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凡端坐在桌子邊填寫喜貼,胡玉兒自己趴床上睡覺,她感覺到冷,與不習慣,她撅起小嘴,像個不被寵愛,不被關懷,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樣低聲叫喚,「思凡,我想要你陪我,你抱我睡吧,我原先都是扎進胡哥哥懷裡,還有你懷裡睡的。」聯想一下,胡海狸與胡玉兒同床共枕近千年,他們親親密密,摟摟抱抱,不捨晝夜,雖然不曾歡愛過,可是必竟幾乎每時每刻都相當接近,經常零距離接觸,葉思凡就感覺熱血沸騰,難以自制,又嫉妒,又憤恨,幸好那個時候,她還只是隻狐狸,他還可以開解些。以前,她不認識他以前,做過什麼,他照管不到,沒有權力要求;以後,他要盡己所能保全她,讓他只成為自己的人,與胡海狸最好再也沒有什麼瓜葛。
「乖啦,你自己先睡。明天我們就成親,要辦的事還有很多,我填完這些喜貼,就和你睡啊。」葉思凡起身來到床邊,給胡玉兒掖掖被角。胡玉兒卻趁機抓住葉思凡不放,「我不要抱枕頭睡覺,我要你,找別人代你寫吧。」「這大半夜的,你讓我上哪兒找人去?。」「我就不。」「好,我坐床沿兒寫字,你抱我腰睡,你看這樣行不?」葉思凡只好讓步,他坐到床邊,盡量往裡再靠些,把喜貼堆雙膝上,硯台放得不遠不近,遠了夠不著蘸墨,近了怕胡玉兒不老實,被打翻,而騰出腰讓她的雙臂來環圍。
這樣總比挨不到人要好很多,無論睡多少覺,胡玉兒都不會感覺多的,她胳膊攬住葉思凡,臉貼緊他,漸漸閉上眼睛,最後喃喃不清,說出一句話,「你要快啊。」「好的。過去今晚就好,我以後天天,時時刻刻陪你啊。」葉思凡摸摸胡玉兒如玉似雪的纖纖玉指,安慰她。有這種保證,胡玉兒更快墜入夢鄉。
有錢好辦事,請人散發喜貼,當天預定下大飯店的酒席,要求他們中午前送到家中,雇花轎與吹鼓手,很簡單。開始時量體裁衣做的便宜喜服,自然丟棄不用,臨時選擇布料上乘,做工考究的上品,鳳冠霞帔一樣都不能少,要辦得體體面面,大大方方。
就是這樣體面,大方,也沒花多少金子,葉思凡估計,就他拿的那些金子,可能都夠他們一家三口過一輩子的。當然不可以產生這樣的惰性,安定以後,還要努力打拼,如數償還胡海狸才是。他想過,讓他當他真正的大舅哥,只要他願意,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他一廂情願,最好以後都不和他碰面,免得惹麻煩,他與玉狐狸相處近千年,不會輕易放棄好不容易才守的變化成人的胡玉兒的。
有與葉思凡沾親帶故,在潘輝家的買賣裡做事的,也收到喜貼,吃酒是好事,只是不只送份子,當天,不是提前,請假不好請呀,「思凡結婚啊,可真是大喜事,這婚早就應該結,終於有姑娘被他相中?。不過,你們把喜貼給我老婆他們得了,我——不好請假,就不去了吧。」最後一句話,顯得猶猶豫豫。
「不去你可吃大虧,有人看見,葉思凡葉公子的新娘子天下絕色,都可以叫女人們魂不守舍。還有,他意外發筆橫財,有錢燒的,原先雇的廚子全部推掉,錢卻照給,並且請吃酒席,酒席可是咱們京城有名的大飯莊子裡定的,有很多好吃的。美色美食當前,你要不去,可就錯過一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