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耐相公狂野 ★:【奈何情深】 092 全都反啦
    要如何解決?

    等了半響也不見寧止說話,雲七夜不由又問了一遍,「關於陰若熏,你到底是何想法?」

    眼神愈發深邃,寧止看著她,卻是風淡雲輕,「你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等我們回了乾陽,成王敗寇,辛烏的局勢自會見分臃」一一改朝換代!

    誠然,這世上的人很多,可他和陰若熏要對付的,也不過那幾個人。權利的道路上,不折不扣的弱者注定要完蛋,不若先下手為強!

    兩日後,辛烏軍營。

    祝南山的湯藥確實管用,不過幾日數萬大軍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日日搾練以應戰蒼流,可謂士氣高漲,全軍上下空前團結。

    然,沒平靜了幾日,眼看辛烏兵權變故連連,營裡也不知誰先起了頭,風浪再起,大軍私下皆是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操練場旁,幾名閒來無事的士兵圍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哥幾個,莫說我沒良心,可就是奇怪嘛,你說祝將軍帶的人一來,我們的病就好了,可之前那麼多的軍醫御醫怎麼沒治好咱們呢?」

    亦是點頭,一名士兵低聲道,「我也納悶著呢,而且我還聽說咱們這病其實大有文章,搞不好就是皇上和祝將軍在裡面,…」

    「噓!小聲點。」慌得摀住了少年的嘴,年長些的士兵扭頭看了看周圍,待確定沒人聽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一名士兵嗤之以鼻,「瞧你那德行,遮掩個什麼勁啊?現在整個營裡討論的都是這檔子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咱們之前沒多想,可仔細想想這一系列的事情可詭異著呢。可恰咱們病的要死要活,祝將軍卻憑此軍功赫赫,陰少將的兵權也被解了,更甚者陰廣老將軍也因為貪污軍餉銀鐺入獄。」

    話音剛落,立時有名老兵憤憤不平,「我又不是沒跟過老將軍,他的為人整個辛烏誰不清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人冤狂的!可皇上居然如此,按明瞭是要打擊忠良啊!」

    聽著,眾人皆是搖頭歎氣,卻也不方便再多說什麼,反正是應了那句」飛鳥盡蛋弓藏」。自開國伊始,陰家世代為將,滿門忠烈,誰想到頭來竟落了個如此下場。

    皇上真夠狠啊!

    如此做法,辛烏的兵將可還怎敢有所作為?」

    七彩帳外,幾名負責監禁陰若熏的禁衛軍正瞇眼從帳縫裡向內偷窺,但見男子懶洋洋地側躺在塌上午休,模樣甚為閒適。

    蹙眉不解,王浩低聲道,「倒是奇了,這幾日這小子怎生如此安穩?前幾日不還很暴躁麼?」冷笑,馬侍衛陰毒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許是他終於明白反抗沒用了吧?哼,他也不過只有一個下場罷了,那就是坐以待斃!」

    背對著眾人而眠,陰若熏緩緩睜眼,卻是毫無惺忪之態。被監禁了數日,他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是被逼出來的。至於被逼到何種地步?不是暴躁,而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

    陰家世代為將,祖訓便是「精忠辛烏」。可到了最近幾代,私下裡早已變成了「明哲保身。」即使隱忍如此,從效帝伊始,三代皇帝仍是變著法的打壓陰家!

    八歲,他一弓雙雕,他爹從此不敢叫他再碰弓箭。

    十二歲,他百般兵器精通,他爹卻獨獨叫他佩劍,不准他再碰其餘。

    十四歲,他無心一句提點了當時的將者,乃至辛烏的附屬國覆滅口喜得將軍當著皇上的面讚了他一聲,「陰家的少公子,真真兒一把未出鞘的劍,內裡致命啊!皇上,臣敢斷言此子將來必成大器!實乃辛烏之福!」

    可劍有雙刃。

    朝堂上,皇上面上卻是大喜,當下賞了陰家無數金銀。可自那以後,陰家周圍時常會有三五陌生人徘徊駐留,時刻監視陰家的一舉一動。

    「馬侍衛,少將該用飯了。」帳口一記男聲響起。

    檢查了一下托盤裡的食物,馬瑞峰旋即沖另外幾名禁衛軍揮手,「放他進去,王浩你隨他去。」

    「是!」

    隨著送飯的士兵進帳,王浩不期然看見已經起身的男子,當下便是一愣。咫尺,陰若熏出乎意料的穿上了戰袍,英姿勃發,「叫所有的禁衛軍都進來,我有話要說。」

    不明白陰若熏想要作何,王浩當下有些不樂意,「少將您有什麼話告訴我便是了,我可以代為轉告。」

    看著王浩,陰若熏的眼波平靜,語氣卻是毫無迴圈,「我告訴每個人的話都不一樣,你去叫便走。」

    全然被陰若熏的話堵死,王浩不情願的應了一聲,頓覺憋屈至極,索性扭頭沖送飯的士兵叱喝撤氣,「你還傻站在那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飯菜給少將送過去!混賬東西,要是餓著了咱們辛烏的棟樑,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不長進!要是下次再敢如此的話,我先砍了你的腦袋!」說完,他朝著士兵冷哼一聲,旋即趾高氣揚的出帳。

    待王浩走遠,陰若熏扭頭看著喬裝成送飯士兵的奏宜,有些過意不去,「這幾日委屈你了。」

    聲音低沉,秦宜無所謂道,「少將言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對了,今早殿下來信,說他和皇子妃已經回到乾陽,我們大可行動!」

    「甚好!這幾天我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那小子例是和我心有靈犀,知道我今日便要動手!」會心的笑,陰若熏握拳,那掩蓋在平靜下的奔騰巖溶,一旦噴發,何等的毀天滅地?一一狼有暗刺,窺之則怒;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布衣一怒,血濺五步,天下縞素!

    營裡共有高層將帥十四人,其中五人原本就是陰家的死黨夥伴,餘下的九人,除了祝南山和三名王爺無法正面控制外,有一人已被他說服,一人中立,其餘兩人的把柄被奏宜截獲,他大可以此要挾。

    如此,他只消對付祝南山和那三名王爺!

    不刻,五名禁衛軍魚貫而入,齊齊衝座上的男子頷首,「見過少將。」

    睨了眾人一眼,陰若熏的面色平靜極了,一如現在的辛烏軍營,看不出絲毫端倪。

    為首,馬瑞峰有些不耐,「敢問少將叫我等何事?」

    以手撐頭,陰若熏的問題有些突然,「你們五個跟了我有四年了吧?此次陰家落難,可有誰覺得陰家是遭奸人所害?」

    這樣的問題,五人當下有些措手不及,誰都知道陰家是被冤枉了,可又有誰敢說?不刻,有人低頭,有人囁嚅,「末將愚鈍,看不出什麼。」

    不怒不燥,陰若熏的語氣誠懇,「但說無妨,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至於你們五個,這幾年更是親如兄弟,那定不會出賣對方才是。我最後問你們一遍,可否覺得陰家是被冤枉的?若是覺得,那便站到酬站到那名送飯士兵的左邊,若是不覺,那便站到他的右邊。」

    聞言,眾人不解,「少將為何要如此?」

    笑,陰若熏的語氣輕鬆極了,「你們也知道我的性子有些變態,這次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調查調查我在你們心目中的。碑罷了。」

    可不就是陰若熏一貫的做法麼?

    釋然,五人面面相覷,待看到馬瑞峰時,但見男人眼神兇惡,意思再明白不過,「皇上英明,豈會隨便冤枉忠良?」說著,他率先抬腳站到了泰宜的右側,並一直瞪著其餘的四人。

    想也不想,王浩旋即跟著他站到了右側,陰陽怪氣道,「我說哥幾個,趕緊過來啊!難不成你捫以為陰家是被皇上冤枉的?哼,你們傻了不成?那可以誹謗皇家之罪啊!」

    聽得仔細,其餘的三人握拳,卻是良久不動。見狀,馬瑞峰不由叱喝,「窩囊廢,還杵在那裡作死?還不趕緊給我過來!」

    「我們不過去。」鼓起勇氣,三人不約而同地走到秦宜的左側,沖馬瑞峰不亢不卓道道,「馬侍衛,我們覺得陰少將一家是無辜的。你不也說皇上英明麼?那說不定過幾日他便能查清真相,還陰家一個清白!」

    「狗屁!」惱急,馬瑞峰恨鐵不成鋼的大喊,你們跟著陰家,那就等著送死吧!」

    不怒反笑,陰若熏看著站在秦宜左側的三人,「你們可想好是要站到左邊麼?」

    點頭,三名禁衛軍目光炯炯地看著男子,他們跟了陰若熏這麼多年,面上陰若熏是變態,可私下裡對他們兄弟幾個如何,他們幾個清楚。做人不能狼心狗肺,要不然晚上會做惡夢!

    「我們想好了,誓死追隨少將!」

    「呵,看來我的。碑還是不錯的嘛。」頗為欣慰的笑,陰若熏旋即抽出腰間的佩刻,手腕一轉,森冷的劍芒不期然刺得馬瑞峰眼睛一痛。

    「少將你要作何?」心下隱隱有些不安,馬瑞峰警惕地退後了幾步,亦是伸手摸上了腰上的佩劍。

    「跟了我這麼多年,你為皇上搜集情報,辛苦了。」

    怔愣,馬瑞峰不可置信瞪著男子,「你都知道?!」

    面不改色,陰若熏頗為大度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瞧你那表情,你不相信我?好,那我以軍人的榮譽發誓,我陰若熏不會殺你!」

    立時放鬆,馬瑞崢悻悻,「那敢問少將想要作何?難不成你想要…造反?」好像有些明白了,馬瑞峰旋即嗤笑,「那我勸少將別白費心思了!你可別忘了,你已經沒有兵權了,當然也不用拉攏我!」

    「呵,原來馬侍衛你也有顆忠肝義膽啊?」驚訝的看著馬國峰,陰若熏好心道,「皇上不就是想打仗麼?身為人臣,我也贊成他打。所以我已經籌備很久了,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和自己打,豈不是更好?」徒然生出一股寒意,馬瑞峰目不轉睛地看著陰若熏,「少將你真想造反叛亂?」

    「對,越亂越好。」

    「那你可別忘了,陰老將軍還在皇上手裡!」

    笑,陰若熏不以為意,「皇上的表弟祝南山將軍可還在營裡呢,抓他來抵我爹不就得了?」

    聞言,馬瑞峰真想仰天大笑,陰若熏可真是天真!區區一個祝南山對皇上來說又得了算什麼?

    曉得他的想法,陰若熏旋即又道,「可是我一琢磨,祝南山算個屁?皇上心疼的可不是他。皇上心疼的是那百萬的兵符!」

    百萬兵符!

    雙眼圓瞪,馬瑞峰慌了,「你想奪權!」

    「對。」笑嘻嘻,陰若熏起身,「百萬兵符,你說我要是揮軍打回辛烏,皇上會不會上心?我爹他還敢不敢動?」

    「你,你以為你拿上兵符,大軍就會聽你的話?」

    「你,你以為你這麼說,大軍就不會聽我的話?」學著馬瑞峰的口氣,陰若熏笑的陰沉,直直叫男人生出一股悚然。

    可營裡那麼平靜,他也沒看見陰若熏有什麼動作啊!「那敢問,敢問少將,大軍幾時聽你的話了?」

    「天道不仁,他們不用聽我的話,也會被皇上逼到造反。」散佈了這麼久的言論,多少軍心動搖?看著男人,陰若熏頗有些戲謔,「小馬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煽風點火,什麼又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麼?我例是有些同情你和小王了,可誰叫你們站錯方向了呢?愛莫能助。我是不會殺你們,可別人呢?」

    驚得不輕,馬瑞峰和王浩慌得退後數步,提防地看著四周,陰若熏的幫手在哪裡?咫尺,秦宜將掩在腰間的軟劍抽出,劈斬破空!

    銀芒乍起,血氣縱橫!

    「救命啊!」

    「天啊!馬侍衛!……救命,陰若熏殺人啦!殺人啦!啊!」

    馬侍衛和王侍衛的聲音?

    帳外不遠處,祝南山的探子不期然聽見帳內的慘叫,皆是驚得不輕,」陰少將出手了!」

    「快,趕緊傳信給祝將軍!就說陰少將殺了皇上的人!」

    「是!」不敢耽擱,一名探子慌得朝祝南山的營帳跑去。

    「他要造反?」驚得雙眼圓瞪,祝南山在帳裡來回走動,旋即又命人召集眾將。待人到齊,他拍案,惱怒中自有一股陰寒,「果然是一丘之貉,父親貪污軍餉,兒子殺人作亂,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此等禍害,辛烏豈能留下他們?我們和蒼流的戰事可還沒完結呢,攘外必先安內,得先掐死這些作亂的妖蛾子才是!走,都隨我去陰若熏的帳裡!要是他敢反抗的話,那就砍了他的脖子!臨來的時候,皇上允許我先斬後奏!」

    「是!」點頭應聲,眾人當下便隨著祝南山朝陰若熏的帳子而去,一把掀開七彩帳簾,數十名將帥大步闖進男子的營帳,第一眼便看見了那兩具躺在地上的屍休,馬瑞峰和王浩怎也算是皇上欽點的禁衛軍,陰若熏殺了此二人,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他要反了!

    正座上,陰若熏神色輕鬆,似笑非笑地看著祝南山,「可惜,祝將軍你來遲了一步,要不然也能看見本將絞殺叛軍的好戲呢。」

    皇上的人豈能是叛軍?!怒極,祝南山忍不住揮劍直指,氣的額上的青筋浮起,「陰若熏!你居然敢殺禁衛軍!你反了不成?」

    挑眉,陰若熏嗤笑,「那你眼睛瞎了不成?有眼睛的一看還用疑問麼?老子就是反了,你能怎麼著?」

    「陰若熏,你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你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惱怒的說著,祝南山不期然看見男子身後的三名禁衛軍,蹙眉不解,「你們三個又是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監禁陰若熏嗎!你們怎麼監禁的?死了兩名禁衛軍,你們現在杵在那裡作死?!」

    看著激動的男人,一名禁衛軍很是恭敬地回答,「回稟前任將軍,我們沒有杵在這裡作死,那兩名叛軍死有餘辜,他們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忘了告訴您,現在這帳子裡除了您,全都反了。既然全都反了,我們自然是那仁義之幃,隨帶著,您也是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前任將軍,亂臣賊子,誅之?!

    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響,祝南山怔愣在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滿眼都是那些將領們的漠視。心肺俱顫,他的聲音有些結巴,「告訴本將,你們」」」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來和祝南山不和,康大為鄙夷道,「祝南山,營裡的叛軍都已經被我們制服了,現在就剎下您這個禍首了!」

    雙目圓瞪,祝南山不信,「你胡說!我麾下可有三十萬大軍,不過幾日,他們豈能叛變皇上投奔你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聞言,劉將軍有些激動,「祝將軍,你可知人心的力量有多大?兩年征戰,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可皇上非但不體恤,反而年年增補新兵,搞得怨聲載道!兩年啊,百萬將士有家不能回,妻兒老小,我們又多少個日夜未曾見過他們了?試問哪個不想回家?就連邊界的辛烏子民亦是流離失所,天天哭罵我們,你叫辛烏的戰將兒郎情何以堪!捫心自問,兩年前我們攻打蒼流,可是正義之師?不過是皇上一己私慾,想要被人稱道罷了!可他又豈能因此不顧社稷百姓?我們可都是人,而那些蒼流子民又有何辜?!你以為大家都想打這仗?!!」

    「懦夫!這些話豈是一個軍人該說的?你們全都是些懦夫,什麼社稷百姓,全是你們的借。!你們怎麼不說為將者,食君俸,為君解憂?!「指著眾人的鼻子,祝南山挨個大罵,幾乎。不擇言,「皇上待你們恩重如山,許你們兵權官職,你們非但不感恩圄報,居然反咬一口!你們又情何以堪?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哼,真正狼心狗肺的可不是我們。」看著祝南山,肖少尉憤怒不平,「我同陰老將軍多年袍澤,誰知道他竟是如此下場!兵權官職,皇上不照樣是打壓收回?說什麼恩重如山,感恩圄報,簡直可笑!試問待我們這批老將無用之後,皇上又會怎樣對我們?你……聲聲說為將者,食君俸,為君解憂。可為將者,就得活該自己的忠冊義膽被皇上如此踐踏侮辱麼?!」

    根本控制不住場面,祝南山惱怒地看著眾人,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殺死!「你們全都瘋了!瘋了!」

    面帶微笑,陰若熏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祝將軍你要不要喝。茶,退退火?」

    扭頭怒視男子,祝南山不屑,「陰若熏,別以為你就可以一手遮天!我告訴你,可還有三位本家王爺在營裡!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慫恿鼓動他們幫你謀權篡位!」

    笑,陰若熏不以為意,「你當老子是白癡?老子一個不樂意,直接卡嚓了他們!」

    「你敢!你就不怕……」

    將男人的話打斷,陰若熏又是否決,「不不不,不能殺,要不然我們豈能自稱仁義之師?呵,可還有別的辦法,不是麼?」

    啞然,祝南山看著笑的陰沉的男子,徒然生出一股悚然,他不是不知道陰若熏的手段。而今如此局面,最起碼有四十萬大軍叛變,可辛烏朝中可只有五十萬守軍啊!要是陰若熏再蠱惑了三名王爺,「」

    不敢再想下去,祝南山面如死灰,難不成,真要變天了?

    「把三位王爺請來吧。」座上,陰若熏出口,直直扎到了祝南山的痛處,

    他可是陰若熏,豈能容忍自己屈服於別人的意志之下?自他起了謀反之心,那只猛虎便出柵了,不死不休!

    以天下為柄,權勢為鋒,血氣縱橫!

    「少將!」帳外,一聲大喊,「三位王爺帶到!」

    笑,陰若熏意味深長「『喏,正主來了,快快有請。」

    「是!」話音落下,幾名士兵將三名王爺強行拖了進來,一把便扔到了地上。被揮的渾身作痛,三名王爺狼狽的起身,張。便是大罵,「你們這群反賊!你們就不怕皇上砍了你們的頭?尤其你,陰若熏,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蠱惑軍心,你這個妖人!死不足惜,皇上定會誅你陰氏九族!」

    一聲歎,陰若熏睨了三人一眼,旋即沖一旁的將士道,「兄弟幾個給三位王爺鬆鬆筋骨吧?記得動作要狠點,但不要松死他們,最好松到不死不活,欲死不能的地步。」

    居然敢鬆他們的骨?!被陰若熏氣的臉色通紅,三名王爺恨恨地瞪著他,「陰若熏,你不要太張狂了!我們可是天家的王爺,營裡還有我們三人的十萬將兵呢!就算他們想要跟你,可只要我們不跟你,那也是白搭!如此,他們就是叛軍,不容於世,被人唾罵!你們勝之不武!!」

    「唷,三位王爺的筋骨倒是強硬。不過可惜了,好馬沒配上好鞍,你們的腦子太迂,還是不明白現在的處境。!」意味深長的說著,陰若熏慢悠悠地起身,沖眾人莫名其妙一句,「今天天氣不錯,我突然想射箭了。都去操練場吧,順便叫營裡的弟兄們也出來看看。」

    只「」,好!!」點頭,眾人卻是猜不透陰若熏想要幹什麼。

    不刻,偌大的操練場上,數萬大軍身著盔甲,手裡的矛戟在陽光下閃爍著森森寒芒。被大軍圍於中央,一身戰甲的男子側身而立,手持弓箭瞄準了百米外的箭靶。

    目不轉睛地看著,肖少尉不解地搖頭,「少將想要露一手麼?可我們都曉得他百步穿楊啊,這時候他想要幹什麼?」

    笑,劉將軍朗聲道,「變態的人,你怎麼去揣摩他的心思?不過,這人越變態,心思越細膩,也最會折磨人。依我看啊,少將許是有了什麼注意,此舉別有用心!」

    瞇眼,陰若熏彎弓對準了箭靶,朗笑一聲,「都注意啦,看我的!」一一拭目以待!

    全場靜肅,數萬將兵屏息看著男子,只待箭矢離弦那一刻!

    兩指一鬆,男子手裡的銀箭如霹靂弦驚,但鬧尖利的破空聲響,箭羽射出!

    然,竟是沒有中靶!

    更甚者,那支箭羽也不知道飛射到哪裡去了?

    只此,數萬大軍愕然,陰少將居然失手了!

    被綁著站在人群前方,瑞王爺不知何時慘白了臉色,猛的掉坐在地,失聲大叫,「陰若熏,你……你不得好死!」

    循聲望去,眾人皆愣,但見那支脫了靶的箭羽竟是射進了瑞王爺跟前的土裡,和他的鞋子近得幾乎沒了距離,幾乎要射穿他的腳了!

    見狀,陰若熏頗為不好意思,「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又拉弓,他瞄準簧靶,又是嗖的一聲射出!

    一如既往,再次脫靶,箭羽消失!

    「娘啊!」

    又是一聲驚呼,但見祝南山的髮冠被那支箭羽直直射穿,頭髮散落若瘋子!窘迫至極,他氣的咬牙握拳,赤紅了眼睛瞪著陰若熏,「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

    猛的明白了陰若熏的意思,將士們皆是低聲笑了起來,如此酷刑折磨,果然是陰若熏一貫的風格!可若對方再不合作的話,萬一陰若熏動了真插,,到那時候,對方定是生不如死,後悔做人喲!

    兩支箭,先是擦腳,然後髮髻,那下一箭,該不會直接射到肉裡吧?眼見陰若熏如此,昭王爺早已是汗流浹背,生怕下一箭就輪到自己了,「陰若熏,你根本就射不準!你……你還不如直接朝我射算了!這次你朝我射,有種你朝我射!我倒要看看,你還射不射的准!」

    聞言,全場立時靜了下來,皆是看著陰若熏,這下可要如何是好?

    妖詭的笑,陰若熏瞇眼瞄準昭王爺,拉弓銀箭射出!隨著銀芒移動視線,全場屏息,再清楚不過地看見那支箭射穿了昭王爺的褲襠!

    我的娘!汗流浹背,男人嚇得當下濕了褲襠,竟是一聲也不吭地暈死了過去!

    頗為驚訝的挑眉,陰若熏沖一旁的士兵朗聲道,「去看看,死了沒有。沒死的話,這次我可要動真格了,天陽都快落山了,我沒那閒工夫耗著。仁義之師的名義也不一定非要三位王爺扛著嘛,我聽說五皇子一直很不滿意皇上的暴政,選他豈不是更好?」

    應和,趙副將故意大喊,「少將,人說殺一儆百!我看,乾脆殺了這仨王八蛋算了,還省口糧呢!」

    聞言,還醒著的兩名王爺立時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他們原先何其尊貴,可現在他們是生是死,只是陰若熏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

    生,還是死?

    越想越害怕,兩人看向陰若熏,面如死灰,「好,我們,…答應你,兵符給給你便是。」

    笑,陰若熏道,「我可沒上刑逼幾位,這可是你們自願的。」

    一句話噎得兩名王爺欲語還休,臉色由白轉紅,只……是,是我們自願的。」

    「去,叫史官寫上這一筆!」說著,陰若熏轉身上了告軍台。居高臨下,他俯看著數萬將兵,順風而呼,聲震原野!

    「想必各營的將領已經告訴各位兄弟們了吧?沒錯,我陰若熏此次便是要反了!皇上不仁,莫說他如何對我陰家,單憑我們數年浴血征戰,他不顧實情,只會殺害將領統帥!在我之前的兩年,他斷斷續續殺了三名將軍,兩名副將!試問,如此的天子,談何仁義愛民?兩年征戰,百姓流離失所,前線的兄弟們更是不得歸家,此為苦荊朝中貪官橫行,賣官籬爵,陷害忠良!皇上每年徵召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弄的民不聊生,妻離子散!如此天子朝堂,叫我等怎生為之賣命?各位兄弟皆是熱血兒郎,人常說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保家衛國!先有國,再有家,可惜國不為國,談何有家?今日,我是要反,生不能食五鼎,死則五鼎烹耳!身為男兒,能為自己的理想一戰,此生無憾!揮軍反朝,我不強求各位兄弟,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是去,是留?

    男子的話音落下,全場一瞬靜默,去,能去哪裡?陰少將要打回辛烏,他們定是不能回辛烏了。那去別國,可家人怎麼辦?若留,百萬兵符在陰少將手上,跟了他,贏得幾率極大,指不定能改朝換代,成為開國功臣!

    他們出來參軍打仗,要的不就是為將成名,衣錦還鄉麼?

    站在人群前,幾名將領率先開口大喊,「願追隨少將!」

    話音落下,全場的士兵皆是振奮,齊聲高呼「願追隨少將!!」

    那樣的壯景,宛若天地初開,但見數萬大軍群情激昂,響徹天地之聲,山呼海嘯而來!

    「願追隨少將,殺回辛烏!!」

    快意的澎湃,陰若熏以手扶欄,目光銳利地掃過數萬大軍,心下的波蕩久久難以平復。

    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

    不用再顧及陰家,單單為他陰若熏活一次!

    「殺回辛烏!!」

    此一戰,是生,是死?

    是身敗名裂,還是威震天下?

    無所謂了,為自己活一次便好!

    「兄弟們,整軍十二營,三日為備,直攻辛烏!」

    辛烏歷,二百一十四年。春,少將陰氏若熏奉命征討蒼流,率軍百萬。步兵五十(萬),騎兵三十,精銳二十。同年夏,少將惱正帝不仁,苦百姓流離,遂揮軍八十,攻反辛烏,天下皆驚!

    離開辛烏半月之前,寧止告訴他「『不若反了算了。」

    「反?」他瞪眼,「你要我反?那陰家要如何?」

    意味深長,寧止言中,「那你等著吧,總有一日,皇帝會逼死你。」

    果然,他爹貪污軍餉一事成了導火線!

    「現在,你總該反了吧?「

    搖頭,他顧忌,「那我爹呢?陰家呢?我一反,我爹立馬死,陰家族滅!」

    「豈能叫你受制於人?」笑的妖詭,寧止的眸光炯亮,「我已經叫泰宜去辛烏救人了,你大可放心口「

    「可你要我怎麼反?狗屁的兵符都沒了!還反個屁?」

    「屁過了還有臭氣呢。!」意味深長,寧止一字一頓,「兵符沒了,可人還在,抓住對方的軟肋,不過幾日便可反攻,叫崔正華措手不及。」

    皺眉,他有些明白了,「你說的頭頭是道,步步為營。你已經算計很久了吧?你就這麼想叫我反?」

    不否認,寧止看著他,「因為我想叫你坐上皇帝之位。!」

    「為何?」

    「一來,你自已不用再委曲求全。二來,七夜和我家寧皮皮的靠山強。」看著他,寧止的聲音漸進低沉,卻是認真極了,「畢竟,我到底不想讓她同我一起死……」

    坐上皇位,代我照顧好他們母子,我才會放心。」

    一一隻同生,不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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