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手下意識的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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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冷銳從的實現從電腦螢幕上轉移。
「進!」
眷寒笑輕輕推開門。
「冷銳,抱歉,打擾你工作了。」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修挺的身子挺直,指著對面的椅子。
諗「請坐。」
寒笑抿著唇,安靜的坐下,輕了輕嗓子。
「我來,是想問問你,他醒來的可能性有多大?」清幽的嗓音在安靜中劃開,帶著那一碰便碎的期待。
冷銳輕輕佻起眉。
她渺茫的期待,他不忍心毀滅。
從心電圖等各類數據的顯示,他醒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若說植物人,他意識還存在,各項器官功能都還正常,而且最近,他的狀況還挺好的!
冷銳的沉默,讓寒笑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褪去。
「寒笑,近些日子以來,他的情況有所好轉,醒過來,不是沒可能的。」他的話說上去盡量的溫婉,留有餘地。
寒笑點點頭。
「謝謝你。」無聲的歎息,他話中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緩緩的站起身,落寞的朝門外走去。
他醒來的希望很渺茫。
「寒笑——」冷銳站起身。
「嗯?」她轉過身,看著他嚴肅的表情。
「若哪一天,看到他臉上出現暗斑的時候……」
心陡然一疼,後面的話根本就聽不進去,臉上出現暗斑,說明他身體器官衰竭,他人也就……
咬著下唇,她用力的點頭。
「謝謝你哦,我知道了。」
顫抖著身子走出冷銳的辦公室,才驚覺淚流了滿面。
原以為,自己不會再掉淚的。
原以為,所有的事情都看開了。
只是,心還在痛,她便知道,她還要承受那份心痛。
不知不覺,人已再次走到他的病房。
他是害怕孤獨的,害怕一個人的,輕輕推開門,走到他的床沿,凝著他依舊英俊絕倫的臉龐,他安靜的模樣像是睡著了。
柔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久久不肯離去,那是對他深深的眷戀。
多少天了?
他與她就在這個病房裡。
他是不喜歡孤單的,所以她來陪著他。
以至於她陪在他的身邊,每夜都與他相擁而眠。
多長時間了?
一個多月了吧?
「既然還捨不得我,為何還不睜開眼睛看著我?」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的唇上。
無人響應。
「寒,你竟然都為我堅持一個多月了,為何不努力的睜開眼睛,叫我一聲,我真的好想念你的聲音。」
枕著他的肩,她輕輕歎息。、
聲音顫抖著喘息,幾乎是迫切地探向身後貼靠的胸膛,手指順著肩膀往上移,她貪渴地撫摸著,以指掌記憶著深深愛戀的俊貌,然後牢牢摟住他的脖子:「寒,我想你了。」
她是真的怕,有一天,這英挺的俊容沒了溫度。
她的心也跟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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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生,我求求你了,就沒有別的辦法,讓他好過來嗎?」冷陌焦急的在客廳裡踱來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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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銳端起來的咖啡還沒喝到嘴裡,便被冷陌搶了去。
「我治病,不救命,我又不是神仙,那一槍擊中要害,邵漠寒沒當場死亡,我就已經很佩服他了,我有辦法,能不救嗎?」冷銳挑眉。
遲劭南伸手將冷陌攬到懷裡。
「好了,你就不要整天煩他了,跟個孩子是的!」
「可是,你看看寒笑……跟那什麼是的!」
「還有你未來兒媳婦,也跟沒了主心骨似的,愣愣的跟傻了是的,我是想讓二哥想辦法嗎!」冷陌回頭瞪了丈夫一眼。
隨即話鋒一轉,「冷銳,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邵漠寒這不是撐了一個多月了嗎?你倒是說說,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冷銳挑起眉頭。
「冷陌,你是不是個神經病,他現在是個病人,能有什麼法子?大哥這不是去想辦法找人救他嗎?」
站起身直接走人。
冷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遲劭南,你說,你當時是怎麼活過來的,你去問問你爸,當時是怎麼救活你的,想個辦法讓邵漠寒活過來吧。」
遲劭南臉一僵,眉頭挑的老高,「姓冷的,你沒搞錯吧,我沒死過!」
「可是你不是也中槍了嗎?你問問就是了,你問問你爸當時是用什麼樣的辦法就是了。」
遲劭南啞口無言。
現在所有的人都擔心邵漠寒,只是……他不是醫生,救不了他。
自從邵漠寒出事的這一個多月裡,這個家裡,似乎誰都沒了心情。
冷陌從丈夫懷裡退出來,垂著腦袋朝樓上走去。
好長時間,沒聽到一一歡快的聲音了。
近幾日裡,學校放了寒假,她便房門也不出了,躲在裡面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而他那兒子,也獨自躲在書房裡,哪也不去。
邵漠寒一個人,像是影響了所有人的正常生活。
悄悄的走到一一臥室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響應。
冷陌秀眉微微一挑,轉動門把。
小人兒專注的坐在書桌前,冷陌走近了才看到,一一在認真的疊千紙鶴。
壓根就沒有聽到她的敲門聲。
「爸爸,你快點好起來,一一想你了。」小小的聲音,極其的認真。
冷陌的鼻頭一酸,淚忍不住就落下來。
折了好多的紙鶴。「一一」冷陌輕輕的喚。
「爸爸,你快點好起來,一一想你了。」一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太專注,也太投入,絲毫沒有察覺到冷陌的聲音。
「一一」冷陌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個分貝。
趴在桌子前的小人兒,終於有了動作。
「陌兒阿姨。」她淺淺的道,停止手中的動作,轉過頭,臉上甜美的笑容依舊。
一一很堅強,很少哭,也很少鬧。
從來不給他們添麻煩。
「一一想爸爸了嗎?如果想了,我可以帶你去看爸爸。」
一一頓了頓,隨即搖頭,「不了。」
簡短的回答,讓冷陌愣了愣。
看著她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未折完的紙鶴身上,冷陌心忽然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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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想,只是不想剝奪寒笑與他在一起的時間。
整整一個月,寒笑像是丟了心魄那般,哪顧得上孩子……
「一一,走,我帶你去看爸爸。」冷陌抱起她。
「陌兒阿姨,我不去。」她委屈著笑臉搖了搖頭,掙脫了冷陌的懷抱,重新做回椅子上,認真的疊著紙鶴。
「他們都說,紙鶴能實現我的願望,我相信爸爸有一天一定會好的。」她喃喃的開口,語氣異常認真。
冷陌咬著唇不說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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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來到醫院,看到寒笑伏在邵漠寒的身邊哭的傷心不已,所有的氣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邵漠寒這個樣子,她比任何人都難受。
她如何開得了口人,讓她回去看看一一呢?
寒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不比任何人好過。如何再讓她花心思去照顧孩子呢?
到了門口,終是離去。
剛轉過身,迎面而來一還算健壯的老人,老人拄著枴杖,四處打量,像是在找人。
近了冷陌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是書瑋的父親書勁松。
轉過身,原本不打算理會,又覺得一個老人家,怪可憐的。
「你在找寒笑嗎?」冷陌聽的上還算友善的聲音響起。
書勁松微微一楞,隨即點點頭。
「你等等,我去幫忙叫她!」她重新轉身,朝病房走去。
不多會兒,寒笑從病房中出來,看見書勁松,微微點點頭。
「你好。」溫淡有禮的態度,卻未免有些生疏了。
書勁松凝著寒笑略顯蒼白的臉,微微一愣,女兒與父親見面的第一句,是你好,歎息一聲:「借一步說話吧。」
愣了半響,寒笑才點點頭,書勁松他不想見,畢竟也是長輩,見見也無妨。
遲劭南從長廊盡頭走來,看了一眼寒笑,走到冷陌的身邊。
「風風火火的瞎跑什麼,那老東西來做什麼?」他不是不認識書勁松,海城市就這麼大,誰不認識誰呀,
「不知道。」冷陌搖搖頭,反正啊,書勁松來就沒什麼好事兒。
「不過,無論寒笑承認不承認,書勁松始終是她的父親,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沒多少,那血液裡流淌的血還在,那層關係就不可能消失。」
看著寒笑與書勁松離去的背影,冷陌一片感歎。
寒笑也真是夠淒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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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沉默中慢慢的流逝……
寒笑望著遠處,風吹起白色的圍巾,他不說話,她便不問。
他與她之間,並沒有共同語言。
這些天,除了邵漠寒,她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想想。
除了他,沒有人再能牽動她的情緒,無論書勁松說什麼,她聽著便好。
「寒笑……」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滄桑感,寒笑的心微微一抖。
認識他也這麼長時間了,他是第一這樣喊她,心裡有些不大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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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應聲,只是將視線落在的身上,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我替書瑋向你道歉。」
「不需要道歉,也沒這個必要。」
傷害已經造成了,道歉已經於事無補了。
若道歉能讓邵漠寒好過來,她天天接受別人的道歉。
深吸了口氣,泛著水霧的眸子凝著前方。
「每個人有每個人愛人的方式,書瑋愛他,沒有錯,方式不同,自然結局也不同,造成這樣的結果,我不曾想去怨恨任何人,或許這就是我與他的命,今生相愛卻不能相守,雖遺憾,我卻也無能為力,只是我愛他的心,是不會隨著時間的遷移而變化的。」
輕輕歎息一聲,聲音帶著那悲涼的無能為力。
「無論他是否能好起來,他會一直活在我的心裡。」
書勁松沉默了半響,深沉的眸凝著寒笑蒼白的臉。
若書瑋也能懂這個道理,他與她之間便不會有太多的波折。
「寒笑,今天我來說這些,或許已經於事無補,或許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這只是一個父親的心願,也希望你能原諒書瑋,也原諒我!」
五年前,邵漠寒對他說過,傷害寒笑你會後悔的!
他一意孤行,傷害的人不是別人,一直是他尋找未果的女兒。
造化弄人呀!
寒笑輕輕揚笑,「我沒有父親,也沒有親人,我有的只是他而已。」
「我曾經抱怨過老天對我不公,後來遇到他,他添補了我心靈的孤獨,也給我了我一切,讓我會哭,也會笑,像跟人一樣有了感情,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父親在我心中的定義,也沒嘗到父愛是什麼感覺,父親,甚至讓我害怕,17歲,我的養父差點將我強.暴,二十二歲,我的親生父親為了她的另一個女兒至我於死地,父親對我來說是陌生的,親人對我來說也是陌生的,我的親人是邵漠寒的朋友,我的親人是我的女兒,除了這些我再沒了親人。」
書勁松滄桑的臉孔有幾分僵硬,她說的事實。
沒有撫養過她一天,怎能讓她喊她一聲父親!
「當年,我們是真的不小心將你丟了,而不是故意的!」
「當年的就讓他過去吧,謝謝您來看我。」她莞爾一笑,似乎一切都雲淡風輕。
書勁松不再說什麼,對面來了一個黑衣人,將手中的文件遞過來。
詫異的望著他,寒笑微微擰眉。
「這是邵漠寒的金控集團的股權以及邵漠寒的所有財產!這原本就是他的!」
寒笑微微一愣,輕輕一笑。
「他已經用不著了,這些您就留著吧!」
黑衣男人凝著她僵硬的臉,半響說不出話,手中的文件時送出去也不是拿回來也不是。
「謝謝您能來,也希望您以後別來了。」她站在原地,眸光悠遠像是沉浸在某一段回憶當中。
曾經一度,她渴望有一家,渴望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只是這一切太遲了。
她不需要的時候,他所謂的父親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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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幸福的時候,她所謂的妹妹也出現了,與她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曾經,所有的人都拋棄了她,她都不會害怕。
因為她知道,有一個男人即使不在他的身邊,她知道他還願意寵她,願意愛他。
遇到他時,他強迫她愛上他。
她愛上了,愛到無法自拔。
寒笑深吸了口氣,輕輕一笑,唇邊像是泛起幸福的笑容。
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他也一樣愛她愛到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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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笑什麼呢?發財了?」溫潤的調侃聲,讓寒笑回過神。
抿了抿唇,她輕輕刻了咳。
「奕焓,你來了。」
「好久沒看見你這樣笑了,笑的讓人發毛。」他大手貼著她的額頭,試探她額頭的溫度,猜測她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寒笑姐姐。」慕兒從簡奕焓身後探出頭。
「慕兒,你好嗎?我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寒笑有些激動。
「很好呀,即使最近你店裡的生意太火爆,沒空來看你。」簡奕焓大手抓著她的小手,擰眉。
「很好嘛?我覺得冷清的很。」
望著簡奕焓與慕兒十指相扣,她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奕焓,想最後再抱抱你,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
簡奕焓不說話,看了寒笑好一會兒。
「你要去哪?」
寒笑微微一笑,「他已經躺在這裡一個多月了,我想他也不想待在這裡了,我想帶著他出去轉轉,我相信,寒一定會為我堅持下去的。」
「他可以嗎?」不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我又問過冷銳了,冷銳說了,他的身體在漸漸好轉!」
「奕焓謝謝你,希望你能幸福。」像是最後的擁抱,簡奕焓輕輕一笑。
「好,答應你,我會幸福。」
寒笑看著慕兒,揉了揉她的發,「慕兒,你奕焓哥哥可是個好男人抓住了呀!」
抱著慕兒,她輕輕的開口。
曾經,他對她說,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他又多愛她。
現在,換做她來實現這個願望,讓全世界的人知道她又多愛他!
她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讓他剩餘就在這空蕩蕩的病房裡。
不論他們能走到哪?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知道永遠……
她答應過他,無論再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再與他分開,在他這最後的日子裡,她要陪他過他也嚮往的平靜的安詳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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