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笑著說:「本來我爸就是瞎搗騰,他也沒真說想幹什麼大事業,再說公司沒了,他也能安心回家做個富家翁,我還希望爸爸能在家享福呢。」這話刺得白敬元想發火,你爸瞎搗騰都能把我的工程投標搗騰沒了,既然沒有用心去做,早時候幹嘛還和他搶啊,是不是嫌錢太多了。
白敬元憋著股氣不說話,低頭繼續吃飯,飯桌上立刻只剩下了咀嚼和碗塊碰撞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聽白敬元說:「你可得好好勸勸你爸,公司的事可不能太兒戲了,一個公司光建立起來就要費多少精力和錢財,哪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越夕低頭繼續吃,不發表意見也不詢問任何問題,白敬元看越夕沒順著自己的話說,面上有些掛不住,咳了兩聲,越夕不理,白哲瀚則說:「二叔,生病了嗎?是不是喉嚨總是癢癢,爺爺這幾天也老是喉嚨不舒服,你這幾天多注意身體,別吃太躁的容易上火。」
越夕低頭憋笑,忙塞了幾口菜進嘴裡,白敬元被堵得說不上話,越夕覺得大過年的不能給長輩這麼沒臉,於是說:「謝謝二叔,我爸的事我都不過問的,不過我大舅舅會幫著弄的,畢竟他對這事熟。」越夕說完擦了擦嘴,不想再吃了。
白哲瀚見了忙對越夕說:「夕夕,再喝點湯。」說著盛了一碗端到越夕面前,吹了吹又自己試了溫度後放到越夕手上。
白敬元看自己侄子伺候老婆的樣子,眉頭皺得更深了,當著越夕的面不好說什麼,而且這是侄子的家事,他一個叔叔還真不好管人家的家事。
兩人吃了飯,又和白敬元一家聊了會兒天後就走了,主要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白敬元總是會提到工程的事,而越夕總以不熟悉不清楚爸爸的事推脫,這讓白敬元很不高興,於是沒說一會兒兩人就告辭了。
上車後,白哲瀚看著越夕欲言又止,越夕奇怪地轉頭看他:「怎麼了?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沒有。」想了想說:「夕夕,家裡的長輩問你的問題,能回答的你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像今天這樣說吧。」
「你是說反話呢?還是真心話?」越夕得弄清楚,畢竟夫妻之間有個疙瘩在,可是感情裂痕的開始。
「真心話,我沒想到我二叔他會……你別管他們怎麼說,就算我媽和我爸找你,你也說不知道,本來我娶你是想讓你每天都過得開心幸福的,如果讓你過得憋屈又不開心,我真是……」
「真是怎麼樣?和我離婚?」越夕知道他不會,卻逗他玩。
沒想到白哲瀚直接吼道:「絕對不可能。」說著將越夕從副駕駛座上抱到自己懷裡:「寶貝,這輩子你別想著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心裡不開心都要和我說,別憋在心裡,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別像那次一樣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走了,好嗎?」
「哪怕看到你外遇?」白哲瀚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換個比喻。」說完狠狠親了她一記。
良久白哲瀚放開越夕的時候說:「如果以後你亂說話,就用這個方式懲罰你。」說著英俊的臉上掛著壞笑的表情。
「大色狼」白哲瀚笑了,發動車子回了白家。
「是在你二叔家吃的飯嗎?」
「是的媽,你們吃了嗎?」越夕回答,這時白哲瀚停好車進家來:「爺爺,爸,媽,你們都吃了嗎?」
「剛還問夕夕呢,我們已經吃過了,你二叔沒說什麼吧?」越夕心中一驚,白哲瀚卻面上不顯的說:「沒說什麼。」說完閉上嘴,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越夕很不好受,自己才嫁過來呢,這老公家的人就開始惦記起自家的事業來了,幸好老公明事理,不然還不得鬧離婚啊。說實話這事兒可大可小,就看你怎麼去看,越夕是個很顧家的人,如果老公家的親戚肖想她娘家的東西,老公還幫著說話,那肯定是二話不說離婚的。幸好老公幫著她。
那句『沒什麼』如果讓她說的話,公公和婆婆肯定以為她在推搪,如果由兒子來說的話,他們還真不好問下去。
晚上是要在白家住的,電視裡雖然有春節聯歡晚會,但越夕卻一定精神也提不起來,挨著老公,頭漸漸靠了過去,呼吸平順了起來,反正身邊有老公,一切都OK了。
因為在家裡白哲瀚也不好折騰越夕,於是兩人都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早就爬了起來。
白哲瀚朦朧著眼問:「現在幾點了?」
越夕抬頭看了看桌上的鐘錶:「才8點多,你再睡會兒吧。」
「你這是要出門?」
「是啊,今天該去給老師拜年了。」
白哲瀚也起身穿衣:「我陪你去吧。」
越夕想了想隨即釋然,往日她沒結婚時,他不好跟著去,現在兩人結婚了,是一個整體,給恩師拜年當然得一起去,不然就顯得不夠尊重了。
「好的,我先把禮物拿車上去,你快點啊。」
「先去樓下看看蘭姨準備了什麼早點,吃了再去。」
越夕提著東西出臥室,邊隨意的應了聲:「知道了。」
等白哲瀚下樓的時候,看到越夕坐在餐椅上晃動著自己的小腳,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白哲瀚臉龐又柔了幾分,他真的很喜歡越夕這樣放鬆的表情。
「哲瀚怎麼那麼慢,夕夕都等好一會兒了,快過來吃早點吧。」馮靜姚一副慈祥母親的樣子招呼著兩人吃早點:「你們今天怎麼起那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白哲瀚隨意答道:「我們今天想去給越夕恩師拜年。」因為過年,白素容早就已經接過來白家這邊了,而且兩人已經給白素容拜過年,現在說去給恩師拜年,那肯定是指閩老師了。
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白敬州也抬起頭看向兩人,馮靜姚更是眼睛一亮:「夕夕,你們是要去給閩老師拜年吧?」
越夕嘴裡含著東西,不好回答,只能重重點頭:「恩」
馮靜姚卻毫不在意她的失禮,笑著說:「去看老師的禮物都帶了吧?給媽說說,讓媽給你們參考參考。」
白哲瀚也沒想太多:「就是一些藥材,畢竟閩老師就愛這個,送他別的老師都不愛。」
這時一邊的白敬州開口說:「既然你們老師喜歡藥材,爸爸這裡有一株老山參,反正留在我這也沒用,你們拿去送給閩老師吧。」
越夕楞了一下,她去給老師拜年,公公卻幫她出禮物,這事怎麼有點怪啊,而且她怎麼覺得公公對老師有些巴結的意味,但是想到老師就是一個學校的普通老教師,雖然以前是個老中醫,可那也是個醫生,沒病的時候可沒人會想到他。
再說現在的人大多喜歡去看西醫,療效快嘛,看公公的身子挺好的啊,怎麼會想著去巴結一個中醫呢?
白哲瀚卻是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眼簾,抬頭看到越夕也楞楞的,收拾起心情對她說:「夕夕,快吃啊,吃完了就出發。」卻是一點沒提要自己老爸拿出老山參的事。
白敬州看兒子和兒媳這麼不給臉,有些氣悶,但是想到婚禮上出現的那些重量級人物,壓下心底的不快,衝自己老婆使了使顏色。
「呵呵,你爸也是好意,夕夕你看這老山參什麼的,我們也不懂,既然你們老師喜歡給他當禮物也總好過在我們手裡不是。」
越夕還沒說話,白哲瀚開口說:「爸,媽,我們準備的禮物已經夠了,再說帶太多去,人家老師都要懷疑我們是不是有事求他才接著拜年上門的,禮輕情意重嘛。夕夕,快吃啊。」白哲瀚的話噎得他父母說不上話。
「……我吃好了。」越夕低頭裝看不見。
「再喝點湯。」
越夕撅嘴,不過還是乖乖喝了碗湯,如果她不喝,他都可以盛了端到她面前,這在公公婆婆面前不是給人上眼藥嗎
「爸,媽,我們吃好了,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白敬州和馮靜姚被兒子堵了嘴,卻也覺得他說的有理,但心裡還是不甘啊,這可是一個攀關係的好機會啊,就這麼生生放走了,看著走出家門的兒子和兒媳,無奈地同時歎了口氣,他們總覺得兒子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看著白哲瀚臉色不虞,越夕卻很開心,她現在知道老公心向著自己了,那笑容燦爛得能開出朵花來。
白哲瀚原本的鬱悶心情在看到越夕的表情時也笑了起來:「什麼事那麼開心啊。」
越夕笑著趴過來衝著他臉上叭嘰了好幾口,然後咯咯笑了起來:「老公,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帥啊?」
白哲瀚邊開車邊說:「你嘴上沒說,可你的眼神全反應出來了。」
越夕聽了臉色一紅,她的眼神有那麼色嗎不服氣地嘟起嘴:「你不害臊。」說著還用手點了他的臉一下。
「是是是,你老公我的臉皮是最厚的,但是架不住你喜歡啊,沒辦法,厚就厚點唄。」
越夕被他逗得又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