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跟葉思凡走,蕭寶捲心中的怒火又竄上腦門,但是,他還是顧及到潘玉兒的感觀感受,葉思凡死的時候,就全身血肉模糊,再一直吊在那兒,現在肯定更難看,他趕緊吩咐太監,「快去,給葉思凡收拾收拾,解下來,換套乾淨衣服,洗洗臉,弄得像人樣一點兒。」「是,皇上,奴才們馬上就去。」幾個太監聞命而動,立刻趕進去。
潘玉兒不理解,怎麼,還得解下來,換衣服,洗臉,這都哪跟哪呀,「你把思凡怎麼樣?莫非還為難他?」這為難,在潘玉兒想來,只不過是身穿囚衣,披枷帶鎖,她怎麼也意料不到,葉思凡已經亡故,而且就是死後還被吊在原來的地方,無人問津。
這怎麼跟潘玉兒講呢,蕭寶卷支吾著,理由總會有的,而且很正當,「玉兒,你知道嗎,大家查明,葉思凡就是玉狐狸,所以,大家——」「大家」對葉思凡動刑,並且致死。這內容讓潘玉兒自己聯想吧,就不要說得太明白,還有玉狐狸,他更是刻意透露給她聽的,讓她知道,為庇護她,就只能犧牲另一個。
潘玉兒不可能理解透徹,玉狐狸又怎麼樣,玉狐狸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只因為是玉狐狸就該死嗎?不過,還是先見見葉思凡的人吧,把人一帶走,其他的事,就不用再考慮,「我們也進去吧,不管思凡受什麼苦,什麼苦他都承受過,難道我還害怕他看一眼他受的苦嘛。」可以嗎?潘玉兒意識到的,與現實大有誤差吧?蕭寶卷並沒有做好現在就進去的準備。潘玉兒往裡就走,牽住她的手的蕭寶卷,只能被動的跟在她後面。
太監剛剛把已死去的葉思凡卸下來,繩子解掉,刑具挪到邊上去,找來衣服,正在準備穿;打來水,這就要洗臉。一個渾身被血包圍的人躺在地上,潘玉兒本來走在前面,嚇得她一下子躲到蕭寶捲身後,「這是誰呀?思凡呢,皇上?」
蕭寶卷摸摸鼻子,他心裡惶恐,不知道潘玉兒會不會責怪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他只有見機行事,盡量洗脫自己的罪名才是,他喃喃軟語,「這個——地上那個人,就是葉思凡。」「啊?」潘玉兒仔細朝地上那個人望去。那個人一動不動,幾個人圍在他左右,看不大清楚,人們給他穿衣服,都穿不利索,有些困難。這是怎麼回事?潘玉兒試圖喚起那個人注意,「思凡,是你嗎?我是玉兒啊,你起來找我呀。」
死人還怎麼起得來,根本不可能會找人的,蕭寶卷低下頭,剛要親自向潘玉兒說個明白,張一張嘴,又抬起頭,遞眼色給身邊的太監。太監連忙代替蕭寶捲向潘玉兒作出解釋,「貴妃娘娘,大家認定葉公子是玉狐狸,對葉公子施予重刑,葉公子挺不住,最後——死了,其實——死了也沒有多久。」責任,當然不可能有蕭寶卷的。
「死了?」蕭寶卷裝作剛剛獲悉消息的模樣,面露驚訝。「什麼?死了?」潘玉兒不可置信地盯向地上的人。衣服終於穿好,洗臉盆裡滿盆紅,臉上的血道子粗細均勻、或長或短或深或淺有不少條,隱隱約約確實像葉思凡的樣子。回想起剛才他渾身佈滿血污,整個是一血人,「啊」潘玉兒驚叫一聲,向外就跑,她好害怕,就連蕭寶卷的手一直在她手裡,他被動地跟在她後面,都沒有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