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日河河面上的冰塊被兩股霸道無比的巨力擊成粉碎。
兩個俊逸少年飄然屹立在河面上空,一個紫衣,持著青霜長劍,一個黑衣,以肉掌相抗。
紫衣少年望著久久震盪的河床,震驚道:「這便是霸龍劍法?真是太厲害。阿颯兄弟,你今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黑衣少年冷聲道:「趙真人,你也不差。」
這兩人正是趙軒和阿颯。
「不如你我再比一場?」
「比就比!」
於是兩個少年在日河河面上大戰一百個回合。直到午時,阿颯方想起有個百花會,想起陳子珊,怕她遭到陳伊彬算計,回去後她已成為別人的妻,二話不說,棄了樹枝,便飛回龍劍山莊。
冷風拂過河面,只留下趙軒孤零零一人。
今早他拉著阿颯出山莊時,看到那麼多掛著世家牌子的上等馬車,便隱約猜到百花會是針對陳子珊……想起陳伊彬的城府和狠厲的手段,他不敢回去,害怕面對陳子珊成為日國皇妃的事實。
他靜靜站立在河邊,望著河水順流,河冰在陽光下融解化成水。
就這樣在日河邊,面無表情,迎風而立,不知饑寒,默默發呆,直到日落黃昏,才拖著鉛一般重的雙腿走回龍劍山莊。
他像丟了魂,低著腦袋,臉色慘白,隨著前來祝賀皇帝封妃的官員們進了披紅掛綵喜氣洋洋的戲台場地的入。」聽到有同門弟子召喚,便隨他們進去,坐在了其中一張大圓桌前。
「這涮羊肉烹飪方法十分簡單,卻是冷天最佳的美食。陳少莊主真是大才者,能做出高雅的對聯,也能入得廚房設計出銅鍋涮羊肉。」
「聽說這幾個月面世的輪椅、蛋糕x香皂,都是出自陳少莊。」
「是啊。她不吭不響的為明月山莊賺了不少銀子!」
「你們不知道吧,這銅鍋雖是陳少莊主設計的,但都是阿颯親手做的。前些日,副教主要跟阿颯比武,陳少莊主以阿颯做銅鍋為由推辭了。!」
「呵呵,陳少莊主對阿颯和哥教主都有情意,是怕兩人大打出手,傷了和氣。」
「哪來這麼多話,這麼鮮美的涮羊肉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嗎?」
桌前新奇美食火鍋涮羊肉香味有多麼誘人,同桌師兄弟說的多麼眉飛色舞,他視若無睹、兩耳不聞。
一會兒,有人高念,「皇帝陛下、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駕到!」
他混混沌沌隨眾人一起跪下行禮,抬頭的一剎那間,望到隔壁桌前,站在紅衣雲心柔身邊一身白衣靈氣逼人的陳子珊,頓時,天地之間,彷彿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他又看到了希望,淚水止不住溢出,「寶貝!」二字卡在嗓子眼裡,痛苦的說不出來。
就在他痛不欲生,控制不住要失聲大哭出來時,淚眼朦朧中似看到陳子珊朝他笑了笑。
這一笑足以寬慰他破碎的心口就聽到旁邊的一位同門弟子喜滋滋的笑道:「你們看,陳少莊主朝我笑了。呵呵,她是不是在百花會上相中我了?」
同桌另一位弟子道:「我呸,陳少莊主在百花會上一連拒絕了皇帝師兄、伊默師弟和余雷教主,就你那熊樣,她能看上你!」
「她真的朝我笑了!持別嬌媚的笑!真的!不信你可以同趙軒師弟。咦,趙軒,陳少莊主是朝我笑,又不是朝你!你激動什麼勁,流淚幹什麼?」
「他不是激動,是被你的大話笑的哭了!哈哈哈!」
趙軒心中自豪道:那是寶貝在朝我笑呢。胸脯上下起伏,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啞聲道:「你們說陳少莊主拒婚了?」
「對啊!她都拒絕了。哈哈,那咱們可都有機會了。」
「喂,趙軒,你今天上午幹什麼去了,竟然錯過世家嫡女的脫衣大會。哈哈哈!」
「喂,那邊桌上有個著粉裙的漂亮小娘在看咱們。我記得她爹爹好像是朝中的二品官員。」
「師父說了,色即是空。我們未成年前進女色,有礙修煉。」
「哈哈哈!」趙軒肆無忌憚接近瘋狂的大笑聲,引來無數人回頭觀望,其中包括了陳子珊一雙水汪汪的帶著關心勾魂的媚眼。
四目相視,明明只是一眼,趙軒卻望癡了,之前內心承受的煎熬折磨痛苦,也覺得都值了。不由得心情極好,再也不覺孤獨,感覺上天侍他不薄,胃口大開,放開了吃肉喝酒,看身邊的同門師兄弟也覺比往日英俊。
陳伊彬端坐於眾美之中,左側蘇晨煙笑靨如花,頻頻與他說笑,右側董瓊雖是紅衣艷妝,卻還沉浸在上午的脫衣羞辱中,眉梢沒有喜意,話也極少。
他品嚐著涮羊肉的鮮美,唇齒間留下芝麻清香,聽到眾人誇讚設計銅鍋者的聰慧,忍不住餘光去瞄。
見右邊鄰桌上,陳子珊與雲心柔姐弟、阿颯相談甚歡,余上亮和諸葛青炎笑的張揚燦爛。令他心裡十分不爽,飲了杯中酒,覺得淡而無味。曾幾何時,在那明月山莊鋪滿鮮花的小樓裡,除了離玨外,陳子珊只和他一個人說話,只對他笑。如今,她都不屑看他」」,她可知他的難處。
左邊桌上,離玨獨自飲酒,默不出聲,臉上表情寫著生人勿近,龍林海夫妻也是心事重重,沉默不語。陳伊彬查覺不對勁,但想起以前離玨凡事都謙讓甚至寵慣他,以為今日百花會的事,離玨已用法術重傷他的四名親信,氣已消了,而且他的最終目的是為納陳子珊為妃,離玨做為其親哥,應該十分樂意才對!至於龍林海夫妻,他懶得去揣摩。龍劍山莊這片土地擁有地熱,被離浩宇發現挖掘開發之後,引來各大世家窺視,此次他泡過數次溫泉,更堅定了收回之心。如果一切按他的計劃順利進行,幾年後,會將這裡變成他和后妃們的冬日行宮。
一會兒,先是官員們上前敬酒,接著便是各大世家的嫡女才女,穿著華麗的衣裳,笑盈盈端著酒杯,結伴而來,嬌聲細語靦腆著向他和蘇晨煙敬酒,並恭喜新冊封的董妃,脂粉香混著酒肉香,令他有一剎那恍惚以為這是在皇宮,稍後除了董妃,還可以點數位休型各異的美女共同侍寢,H」,
倏地,夜風拂來,陳伊彬打了一個冷顫,這喧嘩熱鬧喜慶的上元夜裡蘊藏著多大的凶險,他比誰都清楚,龍睛警惕瞟過蘇晨煙和每一個來敬酒的美女,似要看到她們心底,看透靈魂。
「咚!咚!咚!」,鑼鼓傢伙齊響,戲場屏幕下人頭攢動,千朵鮮花花瓣自天而降,飄落於眾人席座之間,直徑二百丈的空闊場地上空飄浮著兩百隻大紅色的燈籠,燭火通明,喜氣洋洋,一男子聲如洪鐘,在場上白色幕布後面,大聲宣唱,「明月皮影戲班子祝日國皇帝、皇后、貴妃及眾位老爺、小姐、英雄豪傑、朋友們上元節愉快,特獻上改編自月國皇宮真事皮影劇目《傻子皇帝》。」
皮影戲,又稱燈影,以在燈光照射下用獸皮刻制的人物隔亮布演戲而得名,表演時,藝人們在白色幕布後面,一邊操縱戲曲人物,一邊用流行的曲調唱述故事,同時配以打擊樂器和絃樂,有濃厚的鄉土氣息,是民間廣為流傳的傀儡戲之一。(本段摘自百度)
明月皮影戲班子表演,開場式天女散花浪漫奢華、紅燈籠喜慶吉樣,劇目內容改編自各國皇宮貴族真人真事,表演者功底深厚,陣容豪華,所用的皮影高的達半丈,低的有兩尺,做的栩栩如生,所以能夠聞名天下,被各國皇室貴族深愛。
琴弦合奏的音樂齊響,白幕後面閃出高達半丈帝皇和帝后的裝扮的皮影,伴隨著演員用。技製造出的「砰!砰!砰!」鞭炮聲,空中飄蕩著男子磁性的講解聲音。
「話說二十幾年前,月國皇帝老年喜得皇子,取名叫月怡夜,誰知這皇子一生下來就不哭不鬧,十分怪異,八歲前都不會說話,整天望著天空發呆發傻,成為月國皇室的笑柄。」
眾人均被戲台上的皮影戲吸引住,哪裡發覺頭頂天空上面鳥雲密佈,星辰無光,雷電聚集。
白幕後面閃出兩尺高小王子的裝扮的皮影,音樂改為興奮擊鼓聲,男子聲音突地提高,「突然一天,天降雷電,轟隆一聲巨響,劈在他頭頂上,待他醒來後,如同換了一個人,能說會笑,力大無比,擁有一身神奇的法術,還能呼風喚雨。」
琵琶聲與箏音融合,音樂曲調喜慶,解說者男子聲音悠遠中帶著敬佩,「月國多沙漠,月怡夜便步行到各地,施展法術降雨,將荒漠變成良田,為百姓造福,人稱祥雨公子,位列天下四大公子第二位。他十六歲時,在其姐天下三妹的第一妹月怡霜長公主的幫助下,登基做了月國皇帝。」
就當眾人以為這個劇目將要結束時,幕後幾隻噴吶齊吹,音樂風格變成嬉鬧,解說的男子聲音緩慢道:「月怡夜登基的第三年,年滿十九,大婚之夜,他本是要和月國的皇后行魚水之歡,豈料他不懂男女之事,竟將主動獻媚脫的一絲不掛的月國皇后一腳從龍床上踢飛,將皇后四根肋骨震斷,並一怒之下燒燬龍床,封了後宮。自此,「傻子皇帝」名聲傳遍天下。」
這件荒唐的事台下的觀眾早就聽過,但看到白幕上皇帝皮影一腳踢飛了皇后皮影,「哈哈哈!」捧腹大笑。
有人拍桌子樂道:「祥雨公子的雨露都無私的澆了月國的沙漠,哪裡再有雨露灌溉後宮!」
「哈哈哈!月帝真是個大妙人,幸福了月國千萬百姓,苦了他自己和那些愛慕他的女子。」
「聽說那被踢成重傷的皇后是風國的一位郡主,長得十分嫵媚動人,呵呵,可惜嫁給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傻子皇帝。」
「呵呵,這也就是我家明月公子有膽量,敢大張旗鼓的演這部皮影戲。
「是啊。聽說明月公子與祥雨公子關係匪淺。」
「明月公子跟祥雨公子互相敬慕。」
就在眾人的哄笑之中,那解說男子以十分惋惜聲音道:「相傳祥雨公子月怡夜休魄極為陽剛,容貌極為英俊,見過他的女子無不迷上他,但因為他大婚之夜怒打皇后,又封了後宮,被天下女子罵為不解風情的傻子,他的名聲也由天下四大公子慧二位降到了第四位小諸位看官,你們想不想看看月怡夜的畫像?「
天下四大公子那就相當於是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雖然離玨在場,眾人已目睹他的絕代風華,但他的俊美相似於仙,只能遠望仰視。
月怡夜就不同了,他是月國的皇帝,卻是個「傻子」,男人們因為妒忌,想看看他的容貌,女人們因為好奇和不解,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何特別之處,身為帝皇,竟能不要後宮?
那些來自世家的嫡女和才女也按捺不住,放下平日的矜持,脫口而出叫道:「想看!」
「月怡夜!」
「傻子皇帝!」
「我們要看祥雨公子!!」
就在眾人激動不已期盼無比時,自白幕天空降下了一幅高達三丈,寬達一丈的巨畫。
只見烈日之下,一片乾燥荒涼的沙漠之中,一株枯村旁邊,屹立著一位穿著灰色棉質長袍,背著黑色行囊,頭上裹著灰布頭巾,皮膚黝黑,眼睛亮如星辰,鼻樑高挺,顴骨微高,眼窩深陷,五觀精緻,充滿陽剛之氣,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黝黑的臉上細小的汗珠混著沙塵,粗粗用紅繩高扎的墨發上隨處可現細小的沙粒,唇瓣乾裂,微微下垂的眼角流露出無盡的疲憊,目光卻倔強堅韌的眺望遠方。
沙漠、枯村、灰袍x黑臉疲憊倔強的少年,這是一幅十分普通的人物畫像,卻帶給陳子珊心靈帶來不小的震憾。
聽到眾位世家嫡女才女驚呼聲,「不會吧!這就是排名四大公子的祥雨公子?容貌如此普通?」
「天!這也能叫做美男子?」
「哎呀,我家的奴僕都比他俊啊!」
陳子珊高聲道:「莫要以貌取人!那沙漠裡沒有水源樹木人煙,只有可怕的沙塵風暴,就算是再英俊完美的神仙到了那裡,過不了幾天,也被曬成皮膚黝黑,全無風度。」
雲雷深深望她一眼,點頭道:「不錯。我曾在沙漠走了一個月,出來時,跟個鬼一樣,比他的樣子可狼狽難看的多!」
許多去過沙漠的鏢師均感慨萬端道:「是啊!沙漠吃人不吐骨頭。能從那裡活著走出來,最少也得曬褪一層皮!」
陳子珊接著道:「看這幅畫,應該是祥雨公子十二、三歲時,他的摯友所畫。他乃堂堂月國太子,穿著撲素,沒有隨從,自己背著行囊,為給月國百姓謀福,踏入無人凶險之地,施法布雨,要將沙漠變良田。月國有他,是百姓大福。他廢除後宮,等於為國庫節省無數錢財,這到了最後,誰能得益,當然還是月國的百姓。依我看,他不圄享樂,不好美色,胸懷百姓,比起某些小人帝皇強上百倍!」
她的一番分析引發在做的官員們深思。便連一些世家嫡女和才女,也改變了初觀畫像時的態度,開始稱讚起樣雨公子。
明月山莊熟知內情的一位分會長大聲道:「少莊主真是聰慧無比。數年前,莊主在沙漠裡偶遇祥雨公子,親手為他繪了這幅畫像,後來又編這個劇目,就是為了歌訟宣揚祥雨公子為國為民。」
另一位分會長站起來道:「也正是因為此劇,莊主和祥雨公子成為知己。
月國與日國相鄰,邊境戰事一觸即發,天下第一山莊的莊主明月公子竟然和月國皇帝祥雨公子是知己,聞言,日國的官員們均緊張的望向離玨,低語議論。
「難怪月帝將天下英豪會交給明月山莊舉辦,原來他和明月公子私交甚好。」
「那是。聽說在月國皇宮裡,月帝要封明月公子為明月王爺,被他拒絕了。」
陳子珊坐了下來,拍拍手掌,故意長歎道:「唉,既然已入世,那為何放著明君不去輔佐,卻選擇幫了小人?」
陳伊彬目光陰霾,望向離玨,見他一語不發,只是自斟自飲。
這時劇台中間,倏地升起一團詭秘的紅光,接著那幅巨畫被火燒著。
頃刻之間,紅紅的火焰便吞噬了月怡夜的畫像,在眾女恐懼的尖叫聲中,紅光裡飛射出十幅丈高、三尺寬的畫,以極快的速度飄至場下。
清冷的夜空中傳來一個青年男子陰冷狂妄之極的質問,「爾等可曾見過這畫上的女子?她是本公子的愛姬,被離玨花語巧語騙去,現在她就坐在你們當中。本公子今晚是來要人的!」
這男子的聲音,陳子珊記憶猶新,抬頭看到其中一幅畫,便驚的臉色蒼白,「啊!「的失聲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