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堡·書房
大敞的窗戶,清新的花香送入沖淡了書房裡的墨香。
東方哲一襲月牙白袍,面色沉穩。坐在書桌後,低垂著頭認真地看著父親留下的東西。修長的手指擱在桌面上無意識地輕敲著,細碎的陽光從窗外斜射而入,淡淡的落在桌面。沐浴在陽光下,手指幾乎呈透明般。俊朗的眉隨著東方堡主記錄的東西時而輕蹙,時而舒展。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適,他已由那個青澀少年逐漸成為了成熟的男人。
咚咚咚——
突然書房門被人在外重重地敲擊著,打破了午後的安寧。
「進來。」東方哲蹙起了眉,深邃的目光不悅地掃視著走進來的人。「發生了什麼事?」如此魯莽。
「不、不好了少堡主。」來人一襲窄袖青布衫,不知道是因陽光的照射還是他跑得太急。一張削瘦的面頰紅通通的,額間還滲著薄汗。喘著氣,言語急切。
「究竟怎麼回事?」
東方哲見小廝那著急的模樣想是發生了大事,身體霍地站了起來。墨發隨之顫抖飛飄,雙瞳冷冷地望著他。難道是奶奶的身體又出問題了?也許是不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自父親去世後,奶奶的身體便每況月下,只怕時日不久矣。
「是、是周管家他帶著一大批人來,說是從今後他就是堡裡的主人了。」小廝喘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若不是事情發生在眼前,他也無法相信那個一向親切的管家居然會妄圖侵佔東方堡。
「什麼?」東方哲驀然一喝,聲如洪鐘震得小廝一哆嗦。「你胡說什麼?周管家怎麼可能帶人到堡裡來鬧事,更不可能要將東方堡據為極己?」聲音越來越高,雙手死死捏著。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的周叔會做出背叛東方堡的事情。
「少堡主,奴才沒有亂說。不信,您親眼去看看。」小廝也知東方哲不相信是在意料之中的。
「走。」
東方哲大步闊出書桌,逕直往外走去。黑髮隨著大動作而飄飛,宛如他心裡不安的心情一般。他相信周叔的,但是平白無故這個小廝也沒有撒謊的理由,更何況如果他是撒謊,很快不就會被自己揭穿嗎?袍袖下的雙手死死捏成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有一股比疼痛更令他無措的痛意在蔓延……
周叔,你不要讓我失望。
東方堡的大廳前
所有東方堡的僕人都被召集站在空闊的庭院,大廳廊道上,周管家換下了那張一貫偽裝的和親面孔。一襲黑色繡著金色圖騰的錦衣,長髮用玉簪束起,發間偶爾的白點,那是白髮的身影。細長的眼睛沒有笑意,露出了深沉的冷漠。
「大家聽好,從今日起我周嚴正便是東方堡的主人了。你們當中如果想留下的,我周某還是會繼續付你們月銀。倘若要走的,也儘管走。但是不許在外面胡言亂語,倘若被我知道那個人多嘴,我絕饒不了他。」說著,手沉沉一擺。細長的眼睛冷冷地掃過眾人,有一股危險光芒閃爍著。
東方堡原來的僕人乍見一向和親的管家居然變得如此陌生,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但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當即停止了交談。都低垂著頭,不敢再言。沒想到表面慈善的管家居然是包藏禍心的惡奴,真不知道倘若剛入土為安的老堡主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管家,你這是做什麼?」
東方哲急匆匆地趕出來,卻見熟悉的周管家居然變得如此陌生。心下當即一凜,心知小廝所言怕是要成真的。無比的失望從心裡湧出,明顯地刻在眼裡。那種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心情無法用言語描述,他將他視為可敬、可信的長輩,將大多的事情都放心地交到他的手上,沒想到他卻是如此回報自己的。
「少堡主年紀輕輕,眼神便如此不好。你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訓下人話。」周嚴正細長的眼睛目視著走來的東方哲,薄唇勾起露出一個冷笑。「哦,對了。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東方堡的少堡主了,東方堡將正式由我接手。你啊,哪裡涼快,你就待哪裡去吧。」
「你——」
東方哲萬沒有想到周管家居然能如此無情地將話說出,他的表情如此殘酷,完全找不到以前那個和親的影子,如果不是他真切地站在面前,他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那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周叔。深邃的雙眸怔怔地望著他,似要將他看穿般。
「不用那麼看著我。」周嚴正被東方哲的目光看到火大,也許是心虛,他反瞪了他一眼。「如果你信不信,事實擺在面前。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如何奪得你們東方堡的吧?我現在告訴你,讓你明白個夠。東方堡所有的產業都由我高價買下來了,你那死老爹任命的那些個管事都抱著銀子走人了。」他與姚菲菲交易,姚菲菲說服他爹用金錢資助他買下了所有東方堡的產業,而東方哲卻完然被蒙在彭裡。
「為什麼?」東方哲只覺得全身都被投入冰窖般,寒氣刺骨。他冷冷地望著周嚴正,初聽被背叛的心痛已經被麻木,他只是不明白,他們東方堡哪裡對不住他,竟然讓他背叛,還是從頭到尾他都是虛情假義,什麼忠厚老實不過是他的偽裝,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東方堡嗎?
「為什麼?」周嚴正哈哈一笑,「你去問你的死鬼老爹吧。」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會只是一介下人?
「住口。不許你侮辱我爹。」聽到周嚴正一口一個死鬼,東方哲捏起拳頭,悲憤地大吼。
「少堡主,老夫人暈去過了。」先前通知東方哲的小廝又火急匆匆地跑了來。
「奶奶?」東方哲一愣繼而趕緊轉身跑離。
「對了。」周嚴正突然喊住了東方哲,「別忘了將那老東西跟你只會哭哭啼啼的二娘帶走,東方堡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了。」
「你——」
東方哲恨恨地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周嚴正已經千瘡百孔。
「難道少堡主還要老奴請人送你們嗎?」周嚴正望了眼身邊的侍衛,然後涼涼地對著東方哲說道。
「好,我們走。」
軒轅十年間,東方堡易主,東方老夫人聽聞此事,終在大受打擊下離世,享年七十六歲。東方哲二娘隨之病逝,東方哲流落武林。
————不要問月文啥時結束,因為月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快了,還有月身體不好,嗯,每天已經在盡全力更了。因為白天要上班無法碼字,晚上又因為身體無法熬夜,估計每天也就只能四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