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潘輝可等不及。潘富更甚。潘夫人收斂些,神神秘秘的,「嫁女兒,蓋上紅蓋頭,別人可看不見新娘子是誰,就算整個過程都由我們來操辦,葉思凡當天總得回到他們葉家去,再來迎娶新娘子吧,我們讓巧兒上花轎,留下玉兒,不就齊啦。到時候,不就任憑我們為所欲為。」
「高,實在是高。」潘富伸雙大拇指,誇張地讚揚,「還是我娘對我最好,我說呢,娘也不能不偏向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潘輝也鼓起掌,「實在是好啊。這樣一來,巧兒也有了歸宿,葉思凡小伙子確實不錯,他前面娶過一個女人,還抱怨不得巧兒跟過別的男人,又是他自己上門迎娶的,再備份厚彩禮,我們潘家又有錢有勢,相信他不敢不承認這門親事。姐妹易嫁,自古有之,反正都是我們潘家的女兒,我們也算沒有失信於人。最重要的是,我們保下玉兒。」
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兒潘巧兒可以嫁個好人家,男人呀,美色當前,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潘夫人心裡恨哪:你們這對色心不改,色膽包天的父子,也休想得逞,表面上也帶有奸笑,「最後是誰抱得美人歸,就看你們父子各自的本事啦。」
「什麼?」潘富一蹦三尺高,臉紅脖子粗的,手指頭直指潘輝,「爹」都不再叫,「好你個為老不尊的傢伙,我說我跟玉兒成親當晚,你怎麼那般不樂意,氣沖沖跑掉,我還以為是真的為我好呢,原來你打的霸佔你兒媳婦的主意,你這個淫賊,不知羞恥的老傢伙。」他不知道罵自己父親些什麼才好。
潘輝臉上顯然掛不住,他色厲內荏,怒斥潘富,「你這個小兔崽子,誰教你這樣沒大沒小的,竟敢忤逆老子,你現在滾,給我馬上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他仗憑自己是當爹的,嘴大吃八方。
潘富急了才不懼怕潘輝,他也有足夠的理由呀,潘玉兒不僅是他先發現的,先帶回家的,還正式拜過堂,結成親,是名正言順的小夫妻——啊?正式?名正言順?在潘富自己看來,的確就是這樣的。潘輝再好色,也不能算計到兒媳婦頭上,潘富幾乎破口大罵,「你個沒有人性,意欲亂倫的傢伙,今兒我跟你沒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麼都是潘富佔便宜?當然,有誰願意吃虧呢。
潘輝壯年未去,打架並不怕潘富,可是,打壞兒子,他還真心疼,而且潘家的家業,在他百年之後,最終還要依靠他來維持,當爹的不像兒子那樣渾,和翻臉無情,不過,嘴上可不服軟,說話口氣很硬,人卻趕緊向外逃,「好啊你小子,忤逆不孝,我非得叫人來收拾你一頓,讓你學乖不可。」找個台階下,然後很快消失不見,叫兒子滾,自己倒躲閃了人。爭論這個短長,與事無益,還是想想怎樣才能完全得到潘玉兒才是正經事。
潘富也只是口頭上的功夫,還能和當爹的真打真罵怎麼的,潘輝一走,他也就消停。
潘夫人的心,卻被兩個人鬧得怦怦直跳,一直高懸,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因為女人大打出手,萬一有個好歹的,叫她可怎麼活呀。幸好爺倆逞兇鬥狠只是表面現象,因為有人憤憤然離去,避免一次突沖,潘夫人知道,只要潘輝沒有當場叫人,這場矛盾就算暫時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