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的一聲,那人立刻抱著腦袋呼痛,抱了腦袋又揉眼睛——他額頭被孫翠嬌拿著槍托兒狠砸了一下,隨即就有鮮血流進眼睛。
黑大個兒想笑又不敢笑,「小白臉兒,我可不想學你被人砸破腦袋,我可說了。」
小白臉兒也不敢再出言阻攔了。才說了那麼一句,腦袋就被砸了個洞,再多說什麼,保不齊連命都沒了。唉,真是早就該聽司機老孫的,那會兒看著追不上,就直接回去好了——後來這麼做,簡直是送貨上門呢,實在是太輕敵了。
可若是早就怕了,乖乖的便撤了回去,怎麼跟少爺交待呢?如今雖然也是沒辦成差事,好歹帶著傷,想必少爺也就不會太過責怪吧……
「什麼?會長少爺派你們來的?我跟他無冤無仇……」金熙聽黑大個兒說完,不由有些驚訝,會長少爺,晏憶杭?不就是當初使過借刀殺人之計、用他對付過塗燕生麼,難道事情敗露了?
其實說什麼借刀殺人,事實上還不是塗燕生自己送上門去的,跟晏憶杭爭著搶著捧那個小花旦筱燕芬。
不過嘛……孫廷鈞他們到底是曾經在巷子裡冒充過塗燕生的跟班,摔過晏憶杭一個狗啃屎不是?因此這也說不准呢,金熙這才把剩下的話兒嚥了回去——無冤無仇說起來可沒那麼理直氣壯,乾脆別說了。
可是若說事情敗露,除非是孫廷棟他們說出去的,他們又不傻,怎麼可能把很多年前的事兒拿出來宣揚?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兒,他們也都不是好酒的,也不可能喝醉了說的醉話被人聽了去。
「你是跟我們會長少爺無冤無仇,可你跟我們少爺的未婚妻有仇啊」黑大個兒理直氣壯。
「你們少爺的未婚妻,是誰?」金熙更糊塗了。這麼聽來還真跟當初那件事兒無關,這就好這就好——方才琢磨起來過去那件事兒,她心裡多少有些含糊呢。做了虧心事,誰不怕鬼敲門?
小白臉兒此時插話道:「我們少爺的未婚妻姓萬。」
少爺交代說,這姓金的小娘皮想搶奪萬小姐手裡的香水秘方,因此才叫他們幾人出馬給這小娘皮一個教訓。少爺也說了,不過是件小事兒,把這小娘皮嚇唬一通就得了……畢竟金家也不是好惹的,鬧到老爺跟前就不好看了。
眼下看這小娘皮的模樣兒,一副拚命三娘的架勢,身邊那個老媽子也不是個吃素的,絲……這額頭真疼啊……還想教訓人家?門兒也沒有啊
唉,乾脆就利利索索說了吧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只要不說清楚,他們幾個可是走不成了,為那麼一點小事交待了命,可不值當難不成還編個謊話說?那不是糊弄鬼呢嗎既是如此,何必不把事兒說開了?
金熙聽了小白臉兒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幾聲:「萬美琪?萬美琪要嫁給你們少爺?這還真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
黑大個兒被金熙的笑聲和話語氣到了:「我們少爺怎麼就成了你的笑話?你別看你給我們搞個突然襲擊,就覺得我們打不過你。你若還這麼笑話我們少爺,我可要跟你拚命了」
「你只說,你還搶不搶萬小姐的香水配方了?你要是不搶了,我們就放過你,從此各不相干」
金熙還是不停的笑:「誰要搶她的配方了?這不是個笑話又是個什麼?那萬美琪手捧著配方四處求這個要吧、求那個收下吧,都死活送不出去,我搶它做什麼?」
「這樣吧,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這就放你們走。你們回去跟你們少爺說,這事兒不過是個誤會。就說我請你們少爺明天上午十點在六姐茶樓見面,我會把前因後果給他解釋清楚。當然了,信與不信是他的事兒,去與不去還是他的事兒。」
「只是有一點,他要是願意赴約呢,叫他把萬小姐也帶著。若是他願意聽我解釋,有萬小姐在跟前兒,我們也好對質一番。」
黑大個兒很是狐疑,這小娘皮說的會是真的嗎?連忙喊另外那傢伙:「小白臉兒,你說呢?」
小白臉兒怎麼能不同意?這小娘皮都說要放他們走了,誰再不同意誰就是大傻子了。當然這小娘皮的話是不可全信的,回去原封不動跟少爺學說了,少爺怎麼說那是少爺的事兒。
司機卻是一臉為難:「車胎……」
黑大個兒和小白臉也隨即一臉苦楚。車胎都爆了,難不成還走回城裡去?這都一百多里地跑出來了,走回去不得走到明天啊?
「你們在我後座上擠一擠吧。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頭,別搗鬼。如果我和我姑姥姥今天在你們手上出了什麼事兒,明兒就有人把晏府砸個稀巴爛,晏老爺的會長也不要當了,你們信不信?」金熙厲聲道。
孫翠嬌急了:「小熙,這樣好嗎?我覺得這樣不好這樣的人哪有什麼信用?我記得你車裡有兩盤大繩,你若非得載著他們回城,把那繩子拿來,我把他們都捆上我才踏實」
金熙笑:「姑姥姥這個主意是個好的。或者把他們都打斷了腿,扔在後頭摞著?不問青紅皂白就想找我麻煩,哪裡那麼容易」
小白臉兒激靈打了個冷戰。**,誰都說他心狠手辣,跟這小娘皮一比,那可是地下天上他們不過是仗著有會長少爺撐腰,這小娘皮仗的是什麼?
她輕輕鬆鬆說出來那番話,倒像臉不紅心不跳呢,保不齊她身後就是政府要人或者軍隊大頭子想到這兒,他感覺身邊那司機已經哆嗦成一個個兒了。
「金小姐饒命,金小姐饒命金小姐要是實在不放心,就拿繩子給我們捆上,我們絕不掙扎,到了我們少爺面前,也絕不會說金小姐一個不字」小白臉兒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
黑大個兒卻怒了:「小娘皮哪有你這樣裝好人的,說把我們放了,又說叫我們搭車搭進城去,轉頭沒等我們說謝謝呢,卻要打斷我們的腿」
「今兒這事兒,從始至終都是你賺著便宜,你叫我們老實交待,我們也交待了,還想怎麼樣」
金熙不笑了,正顏道:「我明跟你們說吧,只要在這個世道兒上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個朋友多條道,少個朋友多堵牆。我方纔那幾句話,不過是嚇唬你們罷了,打斷腿我是不會的,捆繩子嗎,也免了。」
「我只問你們一句,路上能不能老老實實的,回去後能不能遊說你們少爺,明天赴我的約會一定要帶著萬美琪?」
她眼下還不知道,晏憶杭那所謂的香水配方到底是不是借口。
若不是借口而是真事兒,這事兒還就是萬美琪搞的鬼,她何必為難不相干的人。當著晏憶杭的面兒把萬美琪揭穿了也就罷了,哪個男人喜歡被個女人當槍使呢?何況她也不想跟晏憶杭正面衝突。
若香水配方是借口,晏憶杭帶著萬美琪來赴約,萬美琪本就不是個很聰明的女子,保不齊哪句話就能被她金熙聽出故事來,到那時再琢磨、接下來如何對付晏憶杭也不遲。
金熙還是比較傾向萬美琪搞鬼這個說法。晏憶杭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雖不認識他,卻也是再清楚這人的性子不過了。
若真是個有腦子的少爺,怎麼會每天包戲子養舞女,正經事情一點不幹?晏會長已經被他連累無數次了,若不是一直以來本人的為人和能力都很不錯,估計早就站不住會長的位置了。
之前也有大爺金文傑的好友攛掇大爺,說不如也去競爭下商業協會會長的位子,可大爺經歷了家裡這許多事兒,早就心灰意冷了,只想等幾個少爺都能真正獨當一面,就回家做個養鳥種花的老閒人了。
「那晏家的獨子可是個敗家子兒,你們都給我離他遠些、莫跟他學,否則這家業你們別想分到一分」大爺這般告誡金家少爺們,二爺三爺也在一邊附和。
想到這兒,金熙長出了一口氣,就張羅著幾人上車。時候不早了,山道又崎嶇難行,還是別在這荒山野地裡耽誤工夫為好。
孫翠嬌雖是不大滿意金熙不給幾個人上綁繩,到底還是尊重了金熙的決定。大不了她在副駕駛座上臉朝後坐著,一手槍一手三稜錐對著這三人,有一個輕舉妄動的開槍就打——給他們臉是小熙大度,他們不要臉歸她老婆子處置,也算合理分工了。
一個多鐘頭小兩個鐘頭後,金熙的車緩緩停在了晏府門口。小白臉兒等三人本就沒想反抗,因此一路上極是老實,何況還有個烏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們。
而那老媽子左手裡那個不知名的暗器,也實在嚇人——三個稜的大錐子若是紮在身上,那不得血流成河?三人這一路尚能強忍著,等到了晏府門口下了車,微涼的晚風吹來,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原來,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汗濕透了……
「至於你們拋錨在山上那輛車,我就不管你們如何拖回來了。不過你們還真該再謝我一次呢,若不是我的飛鏢及時把那右胎扎爆了,你們早就掉到懸崖底下去了。」金熙笑著對給她鞠躬道謝的三人說道。
三人對視一眼,心頭真真兒是又後怕又感激外加恍然大悟,之前挨的打受的罪和對金熙的怨恨,彷彿瞬間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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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zhangxiaozhu的粉紅~~
跟親們道個歉,上章章節數弄錯了,明明是二百三十九,被我寫成一百三十九了。暈菜了~~章節名字那裡又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