掩唇而笑,而小天兒竟然不好意思的低了頭。「他呀,不好好讀書,課上了一半就逃了回來,正念道著怕你處罰呢。」
「才不是這樣。」小天兒急忙糾正。「是那個什麼太傅的老頭,絮叨的要命,他教的天兒早就會了。」
「明日冊封大典之後,天兒就是太子了,自然要由太子太傅來教授為君之道。」皇甫逸雲故意板起了臉。
「天兒不要那個小老頭來教,大不了就不做太子。」天兒不滿的嘟起嘴。
「胡鬧。」皇甫逸雲頓時冷下了臉色。
天兒雖然年幼卻也懂得察言觀色了,急忙閉了嘴,一雙黑亮的眸子委屈的看著父親。
「好好的凶他做什麼。」若兮撇了眼皇甫逸雲,不悅的將天兒護在了懷裡。「天兒本就不稀罕什麼太子之位,後宮那麼多妃子,哪一個都願意幫皇上生太子的。」
皇甫逸雲歎息了一聲,他是真拿這對母子沒辦法。「真是慈母多敗兒,早晚要將他寵壞的。」
若兮白他一眼,依舊沒有出聲。
「天兒過來。」皇甫逸雲蹲下身子,對著天兒的方向伸出了雙臂。天兒眨了眨明亮的眸子,雖然一副委屈的模樣,但還是乖乖的撲到皇甫逸雲懷中。
皇甫逸雲無奈的撫摸著兒子的額頭。天兒年幼,還不懂得太子意味著什麼。作為皇室唯一的子嗣,他該有多麼幸運。不用機關算盡,不用踏著手足的屍體登上大位。
「天兒,你是父皇的兒子,就要做太子,將來要繼承皇位。這是責任,懂嗎?」
天兒看著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如果天兒真的不喜歡太傅,那以後每日跟在父皇身邊,父皇親自教導你,好不好?」
「好。」天兒大聲回答,在皇甫逸雲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還不忘留下口水作為證據。
第二日的冊封大典十分順利,身著杏黃色蟒袍的天兒別提多威風,承襲了皇甫逸雲與若兮的美貌與智慧,天兒耀眼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冊封大典之後,就是芒種之日,每年的這個時候,皇甫逸雲都會例行的出宮一趟,暗查民間疾苦,避免官員在其中貪贓枉法。
冷宮中,杜瑩瑩與顧雲蘿二人相對無言,各懷心事。杜瑩瑩失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而顧雲蘿,她自然明白冷宮的日子不好過,過去的幾年,有杜瑩瑩的庇護,如今她失寵了,便意味著,她的日子也休想好過。更何況,杜瑩瑩這些年恃寵而驕,得罪了不少宮妃,這些善嫉的女人,哪一個會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