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拜過天地,直接回到御輦跟前,司儀一句不倫不類的「二拜皇上」,葉思凡與紅蓋頭下的潘巧兒雙雙下跪,磕頭。潘玉兒這才緩過神來,終於明白發生什麼變故,依她的性子,哪裡肯依,卻也沒有人家不選擇她,另外迎娶別人,她偏偏還要硬嫁給人家非當這個新娘子不可的道理,那樣更沒面子呀,再說,也行不通吧。
本來定的好好的,今天是她和葉思凡成親的,提前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新娘子就換作她人,原先的恩愛與情意都消失了嗎?翻臉比翻書還快,見異思遷的也太不可思議吧?她有哪裡不好,他要拋棄她?潘玉兒當然氣不過,她使勁摘下頭上的鳳冠,頭髮被拉疼也不管不顧,隨手就把它使勁向御輦外下跪的葉思凡砸擲。
蕭寶卷正擔心半透明的紗縵被投出去的鳳冠撞開,潘玉兒的真面目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引起事端,潘玉兒能有多大勁啊,結果鳳冠只是撩動起紗縵一個小角,時間也極其短暫,很快又垂順下來,如先前一樣服帖,葉思凡他們不可能靠得太近,跟御輦還有一段距離,更打不到他。
如果說有誰在紗縵被撩動的瞬間看得見御輦裡的人物,也就是御輦周圍,蕭寶卷的自己人。新娘子潘巧兒頭上蓋有紅蓋頭,走路都需要別人牽引,還與葉思凡低頭跪伏在地,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司儀更不敢抬頭,張望御輦中人,平民百姓沒有經過允許,仰視蕭寶卷,可以罪同意欲刺王殺駕呀;來賀喜的親朋好友,街坊四鄰,與看熱鬧的人們,更不可能往御輦跟前湊,就算有人膽大到巴望得瞻龍顏,也早被蕭寶卷的人哄乾淨,這會兒,可不是剛到這兒的那個時候。
潘玉兒丟的鳳冠滾落到距離葉思凡不遠的地方。突然從御輦中掉出來個鳳冠,葉思凡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卻也不敢探問究竟。蕭寶卷忽生一智,「這鳳冠,是朕和朕的愛妃賞給你們,為你們這一對新人賀喜的禮物。」鳳冠落在地上,弄髒了,潘玉兒還要它幹什麼,也應該給新人準備個禮物,只不過事先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也好把葉思凡是與潘巧兒成親這件事更鑿實。
鳳冠上的珠寶,在陽光照耀下,爍爍生輝,直晃人的二目,這皇宮裡的東西,還是鳳冠,肯定價值連城,從此以後,因為它很可能就要過上更富足的生活,葉思凡滿心滿臉歡喜,「多謝皇上皇妃恩典。」然後,他連忙撿起鳳冠,歡天喜地地和新娘子轉身進去三拜他的高堂葉仇氏。
葉思凡的一舉一動,潘玉兒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她的小拳頭捶在御輦座位邊,卻不敢高聲語,只恐怕只是惹別人笑話,害自己出醜,「氣死了我!葉思凡,你個見異思遷沒良心的東西。」「回宮。」蕭寶卷輕聲輕語下達口諭。這不用經過潘玉兒批准,葉思凡迎娶的新娘子不是她,她呆在這裡只能自取其辱,實在沒必要,又沒有其他去處,他可不會放她自由活動,他向她請求過要她嫁給他的,自然一起回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