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一大早越夕就來到了老師家,當初開門的傭人梅嬸和越夕也熟悉了,現在看到越夕都笑著感歎,越夕小小年紀起那麼早,而且還是在休息日的時候,越夕只是笑笑,然後自己走向後面的三層小樓裡的練習室,外面那架鋼琴可是個好東西,用來擺設用的,而這個練習室裡有一架黑色的鋼琴,一架古箏,還有一個桌案和一個把桿,越夕可以在這裡彈鋼琴、古箏,可以練習繪畫和書法,最後再在把桿上對著鏡子練形體。
越夕沒想到老師會幫她準備得那麼齊全,什麼東西都給她想到了,這讓她開心的同時也覺得很溫暖。
現在時間太早,越夕一般這時候都不會彈琴的,以免影響到其他人的睡眠,先是在一旁的更衣室裡換上練功服,在把桿上練習形體動作,然後壓腿下腰,等身上熱起來了,就練習幾個舞蹈組合動作,最後松乏身體,待身體涼下來之後,換回衣服開始練字,往日老師這個時候就會叫自己吃早餐了,可今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越夕很奇怪,不過還是靜下心來再練了會兒字。
「梅姨,夕夕來了嗎?」
「大少爺,夕夕她早就來了,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來的,哦對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梳洗完了就可以用餐了。」
「哦,我知道了,那個……夕夕她用了沒?」
「還沒有呢,今天姑老太太可能起晚了,往日都是她去檢查了,然後和夕夕一起來吃早餐的。」
「嗯,我去看看,你去忙的。」
梅嬸點頭進了廚房,白哲瀚上了樓,來了白素容的房門前:「叩叩」
「請進」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
白哲瀚忙推門進去,見姑婆臉色有些蠟黃的躺在床上,忙問:「姑婆,您怎麼了?」
「哲瀚啊姑婆沒事,只是這心口有點悶」話雖然這樣說,但是看她連說話都顯得那麼難受的樣子,白哲瀚哪會相信。
「不行,姑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先去找爺爺說,然後送你去醫院。」說完不等白素容的話就衝了出去,很快家裡人都知道了。
越夕一聽忙跑到白素容的房間裡,看到老師虛弱的面容,心疼地都快掉下眼淚來了。
「傻孩子,老師都70多歲了,老年人嘛,本來就身體不行了,快別難過了。」
白老爺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語氣非常焦急:「素容,素容,你感覺怎麼樣?」
「哥,我還好啦,是孩子們大驚小怪的。」白素容扯了一笑容,卻讓大家更加擔心了,
「還說好,看你臉色都不對,現在趕緊去醫院,梅姨,給姑老太太收拾下東西,多帶幾件換洗的衣服。」
「是,老太爺。」
「晟睿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的,爺爺。」
「哲瀚把車發動了,我把你姑婆抱下去。」
「爺爺,還是我來吧,有我們在哪能讓你動手。」白哲瀚撥開白老爺子的手就一把輕輕抱起了白素容:「二叔您去發動車子吧。」
「好的。」一旁的白二叔忙下樓去發動車子。
白素容可能真的很難受吧,也沒再說什麼,靠在白哲瀚的胸口閉著眼睛休息,越夕很緊張,想用靈氣給老師過一遍,花朝忙阻止了她。
「夕夕,你們老師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心臟上有一顆瘤,而且年紀大了,如果你貿然過靈氣,只會加速她的死亡,對不起,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花朝的話讓越夕蒙著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腳下卻不停的跟了上去。
白素容抬眼看到越夕臉上的淚水,忙露出個虛弱的笑容:「夕夕,乖,老師沒事的,去醫院住幾天就好了。」
「老~師~」越夕哽咽著喊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
三輛車很快就開進了醫院,在醫院大樓門口一張急救床已經擺在那,旁邊站著幾個護士和醫生,看到白老爺子一行人,一個中年人忙朝著白老爺子行禮,白老爺子揮揮手:「別弄這些虛的,趕緊地救救我妹妹。」
對方一聽,忙指揮著醫生護士將白素容推進了急救室。
越夕感覺腦袋有點懵,上個星期她回家的時候,老師還一臉慈愛地和她說笑呢,而且身體看著也很好的,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夕夕,對不起,我……」
我知道這件事怪不得你,你吸收靈玉閉關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真的沒想到老師突然就那麼虛弱了。
「夕夕,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你必須要看開點,不然對你的修煉會有阻礙的。」
我以為只有修真才要看開人世的一切冷暖,怎麼修煉武功也要嗎?
「當然,你不知道武功修煉到了極至,便可以引靈氣入體,開始修真嗎?不過你們這的靈氣別說是最低級的引氣期了,就連武功能不能修煉到極至都難說。」
那老師……
「就算這次挺過來,身體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老師的身體裡到底怎麼了?
「你沒有運用過透視看你們老師的身體嗎?」
我……我很長時間都沒有透視過人體了,最主要是那種感覺很噁心。
「夕夕,你這樣怎麼能行呢?算了,不說你了,我告訴你吧,你們老師的心臟處長了一顆瘤,這顆瘤成長的非常迅速,以前我也發現了,不過那時這瘤並沒有成長,貿然割掉的話,你們老師也可能會死的,而且那時你的修為太低,也沒有能力護住你們老師的心脈。」
那現在呢?
「幾率不會高於10」
為什麼?
「夕夕,你們老師年紀也大了,一直以來都是一股力量支撐著你們老師的身體,同時也壓制著瘤的成長,現在你們老師的心結解開了,這瘤也快速的成長起來,只是這速度也太快了,只能說明那件壓抑老師的事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你認為他們會允許你幫老師動手術嗎?第一,你還只是個高中生,不是醫科院的學生;第二,你能護住老師的心脈嗎?你根本連人體的動脈靜脈在什麼位置都不知道,第三,你們老師的身體無法支持長時間的靈氣流動,還記得你給爸爸治療時候發生的事嗎?」
記得,但是爸爸只是出點血絲,之後不是很好嗎?
「那是因為爸爸的身體很強壯,而且他正當壯年,老師今年都77了。」
越夕聽著心中越發的難過,她想為老師做些什麼,但是老師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持,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老師死去嗎?她突然覺得自己修煉這些到底有什麼用,除強了自己的身體,危險時保命,她到底還能做什麼?一種深深的悲哀縈繞著她。
越夕低頭不說話,靠牆站著一動不動,彷彿一塑透著悲傷的雕像,這讓白哲瀚心中一痛。
走過來忍不住摟過越夕:「夕夕,乖,別怕,姑婆她不會有事的。」
越夕緊緊地抱著白哲瀚的腰,心裡茫然不知所措,卻沒有開口說話,白哲瀚感覺到胸口的濕潤,透過他的衣服熨燙著他的胸口,讓他心口一陣陣的泛起疼痛。
彷彿過了很久,天已經暗下來了,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眾人忙圍上去,但是知道結果的越夕卻一步都沒動,被她緊緊抱著的白哲瀚也動不了,只能遠遠看著醫生。雖然站了一天,但兩人都沒有覺得腳麻。
只見主治醫生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已經盡力,她心臟上的惡性腫瘤如果早些發現的話還有可能去除,但是現在,除非今天之內做換心手術,否則……」今天之內換心,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國內的換心手術還不發達,目前還處於起步狀態,就算有也不敢換的,再說世上有多少人等了幾年都沒等到合適的心臟,要在一天之內找到適合的心臟,這根本就不可能。
越夕卻覺得無比諷刺,就算早些知道,這些人也不敢動手術的吧,畢竟老師的年齡真的很大了,一個不好就是人命,他們敢嗎?
慢慢鬆開了手,越夕下了個重大的決定,哪怕之後還是痛苦,總比什麼努力都不做要好得多。
「哲瀚哥哥,我要給老師動手術。」這句話她是貼在白哲瀚耳朵邊說的,很輕很柔,卻異常的堅定,讓白哲瀚好一陣心猿意馬,但是話中的意思卻讓他吃了一驚。
小聲回道:「夕夕,別任性了,連醫生都……」
「哲瀚哥哥,我現在只能求你幫忙了,你要相信我,雖然我沒有多少把握,但是不試一試的話又怎麼知道不能呢?反正不試老師也是等死,不如讓我放手一搏,也許老師還有存活的可能。」哪怕暴露她所有的秘密,她也要把老師救回來。
白哲瀚心中更加疑惑了:「這件事還是得我爺爺知道,如果他同意了,那麼你不管做什麼都不再是問題。」
兩人這邊小聲說著話,那邊的白晟琴卻看不順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在這談情說愛的,真是不知檢點,我姑婆白教她這個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