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公主要想找到她的皇帝哥哥並不難,讓她氣憤不已的是,蕭寶卷明明就在後宮裡,和幾個女人正在床上忙活,房門外面都聽得到他們的嬉笑,與大動作,而且不絕於耳。太監們卻不肯放山陰公主進裡面去。山陰公主一巴掌打上管事太監的臉,「你們這群狗奴才,實在放肆,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可是山陰公主,別以為只有蕭寶卷管得了你們,殺得了你們,我就不行。」她特意把「蕭寶卷」的名諱叫得很響亮,只希望房裡的真人能夠聽得見。由暴寵到被冷落,把她拋到旁邊,和別的女人一起玩樂,她無法忍受,她可不是那些妃子,只能逆來順受,她也是先帝寵愛的女兒,再張狂,誰還可以拿她怎麼樣。
山陰公主在外面鬧,蕭寶卷不是不知道,太監早有稟奏,他自己也覺察得到動靜,是他要求太監們不要把她放進來的,否則他們哪有那樣大膽子,攔擋山陰公主大駕。山陰公主直呼名諱,她故意提高嗓門大喊大叫,蕭寶卷儘管和幾個女人正在興頭上,隱隱約約也聽得見,他置若罔聞,已經足夠法外施恩,寵愛這個妹妹的,如果換成別人,恐怕就是任何人,也要以大不敬之罪論處不可,甚至致死。怎耐氣急敗壞的山陰公主理解不了這一點,她只感受到一個後宮棄婦的悲哀。
管事太監手捂被山陰公主打過的那邊臉,一個小女人,再有力氣,還能打多疼呀,這是故意要裝作十分委屈,只為少挨更多的打,自己吃虧,表面上,還得為對方著想,「公主,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公主您還是想開些吧,別太生氣,別太較真,古往今來,皇上的後宮不都是女人無數,不可能長時間獨寵哪一個。公主最好小聲點兒,別讓皇上聽見,咱們皇上的脾氣,公主可比奴才們更清楚。」其實,太監們更怕呀,別看蕭寶卷對妹妹山陰公主可以縱容她叫他的名字,她罵他,他很可能就容不下別人知道她叫他的名字,她罵他,他哪會兒脾氣不對,說不定還會把聞聽此事的人全部誅殺滅口,蕭寶卷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而且名正言順,也算是性命攸關,豈能不小心小心再小心從事。
「公主,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外面也挺冷的,別凍著公主,等皇上閒暇的時候,公主再跟皇上理論。」山陰公主帶來的宮女提議,她們的心思,和蕭寶卷的太監們差不多。不回去又能怎麼樣,近在咫尺,卻不相見,男人,總是要負心的,再被喜歡的女人,也甭指望他們專情,到現在,山陰公主終於明白這一點。
深夜清冷的月輝,灑到山陰公主與她同行的兩個宮女身上,把三個人映襯得更加孤寂。兩個宮女可不敢招惹現在的山陰公主,默默跟在她後面走,她們不只怕被連累,讓皇上蕭寶卷治罪,公主也並非善茬呀。月影婆娑,桂花飄香,不知不覺,卻行至前面蕭寶卷的寢宮附近,回想起前兩天的寵幸,兩個人如何恩愛非常,現在卻只有她獨自一個人,山陰公主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闖進寢宮,拿出寶劍,對院子外面的桂花就是一陣亂砍亂削,直到最後氣力用盡,癱坐地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