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姐姐得了勢,自然沒有別人管得到我。如果姐姐不得勢,皇上沒有了,我們這些未亡人,特別是我這種被打入冷宮的,還能有什麼好下場,恐怕只有陪葬的份,照樣好不了,有什麼可怕的。」褚令鎂豁出去,「你們要是願意跟我去呢,也行;害怕,不跟,就留在這兒,隨你們便,不過,你們別擋我的事,否則,我要你們好看。」名義上,她必竟是主子,太監和老宮女兩個宮人是奴才。
褚令鎂這話,自然也是說給老宮女聽的,儘管那傢伙沒有在眼前,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聽得見聽不見。很多時候,他們三個人各行其是,褚令鎂難以約束這個太監和那個老宮女,當然,這兩個人表面上不得罪她,實際並不聽她的,他們倆只聽從褚令璩吩咐。老宮女其實後來就在旁邊房間聽著呢,褚令鎂的話有道理,她還為她自己的前途擔憂呢,雖然只是個宮女吧,也希望混得好、混到最好啊,她要去,儘管去,她不攔,但是,也不跟著,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就這樣,褚令鎂一個人偷偷溜出冷宮,閃躲著所有人,悄悄趕來皇后宮。雖然皇太后是不應該還在住皇后宮的,也只能先從這兒下手,打聽消息。把守皇后宮的,還是那些人,褚令璩很可能還沒有來得及挪地方,裡面的燈光昏暗地閃爍,估計她還沒有最後睡覺,褚令鎂就是一陣欣喜。「美下嬪?」皇后宮的人自然也認識他們主子的庶出妹妹褚令鎂,她怎麼從冷宮跑出來的,他們可不好意思問,也沒必要問,何必操這份心,自有褚令璩發落她。「我姐姐還沒有睡吧?麻煩你們轉告我姐姐,我想見見她。」「好,我們馬上去轉告皇后娘娘知道。」褚令璩現在還被稱作皇后呢?褚令鎂總算得到這樣一個確切消息。
褚令璩的確還沒有睡,她睡不著,「令鎂來了?叫她進來吧。」見個面,沒關係,誰還在意褚令鎂的下落呀,她的憂愁,正無處訴呢,找一個人,嘮叨嘮叨,也讓這個急功近利的妹妹給個看法,再出出主意,也挺好的,本來嘛,她身邊貼身的宮人,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剩下來的可不多。
走進皇后宮大廳,看見褚令璩,不著急吃桌子上精巧的點心,喝香茗,褚令鎂擠出不少眼淚來,她早就深有體會,她對蕭寶卷,是用了情的,他這一死,她肯定非常痛心,「皇后姐姐,真想不到,皇上他——居然這麼早就登西天極樂,還是被該千刀萬剮的太監給害的,下場那樣慘,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就不在人世。」
不被人提起還好些,褚令鎂哭,褚令璩更觸景傷情,她本來還打算和蕭寶卷白頭偕老的,真想不到,她一封要蕭衍造反的信,卻斷送他的性命,莫非,她才是他致死的真正根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再強忍著,不想在任何人跟前表現她的悲傷、惶恐與自責,還是不禁潸然落下幾滴淚,「唉,誰說不是呢,皇上他死得好慘,離開我們也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