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她現在該怎麼辦?
就算那一車的人槍法皆不好,她還得琢磨琢磨,等把那輛車晃到溝裡晃翻了,應該如何對付車上的幾個人呢
手裡沒有槍,怎麼把那油箱打爆?只有爆炸才是最省事的,要不然她一個人手無寸鐵,如何對付好幾個?難道開著車再折回來猛撞?
眼下這種天氣這種地形,是那輛車的軟肋,也一樣是她的。折回來猛撞,想起來貌似挺容易,可做起來稍微不小心,就會和敵人同歸於盡呢再稍微不小心些,只損了自己沒損到別人,那也是極可能的事兒。
她前世是個特警不假,也是射擊冠軍不假,可她的車技當真是爛到家了呢,跟那個誰誰,還有那個誰誰比……
此時的金熙幾乎有些絕望。
要不然乾脆隱身進空間裡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噯?對呀,她剛才怎麼就沒想起空間來?就算她瞧不上那種躲起來做鴕鳥的作風,因此不想徹底藏起來、不面對眼前這個現實,更不想用空間逃命、卻放跑了想要她命的敵人,她不是還可以回空間裡拿槍去麼
當年帶來的毛瑟槍,除了進空間時練練瞄準射擊以免生疏,她可是好些年沒把它拿到外面用過了因為那槍實在是不如勃朗寧小巧、裝在包裡也不顯山露水的,她怕人發現,早就把它放在空間裡去了,包括一些私產……
好,就這麼辦先試著把後面那輛車帶進溝裡去,最好把它搞成側翻,再閃身進空間掏槍,出來穩穩當當瞄準射擊金熙想到這兒不由學起了非洲某些部落裡的黑人,哦哦歐歐的歡呼起來,完全是獵物即將落網的那種興奮。
誰要誰的命,真是說不准的事兒啊金熙抽空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穩穩的操縱起腳下的離合器和手邊的檔把來。
「小心,小心」後面車裡,那個之前質疑黑禮帽槍法的男人,看見金熙在前面朝左一晃,看起來很像要左拐,之後卻又猛的朝右打輪時,不禁低呼。
可是他的話音還沒落,便覺得這輛車的左邊一沉,隨即痛呼出聲——他的左肩坐坐實實撞在了車門上,立刻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就算這聲痛呼,也像驚叫的老母雞被剁了脖子,高昂起來還沒來得及收尾音兒,就卡在了嗓子眼兒。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從坐著變成了躺著,身子上還壓了個沉重的物體,那聲痛呼是硬生生被壓回去嚇回去的。
金熙藉著閃電的光芒看見了後面那輛車成功側翻進溝裡,也不急著踩剎車,而是穩穩當當的選了個平地慢慢停下來。再一轉念,人已經順利地進入了空間。
她貪婪的猛吸了幾口空間裡的新鮮空氣,迅速朝小屋奔跑了過去,一把便將那把早就裝好彈匣的毛瑟手槍、連同備用彈夾從外間床上的被褥底下摸了出來。
這把毛瑟是個二十響的速射大肚匣子槍,前世更喜歡稱它為駁殼槍,應該是眼下這個年代最趁手的武器了。金熙迅速打開保險,又將槍身左面的速射鈕扭到全自動,低吼了一聲:「寶貝兒,跟我走吧」
等她再抬頭時,空間裡溫暖的光線已經不見,隨即又被大雨澆了個精濕。Nnd,害得我這般狼狽,趕緊納命來吧,金熙怒目望向栽進溝裡的那輛車。
這麼大的雨,一槍打破油箱是不是也不會爆炸?這個她還真是不知道,因為她從來都沒試驗過。
不管啦,先試試再說吧,金熙緊跑了幾步,眼瞅著離那輛車還有二十幾米的路,卻見那輛車朝著天空方向的車窗裡,忽的鑽出一個黑黝黝的圓形物體。
是個人頭?金熙來不及細想、抬槍便打,只聽砰地一聲,就見那個才鑽出來的圓形瞬間爆裂開來,飛濺起大片的碎片。可惜由於天色漆黑,看不見騰空而起的血霧。
還真是個人頭呢,好在她開了一槍就把手離了扳機,否則來上幾槍連發速射,那碎片都得變成粉末。
真噁心,近距離射擊就是這點不好,打爛個腦袋就跟打碎個西瓜差不多——金熙早就知道這時代的子彈威力不夠大,存在空間裡的駁殼槍子彈,都是她事先磨過彈頭的。
駁殼槍的彈頭只有磨過了,把銅皮磨掉些許、露出鉛皮來,才會在鑽進物體裡時形成炸裂效果。
因為那鉛皮乍一遇上血液或者其他物體,與先期的槍膛高溫和空氣中的摩擦相比、屬於過冷刺激,瞬間便會爆裂開來;而銅皮不行,銅這種金屬的延展性實在太好了。
輪著挨她槍子兒的人,全不是好東西,何必留著情面。一槍一洞哪有炸裂的效果過癮呢?炸裂又能保證一擊致命,何樂而不為
金熙撇著嘴搖了搖頭,才想Z型翻滾跳躍、尋找一個既能方便打爆油箱、又能控制安全距離的位置,突然聽到幾聲熟悉的狗叫。她覓聲尋去,立刻瞧見東邊不遠處有兩條身影飛一樣朝這邊奔來。
「疾風閃電站住」金熙迅速閃到那輛車的射擊死角,同時高呼。
這兩條狗當初可是她當做警犬訓練出來的,如今雖然已經有些老了,聽話程度和速度依然都不差。見兩條狗都一個急剎車站住,金熙又高呼道:「閃電,去」
得到命令的閃電立刻一個轉身,迅速沿著原路返回——這是回園子裡報信兒去了。
而留下來的疾風,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道,又感受到了主人的緊張情緒。它嗚嗚的吭叫了兩聲,焦躁不安的在原地徘徊著,雙眼卻緊緊盯著那輛車,只待主人再給它一個「上」的命令。
「疾風乖,過來。」金熙高聲喚著它,叫它不許著急,迂迴曲折的到她身邊來,不要離那輛車太近。
等疾風幾乎丟盡了風度來到金熙身邊,那輛車裡也沒有第二個東西再冒出來。就算如此,也不能麻痺大意,如今大雨馬上就要停了,寧可不抓一個舌頭,也得趕緊將它的油箱打爆,打不爆的話,用火點也得給它點著。
金熙這麼想著,便低聲命令疾風緊跟她,「你跟著我,不許冒進聽見沒有?」
她得帶著疾風找個更好的位置才行,眼下這裡雖是那輛車攻擊她的死角,她主動出擊也不方便。
「萬一你比我跑得快,再被灼傷可就壞了知道麼。」她低聲告訴疾風道。她不敢肯定疾風一定能聽懂、聽懂了就一定能照做,可是她之前緊張了那麼久,必須要跟疾風說幾句話緩解一下。
不能麻痺大意是她的想法兒沒錯兒,可若是太緊張了,射擊也沒了準頭兒不是麼。再說了,就算狗命,那也是一條命,疾風和閃電陪了她們這麼些年,她怎麼忍心叫它沖在她前頭。
疾風低低的哼了兩聲,還真是一副聽懂了的模樣,頭貼著金熙的左腿,很好的保持著這個距離跟她曲折前進著。金熙低笑,「你真是乖啊,等解決了這幾個王八蛋,我一定慰勞你一隻雞吃」
只是不知道閃電會把誰喊來,又會在什麼時候到呢,萬一她這邊的人趕在油箱爆炸時趕到跟前,豈不是也會誤傷?金熙皺眉咬唇,一時半會兒又沒了主意。
「疾風,去迎一下閃電,然後把他們攔住,我不喊先不要過來」她猶豫了一下,只好試試疾風到底能不能懂她的意思並好好傳達了。
如果疾風可以迎上救兵,並帶著他們緩緩朝這邊圍過來,甚至能在關鍵時刻停下來躲避危險,這就安全多了。
她不能再拖著了不是麼。眼下這裡是她的地盤兒不假,她當然可以先不動手,等援兵來了後圍好這輛車守株待兔,不必急著打什麼油箱。這樣聽起來似乎是最安全最穩妥。
可是她輸不起呀,不要說這花圃裡任何一個人,就連疾風閃電的命她都輸不起。對方極有可能持有熱兵器,萬一她那群只擅長拳腳的夥伴們有人輕易出擊,傷到任何一個,她都會自責而死的
第一顆冒出來的人頭被她打碎之後到現在,那輛車裡再沒了動靜,如今仔細想來,極有可能是車輛側翻時令另外幾人受了傷甚至昏迷過去。
再拖延一會兒的話,敵人說不准就會醒來,金熙絕不允許花圃裡的孩子們冒這個險,等他們被閃電帶來,又能被疾風攔下,她就可以遠遠的高呼告訴他們,等她的命令行事——之所以叫閃電去喊人,她也是怕她受了傷,只求那時有人能救她一救就成了。
再者說,如果只是用守株待兔的方式包圍了,幾個小時後車裡若還有活口鑽出來,雷聲雨聲早就停了,她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解決那條命,還是沒奈何的只得將人放走?
疾風聽罷她的吩咐,嗚嗚叫了兩聲,撒腿便朝來路跑回去。金熙欣慰的笑起來,看來這傢伙是聽懂她的意思了,至少知道朝那邊跑不是麼?卻只聽鏜的一聲,一顆子彈已經飛出那輛汽車、風馳電掣的朝疾風射去。
壞了,方才只顧得琢磨對策外加囑咐疾風,一眼沒盯住那輛車,就有人爬了出來
「疾風躲槍」金熙撕心裂肺的高喊起來,「跑快跑疾風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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