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耐相公狂野 ★:【向來緣淺】 018  幸福
    三日後。

    滿院的喜慶大紅,不亞於雲七夜嫁進來的那日。不過礙於是納妾,婚禮舉辦得很低調,客人們只是登門送了禮金,並未逗留許久。若不是看在新娘父親是當朝權貴的份上,說不定都不會有八抬大轎,更何況拜天地?

    吉時一到,前院炮竹聲聲,隱約間還能聽見「夫妻對拜」的聲音。

    不錯,不錯。剛才趁人不注意,偷窺了幾眼,寧止和柳家小姐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呢,美人美人,胸部最沒!

    嘿,舒服!

    後院,雲七夜躺在草地上,春風拂面,愉快閉上了雙眼。人生在世,春光暖暖,吃飽了不享受陽光,豈不是浪費?

    正享受著,冷不防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年逾五十的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來,見雲七夜如此德行,不由皺眉,「皇子妃,您……趕緊坐起來,這要是叫人看見了,有失體統啊!」

    聞聲睜眼,雲七夜平靜地看著焦急的管家,怕什麼?新婚不潔,她的體統失得還不夠大嗎?再多一條又何妨?

    見雲七夜毫無起身的意思,陳管家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皇子妃,殿下納妾,老奴知道您心裡難過,不好受。可是,您好歹也顧忌一下自己的言行嘛,您說是不是?」

    是屁,她上寧止的墳都不難過!

    伸了一個懶腰,雲七夜不忍再聽管家一廂情願的歪解,坐起了身來,「陳管家,找我有事?」

    「誒。」點頭,陳管家頓了頓才道:「方纔思月主子的丫鬟告訴老奴,說思月主子自小畏寒,再加之前幾日受了驚,更是睡不了陰面的房。所以,想要……」說到這裡,陳管家停了下來,有些為難的看著雲七夜,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所以想要睡我的房?」她替他說。

    「……嘿。」笑得尷尬,陳管家眼睛亂瞟起來,反正是不敢再看雲七夜,沒記錯的話,皇子妃也怕寒吧?前幾天又在雨裡跪了那麼久,也不好受呢。可,可誰叫她名節不好呢?單這一點,她就翻不了身了。哎,真是為難他這個傳話的。不由歎了一口氣,陳管家好心道:「不過,您……您可以搬到西房去,那裡下午還能照一會兒太陽,暖和。」

    「好。」一個字,雲七夜答應的頗為利索,笑吟吟的表情,更是狀似毫不在意,「既然她畏寒,那就搬吧。都是侍奉殿下的,分什麼先來後到?」

    沒想到雲七夜這麼好說話,管家一喜,慌得點頭:「多謝皇子妃成全,老奴這就給殿下回話去。」

    挑眉,雲七夜看著忽的有些躲閃的管家,「殿下也摻和了?」出乎意料,不過想想也理所當然,他不是說喜歡柳家小姐麼?呵,真是好個絕配呀,男的陰險,女的惡毒!

    「老奴……老奴多嘴!」簡直就是往皇子妃的傷口上撒鹽巴,生性善良的男人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再也不好意思的看著雲七夜,低著頭不好意思道:「其實這事,這事吧……哎呀,皇子妃您大人大量,也別和思月主子一般見識。這個其實吧,其實思月主子挺可憐的,臉蛋都被壞人劃破了,咱家殿下也是憐惜她!怎麼說呢……反正,皇子妃您別往心上去啊!好吃好喝的!老奴,老奴告退了!」說完,陳管家轉身就走,腳步之快,好似身後有餓狼追趕般。

    「都可憐。」坐在草地上,雲七夜望著陳管家漸漸看不見的背影,臉上的輕鬆不復。她垂眸捏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聲音低的像叢中的蟲兒:「都可憐,可誰來可憐我?」

    ——七夜,嫁給九殿下後,要好好相夫教子。他身子不好,你多費心些,好好過日子。你替爹辛苦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歇歇了。爹不求其他,只希望你能幸福。

    閉眼躺回草地上,雲七夜望著萬里的蒼穹,白雲蹁躚,漂亮極了。滿園的花朵開得也盛,呼吸間,滿是馥郁怡人的芳香,偶有幾朵合歡花垂落,淡淡的粉色,不濃艷,甚至有些不起眼,可是細細看去卻不比別得花差什麼,甚至有種沁人心脾的美。

    隨手拿起一朵落在胸口的花朵,她閉眼輕輕一嗅,幸福?忍不住一個哈欠,她困了。伴著花香閉眼睡去,任由時光流逝,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兩個字。

    因為,太遙遠。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但我知,他永不會來。

    沒人愛我,我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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