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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直冷硬堅強起來的心,變得脆弱起來,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想要喊出繞在心頭的那個名字,卻不敢,怕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冠華居小說網。又有人走過來,然後她的的手腕一緊,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走,此地不宜久留。」
安平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拽著向某一個方向走去,一邊是一隻大而寬厚的手掌,一邊是溫暖柔軟的手心,握著她髒兮兮的,冰涼的手,將溫暖和安心傳遞給她。
似乎是出了王府大門,她被抱上了馬車,鞭子『啪』一響,馬車疾駛離開,安平茫然的伸出手,想要尋找她熟悉的人,「師父,是你嗎?少卿,是你們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少卿和九兒同時握住了安平的手,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安平空洞無神的眼睛上,少卿心裡一緊,抬手在安平的眼前晃,安平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空洞死寂,她看不到他們,她怎麼看不到,少卿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眼眶也泛紅,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理我。」沒有人說話,安平急了,鬆開握著的手,伸手摸到了少卿的臉,摸著他的眉眼,想要透過她的手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是誰,可是,她以前都是用看的,所以即便是此刻摸著少卿的臉,她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
少卿伸手握住了安平的手貼在臉上,滾燙的淚也忍不住落下來,滴落在安平的手上,哽著聲音,艱澀的道:「是我,安平,我是少卿……我是少卿。」
安平笑了,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露出的最快樂的笑,不是苦中作樂,不是勉強,而是真心的笑,「少卿,真的是你,我沒做夢,我好像也聽到了師父的聲音,師父在哪兒,為什麼不理安平。」
「我在這裡,安平。」九兒伸出雙手把瘦弱不堪的安平抱在懷裡,她亦是難過之極,雖然年長安平一些歲數,可終究是一個女子,她很怕自己這個做師父的會忍不住哭出聲來,平靜了許久才問,「告訴師父,你的眼睛怎麼了,怎麼會看不到?」
安平抱著九兒,想哭卻沒有眼淚,只是覺得心裡一片溫暖和激動,可是也感覺到了師父和少卿的難過,為她的遭遇,為她的眼睛,她退出了九兒的懷抱,手摸索著九兒的臉,「雲王爺逼我喝了一碗綠色的藥汁,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喝了以後就看不到了,不過我已經不難過了,真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少卿看著這樣的安平,想著她受的苦,他再也忍受不了,踢開車門,離開了這讓他窒息的空間,他發誓要好好保護好好愛著的安平,卻被那個王爺送給了別的男人,又被弄的雙目失明,而他卻什麼也不能改變,除了對安平的心疼,便是憤怒,怒楚翊玄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安平。更痛的是,安平受了這樣的痛苦,卻不肯在他懷裡哭一場,堅強的讓他心疼。
安平看不到別人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少卿的情緒,他很難過,為了她,可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抓緊了九兒的手,九兒拍了拍安平的手,示意她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車門又被打開,有人進來安平以為是少卿回來了,正要說話,卻聽來人說:「小瓶子,來過哥哥這裡,讓哥哥看看,我家小瓶子受苦了。」
安平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下來,不等她伸手,已經有人把她抱在懷裡,「小瓶子,你可細了很多,那狗日的王爺飯真欠扁,竟然這麼虐待我家小瓶兒。」
「三哥……你也來了,為什麼剛才一直不理我……。」安平的淚一顆顆的往下落,『見』到三哥安和,她再也堅強不下去,像個孩子一樣嗚咽著哭了起來。
「三哥不是一直在趕車嗎,為了把你弄出來,三哥可是犧牲了美好形象演了車伕,還有少卿裝成白衣小童,那小模樣,真的很童啊,三哥是男人都有點嫉妒了……。」
安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流著淚,嗚咽著罵他,「三哥……你說話……還是這麼不正經……怎麼討媳婦……爹娘可要愁死了。」
「討不到就不討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安和把外衫脫了下來,把安平緊緊裹住,「醒了,鼻涕妞,別哭了,睡一會兒吧,到了地方,三哥喊你。」
安平依在安和懷裡,覺得安心,一刻緊繃的心也鬆懈下來,她不用再一個人苦苦支撐,三哥,師父,少卿,謝謝你們,這麼愛安平。
很快,安平睡著了,安和臉上的柔和不再,取而代之是難受,他擁緊了安平骨瘦如柴的身體,低頭看她髒兮兮的小臉,才多久不見,回想起她離開時候小孩子雀躍般的模樣,怎知道再見,卻是這樣,失去視覺的眼睛,失去了那份天真,他怎麼能不心疼,只是他瞭解安平,別人越難過,她也會難過,此刻她睡了,他才將自己的痛釋放,他的小妹妹,被家人寵著愛著,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安和紅著眼眶問道:「九兒師父,我妹妹的眼睛……能治好嗎?」
九兒頓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的道:「希望不是很大。」
安和低頭看著安平,低低道:「出了雲州,我想先帶安平找一個地方暫時住下來,我想她現在不想回都城。」
九兒也道:「往東北方向走,我們去九駝山,先治安平的眼睛,回不回都城,以後再說。」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要回去,那個男人,為了權力,什麼都可以犧牲,利用,如果有一天需要犧牲她,也一定不會手軟,她寧願這一輩子也不要再見到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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