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至院門外,葉思凡放聲大喊,「離開這兒吧,走得越遠越好。」這話,不只是給葉仇氏聽的,還是給鄰居聽,希望他們幫忙勸勸婆媳兩個人,更希望胡玉兒可以聽得到。的確,隱身在附近的胡玉兒不僅聽到,還看見葉思凡被潘富他們帶走,再驚訝,再焦急,也無計可施,她出現,也只有被抓的份。
「給我堵上他的嘴,這大晚上的,亂叫喚什麼。」潘富不想額外張揚。可是,用什麼堵呢?人們出來得匆忙,都沒帶什麼身外之物,一打手從葉思凡身後抬腿就踹他一腳。葉思凡的身子不自由主向前傾。前面的打手向後推搡葉思凡。這下終於平了衡,葉思凡這才站住。
「啊。」胡玉兒連忙捂上自己的嘴巴,葉思凡好可憐,臉上都有傷呢,還得受摧殘。「別吵吵。再吵吵割掉你的舌頭。乖乖到我們潘家,等你的新娘子——我們少夫人來交換你的自由吧。否則的話,你休想出得去我們潘家。」這只是嚇唬葉思凡,在得見胡玉兒之前,沒有潘富吩咐,打手才不敢胡來,潘家也不會白白供養一個人只吃飯不幹活一輩子。
潘富帶走葉思凡的意思,是要她拿自己去換取他的自由,到底換還是不換,是不是現在就換,胡玉兒拿不定主意,只見潘富他們押解葉思凡,走遠,消失在夜色中,最後就連火把都再也看不到。
潘富為難的,還有留守葉家的兩個打手,從中午跟潘富一直忙活到現在,這大晚上的,實在太困得慌。潘富他們一撤,被留下來的倆人,沒有誰監督,早就跑到村子裡面的客店,美美地睡大覺去。一切都等明天再說,他們就不相信,半夜三更的,一個女人自己能跑回來,還可以連夜逃走,應該還來得及。就算來不及,只上報潘富講沒見到過。就算葉仇氏都不見了人影,也有說辭,她自己害怕,離開家,遠遁他鄉也就是。
周圍安頓下來,一片寂靜,只有葉家小院房內傳出低低的啜泣聲,那是葉仇氏在哭。葉家的第二次變故,街坊四鄰不是沒有耳聞,他們也實在無能為力,只能稀噓感歎,還是等葉仇氏平靜一些,改天白天再勸慰幾句吧。兒子兒媳都不在家,被迫「出」的外,葉仇氏院門也無心關。胡玉兒竄進大門,就由玉狐狸變化成為人的模樣,葉仇氏還在悲痛不已,「娘,我回來了。」
「玉兒?!」葉仇氏將信將疑,真沒想到胡玉兒自己能夠回到家,等看清楚,她抱住她,更是淚流不止,「思凡又被潘富抓走。」讓胡玉兒去交換葉思凡的話,實在道不出口,兒子最親確實不假,可是,總不能把兒媳往火坑裡推,葉思凡要是知道,肯定不同意,會翻臉的,說不定兩個人都保不住,那樣更過不好。
「娘,我在外面看見思凡被抓。你放心,我會用我自己救回思凡的。」葉思凡是要挨打的,打得很嚴重,自己至少就不會,胡玉兒只得同意作交換。葉思凡受些皮肉之苦,也許還留有命在,可以指望有朝一日,閤家團聚,潘家總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殺人滅口吧,如果胡玉兒被潘富糟蹋,很可能永無歸期,就算最後被拋棄,一家人也難得再有復合的機會,「要不,我們就按凡兒所講的,離開這兒,越遠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