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要開口爭辯,院長卻擺擺手說:「越夕同學,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要這樣做,我們醫院都沒辦法留你了,當初是你的老師推薦你來的,我們也以為閩老師的學生肯定不會太差。沒想到……」說到這頓了頓,歎了口氣後說:「醫術再好,如果沒有醫德,這樣的醫生我們是不會要的。」
越夕聽後,心裡一陣冰涼。不管這位院長出於什麼原因要對她一個實習生下這樣的定論,就憑他現在的話,就能讓她無法在醫學界立足。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了,還有哪家醫院敢要她這個「沒有醫德」的醫師。
她就這樣冷冷地望著高醫師,還有這位馬院長,將身上的護士服脫下:「是啊,沒有醫德一切都白搭,我以後會好好看著的。高醫師,感謝你給我上的精彩的一課,你的醫德我看到了。真想知道你的病人有沒有體會到。對了,還有你,『馬』院長,你的小肚雞腸也是讓我印象深刻,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排擠我這樣一個實習生,但是今天的事,我越夕受教了,來日定當奉還。」一把將護士服甩在地上,真想跳上去狠狠踩幾腳,不過她還是忍住了這個幼稚的動作,拿起自己東西剛要走。
「等等,我的病理本你得還我。那可是我辛苦整理出來的東西。」高醫師卻抬高了下巴繼續挑釁著越夕。
只見越夕猛然轉身,彷彿盯死人一般地看著他,那眼神彷彿隨時準備噬人的猛獸,嚇了高醫師一跳,不過越夕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淡淡地說::「高醫師,你不會以為我會稀罕你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吧,不說你的字其醜無比,就是裡面是一些病理治療方案,我也得看得懂才行。我真的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是怎麼坐上醫師位置的。」說完看了看馬院長,對方臉色陰沉。
「還有啊,我剛剛可是幫這位老爺爺墊付了68元的CT費,我想這位老爺爺還得感謝你高醫師呢,因為你沒告訴我原來照CT是要先給錢的。不過這些錢就當我給你們醫院積德了。」說完諷刺地朝著他笑笑,轉身大步走出中醫院。
這個鬼地方,求她來她都不來了,以前她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因為這裡的醫師沒有辦法醫治病人,需要老師出馬,她跟著來的,現在只是看到其中一個醫師的醜陋嘴臉,她就一點呆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了。
本來當初學醫就是為了能保障家人的身體健康,至於當不當醫生,她其實也不是很在乎。不過她突然想到閩老師,想到老師為了不讓她在實習的時候丟臉,那麼辛苦的傳授她醫學的知識和經驗。想到這個慈祥的老人,越夕那走出中醫院的瀟灑和不屑通通跑得一乾二淨。
老師把她介紹到中醫院實習,也是想讓她在醫學界有所作為,可是她卻在第一天就把事情搞砸了,她真不知道怎麼向老師交代。還有那個馬院長的話,都讓她煩躁不已。
不過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去吧。可轉念又想,那院長肯定會打電話向老師告狀,老師肯定要擔心難過一晚上,還不如現在就去。
越夕就站在醫院門口猶豫著是往SCOHANXI公司去呢,還是往中醫藥大學的方向去。不過腳步下意識地朝著老公的方向去了,現在這個問題讓老公給她決定吧。
越夕在看到白哲瀚時,就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淚水,雖然她不在乎做不做醫生,可被人陷害,還被趕出醫院,最後鬧得名聲都臭了。這樣的事情在同一天發生,任她心理素質再好,還是會覺得委屈。於是一把撲到白哲瀚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白哲瀚被越夕的哭聲弄得十分無措,緊緊摟著越夕,不停著哄著:「夕夕,怎麼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別哭啊乖告訴我好嗎?」
越夕就只是搖頭哭著,白哲瀚無法,只好一把將她抱起,走進辦公室,向著辦公桌走去。
越夕在白哲瀚懷裡哭了好久,聲音漸漸啞了,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讓她漸漸停止了哭泣,甚至還打了個呵欠。
「乖,不哭啊,我們家寶貝可是連面對毒犯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怎麼能被眼前的小困難嚇倒呢。」感覺越夕在他懷裡蹭了蹭,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的腦袋:「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濕了。」
「你心疼衣服還是心疼老婆?」越夕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裡傳來。
白哲瀚沒回答,只是朝她小屁股上輕敲了一記作為回答:「好了,現在告訴我有什麼委屈吧。」親了親越夕的頭頂:「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我給你出主意。」
越夕從白哲瀚的懷裡滑到地上,然後走近衛生間裡開始清洗一下,臉上緊繃繃的難受。出來時臉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白哲瀚卻笑了笑拉過她,指指自己的衣服說:「你看看哪裡是乾淨的?」
白哲瀚的調侃讓越夕撒嬌地垂了他胸口一下,白哲瀚卻勾起嘴角將她拉到懷裡:「好啦,不哭了哦,你知道哭得我這心有多慌嗎?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困難的事,如果是誰為難你了,告訴你老公。」說著露出陰狠的樣子,呲著牙邪惡的說:「私下裡把他做了還是能辦到的。」
越夕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也不說話,只是將他身上已經浸濕的西裝脫了下來,從一旁小房間的衣櫃裡拿了一件同色的出來給他換上。
「現在想去哪?」白哲瀚輕聲問。
「去閩老師家。」越夕想了想還是將事情的經過慢慢的說給了白哲瀚聽,語氣中頗有些向家長告狀的孩子樣,反正她現在本來就年紀不大,再說她現在就想做個被人疼的小女人。
白哲瀚邊聽著邊摟過越夕,兩人慢慢向樓下走去。越夕低垂著眼簾沒有看到白哲瀚陰鬱的眼神。她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並沒有要白哲瀚幫他報復回去的打算。
等兩人到了閩老師家樓前時,越夕也停止了抱怨,長舒一口氣,向人傾訴真的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說出去後心裡舒服很多,反正這世上又不光這一個中醫院,大不了她自己開個私人診所,後世的中醫私人診所可是很多的。有許多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中醫開的。就是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信任她這個「小孩子」的醫術了。
到了老師家,推門進去時發現客廳的燈亮著,老師就坐在沙發上,看到越夕進來時,沒說什麼,只是鬆了口氣般,衝她招招手。
沒有責備,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越夕又有了想哭的衝動。
哽咽著跑到老師身邊坐下,抓著老師的手,眼淚又滑了下來。
閩老師卻對白哲瀚指著越夕笑起來:「看看,這丫頭,我還沒開始說呢,她就給我哭上了,至少也讓老師說幾句再哭啊。」
白哲瀚笑著說:「你說她是應該的,她這是提前入戲,免得您一會兒說得不盡興。」兩人一唱一搭的話到讓越夕羞澀起來,不依的搖晃著老師的手臂。
「好啦,老師又沒說你什麼。別搖啦,再搖老師這老胳膊就該掉了。」說完又和白哲瀚閒聊起來,面容平和舒緩,一點都沒有煩惱和生氣的樣子。
這讓白哲瀚和越夕的心都定,畢竟這是越夕的恩師,他的態度可是很讓兩人在心的。
「好了,這天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還沒吃晚飯呢吧。老師我可是吃過了,而且也沒給你們留,趕緊回家吃去。」說著就要趕人。
越夕有心想解釋,看老師的樣子,還是沒說,只是一陣困意上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閩老師本要起身上樓的,聽到越夕打呵欠的小小聲音,轉身對越夕說:「最近很累?」
越夕楞了楞:「還好,就是覺得很想睡覺。」
閩老師笑了笑,將手按在了越夕的手腕處按了按,臉上的表情更深了,看著一頭霧水的越夕,笑著搖搖頭,對白哲瀚說:「不去實習也好,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的。對了,頭三個月可是危險期,多注意孕婦的情緒,還有養好身體。」
越夕和白哲瀚徹底楞住了,越夕是不敢相信,她可是盼這個孩子盼了兩世。而白哲瀚一直以為越夕臉圓了,是因為常常睡覺的緣故。沒想到是因為懷孕所以嗜睡,胃口好所以臉圓了啊。
閩老師看著兩個完全呆掉了的准爸准媽,笑著上了樓。
越夕等閩老師上樓了,才不敢相信地望著白哲瀚:「瀚哥,我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白哲瀚本來也是十分驚喜的,沒想到越夕比她還傻,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將越夕打橫抱起:「傻瓜,我們先回家吃飯吧,可不能餓到我們的寶寶了。」說著就走出了閩老師家。
越夕回頭看看老師,又低頭摸了摸肚子,這裡住著一個她盼了許久的寶貝啊。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臉,貌似真的胖了哦,還以為自己營養太好,所以臉才圓了的,真沒想過是懷孕。
低頭算了算時間,貌似月事好像真的晚了兩個星期哦,因為一直跟著老師學醫,就沒在意這件事,真是個意外的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