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兒跑呀跑,停不下腳步,一個血人彷彿一直在她眼前晃動,怎樣都去除不掉。「玉兒。玉兒。」看得出潘玉兒真的很害怕,蕭寶捲心疼地叫,何苦讓一個心無城府、不經世事的小女子親眼經歷那樣殘酷的場面,真是失策。潘玉兒這才木然站住,雙手撫上自己的臉,閉上眼睛,她不僅只有恐懼,而且痛苦,一個好端端的人,葉思凡,難道就這樣被人活活折磨死?
潘玉兒的手裡還有蕭寶卷的手,蕭寶卷把潘玉兒摟進懷中,緊緊抱住她,給她以身體上並且希望也包括精神上的支持與撫慰,「玉兒,別怕,都這樣了,人死不能復生啊。」「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為什麼不救下思凡?」潘玉兒生氣,向外推搡蕭寶卷。只是潘玉兒哪裡推得出去,蕭寶卷的懷抱越摟越緊,形象,他還必須保持,在沒有決定改用暴力來征服心上人之前,「玉兒,朕雖然身為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哪。」
蕭寶卷湊近潘玉兒的耳朵,「你不知道朕的難處,大臣彈劾你與葉思凡必有一個是玉狐狸,他們非要置玉狐狸於死地不可,朕總不能違背所有人的意願,還有,為了保護你,朕只能犧牲另一個。請你理解我好嗎,玉兒?」
「你是壞人,你怎麼可以眼看著思凡慘死,我原本打算與他永永遠遠相依相伴下去的。」潘玉兒不再往外推蕭寶卷,而是趴在他肩膀上,泣不成聲。「好,朕是壞人,朕對不起玉兒。」只要潘玉兒能夠留在自己身邊,讓蕭寶卷承認什麼都無所謂。
「你不應該把思凡帶進皇宮來。現在要怎麼辦呢?」葉思凡人已死,潘玉兒不知道還需要怎麼對待他,就這樣放下,回去黑玉兒家園?似乎太簡單。這樣走,蕭寶卷也不願意啊,他會想辦法留下潘玉兒的,「人死以後,都得入土為安,找塊好的風水寶地,埋葬啊,如果葉家有自己的祖墳,得把他埋進祖墳裡去。」
「啊?」這種事情,這個過程,潘玉兒還是第一次聽說,她啜泣的聲音漸小,「娘還在院子裡躺著呢,頭和身子都分了家。」葉家母子死得太慘,也很無辜,想到這兒,她禁不住又珠淚不斷。
這個不是妻子的妻子、不是兒媳的兒媳,照顧葉家母子還挺周到的。嫉妒一個死人,實在不必吧,蕭寶卷盡量把所有火氣壓下,「是呀,他們的身後事,就都靠你。死得慘,更不能讓他們死後也得不到安寧。朕會全心全力幫你的。」他不會再放潘玉兒一個人單獨行事,要看住她,一直守在她身邊不可。
「那我們趕緊把思凡和娘入土為安吧。」說辦就辦,早一會兒是一會兒的。「這可不行。」人間的規矩,潘玉兒不懂啊,「人死了,料理三天以後才可以下葬,講究的人家,有的拖上一個月,中間還有各種說道和規矩呢,要知道,人命關天,絕不能草草了事。」「哦?是這樣啊?。也好,全聽皇上你安排,我不懂。」潘玉兒要把葉思凡的葬禮辦到最好。蕭寶卷不可能隆重辦理「玉狐狸」葉思凡的喪事,但是,這是目前留住潘玉兒的唯一方法吧,現在還不確定,還沒有來得及與她好好交流過,他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