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晚上一直萎靡不振,唐欣嫻是她的部長,我們只見了唐欣嫻一面,她認識唐欣嫻已經一年了,感情上自然不一樣。
「唐學姐真的沒救了麼?」我小聲問小黑,心中還有一絲希望。
「她在雪山過夜那晚就已經死了,你們能做的就是好好安葬她,讓她不再被糾纏了。」
「貓大人,女鬼也太不講理了,又不是我們害死她的,她為什麼要殺唐學姐。」孟嬌哭著問。
「為什麼在雪崩裡死的偏偏是她,她也想不明白,所以她只能通過拉著更多活人墊背來舒緩自己的怨氣。」
「她會不會回學校找我們!」李儀驚恐地叫起來。
「放心吧,她的肉身已經毀了,她屍骨在雪山,只能回雪山去。」
鬆了口氣,我絕不想第二次經歷那種恐怖,但是,如果還有像我們一樣無知的人跑去雪山玩靈異遊戲,她不就又有機會害人了?
「貓老爺,有沒有辦法讓她再也不能出來害人?」
「她是雪山冤魂的化身,只要雪山還有雪崩,還有在雪崩中死的人,就不可能消失,只能將她封印。」
唐學姐的死是我們無知造成的,我們不能讓她復活,也不能讓時間倒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以後的學弟學妹重蹈我們的覆轍,唐學姐是那樣一個照顧後輩的人,這樣她死後就能安息了吧。
今晚注定是我們相遇以來最沉默的一個晚上,唐欣嫻的死對孟嬌的影響,蔡書鵬的一推對我的影響。人,最愛的是自己,這本無可厚非,我竟然期待著和他同生共死?我想太多了,也許他某一天真的會願意為某人付出生命,但那個人,肯定不是我了,我不怪他逃跑的本能,是我沒本事讓他變得勇敢。
我以為這樣想我就能釋懷了,可心情還是跌落到谷底,蔡書鵬,長得帥學習好風度翩翩謙謙君子,是我所有少女幻想的結晶,這結晶我還沒看仔細呢就碎成一瓣一瓣了!我不介意他先跑,他為什麼連車也開走了!還好王威受傷的是手臂,要是腳傷了,我們幾個女生身心疲憊怎麼送他去醫院,我可以原諒蔡學長推我喂鬼,絕不原諒他拋棄所有人!
「又在想你那啥學長?」小黑跳上床,前爪搭在我頭上。
「嗯。」懶得跟它細說,我用鼻子哼哼著。
「敢推我夫人,我去割了他的喉嚨放血。」
「別別別!」我情急之下不小心拽住了小黑的尾巴,媽呀,現在要被割喉放血的是我了。
小黑尾巴晃晃從我手中掙脫,瞪著我說:「夫人,還沒關燈,不要跟我調情。」
這是在調情麼?我這是在調情麼?我果然跟貓溝通無能。
第二天,我們依照昨晚定好的計劃分頭行動,白潔給警察局打電話報警,讓唐欣嫻的屍體能合法地入土為安,當然,我們都預料到警察局肯定查不出兇手,唐欣嫻在一個多星期前我們去滑雪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屍體腐爛程度超過一個星期,失蹤時間卻只有一天,這種案子警察局多半會說成是意外死亡,秘而不宣。
王威給蔡書鵬打了電話,蔡書鵬說他不想再捲進這件事,讓我們不要再打電話給他。我默默地將蔡書鵬的手機號從聯絡簿裡刪除,好你個蔡逃逃,不和我們聯繫就能想像所有的事都是幻覺?
我們寢室要去北山封印女鬼,上一次來的時候正是滑雪季的末尾,隔了一個多星期,山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不能滑雪又不能踏春,北山迎來一年中最冷清的時期。
出租車司機看見我們四人一貓要去已經人跡罕至的北山,一路上都心神不寧,闖了好幾次紅燈,弄得我都心驚膽戰了,難不成這大叔也知道北山鬧鬼?到了北山腳下,我們都下了車,大叔才為難地對我們說:「小姑娘,小動物是無辜地,要是不愛養就送收容所去,你們把它扔雪山它指定活不了了。」
我眉毛抽搐了一下,敢情的哥大叔以為我們是變態來雪山殺貓玩?我們學校確實出了殺狗的變態,但是俺們是無辜滴,大叔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吶。
「大叔您誤會了,我這貓是在雪山出生的,我們帶它上山去看望它媽媽。」我摀住小黑的嘴,面不改色地跟司機大叔撒謊。
「噢,我誤會了,太不好意思,那啥,你們趕緊上去吧,別讓它媽等急了。」出租車司機不好意思地跟我們揮手道別。
偌大的北山好像只有我們四個遊客,山頂的小旅館還開著,上次我們來時只有小姑娘在,這回她媽,也就是旅館真正的老闆娘回來了,唉,我真不愛介紹別人的母親,總跟罵人似的。
旅館裡現在一個人也沒有,我們四個走進去,老闆娘和她女兒誰也不上來招呼客人,就站在櫃檯後面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這種氣氛,讓我想起古裝武俠片,主角們走進黑店就常用這種方式渲染氣氛。
現在都21世紀了,大家都是有身份證的人,總不會還有下蒙汗藥的黑店吧。
「老闆娘,你們不會是在休業吧?」孟嬌問。
「你們……是活人麼?」默了半天,老闆娘開口問。
「這叫什麼話,我雖然皮膚白了點兒,也不至於像死人吧,氣色有那麼差麼。」李儀不樂意了,我就比她淡定,總有算命的說我印堂發黑,晦氣話聽多了我都習慣了。
老闆娘走到我們身邊,打量著我們:「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冤魂來索命了呢。」
「啥冤魂?」
「一個星期以前你們不是在我們旅館住了一晚麼,你們走之後,我閨女去打掃,在你們屋子裡發現一張燒成灰的紙,猜到你們玩了損陰德的東西,我接到電話馬上就趕回來了,這山上髒的很,你們惹了髒東西,還以為肯定活不了……」
小黑在我懷裡哼哼了兩聲,我知道它又在提醒我們的行為有多腦殘。
「我們有個同學死了,其他人多虧了一位高手的援手才能活下來。」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闆娘雙手合十念叨著。
老闆娘的女兒也終於卸了戒心,給我們拎了茶水過來。
「我在你們屋裡看見紙灰的時候,差點嚇死了,以前就有旅客招了雪女回去……」
「怎麼樣了?」
其實我們都猜到了答案,只不過想再確認一下,果然老闆娘的女兒得得瑟瑟地說:「全死了。」
我和李儀對視了一眼,這一趟來得很必要,未免以後再有人枉死,我們必須封印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