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講理吧?我們不管做什麼,總與一個孩子無關。更何況,皇后姐姐,真正造反的人並不是我們,我們更沒有殺皇上,最後得到好處的只是衍王和融王哪。」褚令鎂同樣要撇清責任,還必須和褚令璩站一頭,儘管她這一次大禍中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一直在冷宮來著,她現在還需要她,裝,也必須裝作跟她是一夥的。
褚令璩木然搖搖頭,「誰有權勢,誰就是理,人家證據鑿鑿,我們現在只是階下囚,誰相信我們,甭說我們已經失去為自己辯護的機會,我們就是有,也不管用。你以為,衍王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他要這個皇后或者皇太后的位置幹什麼,他永遠做不成,他也根本就不稀罕,他的主要目標,其實就是蕭誦,就要把罪魁禍首最後盡量推到這樣一個孩子身上,最放不過的是他,他們才好名正言順順利登上帝位啊。」她分析得一點兒沒錯。
「那我們呢?可不可以被免一死?」如果最針對的只是蕭誦,不是她褚令鎂和褚令璩。「蕭誦還小,為非作歹的可是我們,衍王誰也不放過。」褚令璩心灰意冷,她感覺到絕望。一國皇后在這麼個地方一囚,不絕望才怪。
「我們姐妹倆能逃過一個嗎?皇后姐姐要不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有誰相信,策動蕭衍和蕭寶融造反,殺蕭寶卷,一個冷宮的下嬪做得到?。先攬過來,再往外推,才好說話,儘管褚令璩大勢已去,褚令鎂也還願意客氣,不到萬不得已,不撕破臉皮,她一直是她的某種精神支柱,她敬畏她啊,「當然,我在冷宮,恐怕也難以調得動大軍,說服皇后姐姐做事,還殺害皇上。——我總可以逃脫責任,留下一條活命吧?。」
褚令璩抬起頭,要殺人般陰厲的目光從褚令鎂身上掠過。褚令鎂就是一哆嗦,她連忙改口,「摘清一個人的責任,出去才好救大家呀。」怎麼救?開玩笑呢,癡心妄想,純粹只是個人的脫身之計。「你認為你可以做些什麼,你儘管去做,無論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怪你,必竟,求生是人的本能。」褚令璩可不是這樣容易對付、讓人再反咬她一口的主兒,褚令鎂也不行,「不過,你要想清楚,你如果離開我,很可能死得太快,他們也許還顧及我是皇后,蕭誦是皇太子,會從輕以落,對於你這個美下嬪,可很難說。」
褚令鎂不再言語,她可沒有被褚令璩嚇住,而是暗自花盡心思盤算解脫之法,她這麼漂亮,還很年輕,才不要死在這兒,無論做誰的小妾,哪個王、貴胄的,都可以啊,只要能好好活著,活得更好。
終於有人來給送飯,白菜熬豆腐,硬面饅頭,就連御廚房喂的豬都不吃的東西,豬肉是給皇上吃的,必須好好餵養,很多時候,人家吃的是最好的綠色蔬菜,喝的是人奶。幸好人們還帶來一個奶娘,給蕭誦餵奶,這才止住他的哭聲。人們並不是可憐和優待他,而是他的哭聲實在太煩人,不得已才想出這樣的法子也好讓他能夠安靜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