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坦誠相見
「You/need/a/shoulder/to/rely/on.」
凌霄下巴枕在段興言肩頭,坐在他腿上,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裡。他的話迴響在她耳邊,震顫了她每一條最細微的神經,再傳入四肢百骸……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說過。
這一刻,竟是有了些心動的錯覺。
卻也僅僅是幾秒的恍惚而以。
凌霄從小就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她獨立了二十年,即便再難也是一個人咬牙支持過來,而今卻有人抱著自己說要成為自己的依靠,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他又是什麼意思?一步步引導自己說出那樣的話,最後卻僅僅是為了換來這樣一句?
凌霄自是不會相信段興言對自己動了什麼感情,他是誰?他是段興言,日後演藝界的天王,甚至一個眼神都能讓人沉淪的女性殺手,即便現在還沒有被大眾熟悉,但一出道就能被資深評論家譽為「老戲骨」的人,整日混跡於俊男美女充斥的娛樂圈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個前不凸後不翹的小孩兒動心?
像是一盆冷水,凌霄從到到尾一下子就被澆醒。
這一刻,她依然被他抱在懷裡,身上卻是刺骨的冰涼。
「那現在輪到我來問你。」凌霄止住了他想扶起自己的動作,不想去看他的眼睛,她怕看著他,就再也沒有問出口的勇氣。唯有把唇貼在他耳邊,讓自己的呼吸聲慢慢劃過他的耳膜,語氣聽起來雖然怏怏的,卻仍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好。」段興言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眼中閃過的光芒晦暗不明。
「第一次見我以後你找人查了我。」她知道自己是在自尋死路,若是一切都攤開,他們很有可能自此陌路。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麼只有自己被他算計,而不能有一點兒反擊?
「是。」
這回答讓凌霄再次緊張起來,她努力去止住自己的失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當初拿六十萬幫我根本就不是因為你看中了我的思維。」
「是。」段興言垂下眼,抱著她的指尖有些泛白,但笑容依舊不變。
「你之所以查我和後來幫我……也不是因為我一開始叫出了你的名字或者因為那個劇本,而是因為那天那三個陪我去你家接彬彬的人。」
「是。」段興言根本沒有一點兒猶豫,他知道她在懷疑什麼,但既然問了出來,既然想要這樣一個答案,便讓她知道好了。
凌霄渾身終於輕顫起來,十指死死摳進他的西裝裡,心頭是巨大而莫名的悲哀,彷彿浸染了時間與空間。果然是這樣啊……明明早就猜到了的,可為什麼會難過起來?她把臉埋進他脖根,卻是再也不敢問下去。
真相就在前面,可是她沒有勇氣再去揭開。
是啊,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地去幫自己?若不是因為她身邊的那些人,不是因為司家林家或者趙家,他是連看都不會願意看自己一眼的吧。可是為什麼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挖掘出的真相,後悔了嗎?
凌霄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啞了,但眼中卻是愈發清明,像是再也不會被什麼蠱惑一般。
「所以說……段興言,我根本就不需要依靠……」她的呼吸噴薄在他頸窩,熱氣又返回自己的臉上,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我不需要依靠……為什麼要騙我呢,既然是因為這些原因,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我們各取所需,你幫我,然後利用我身邊的資源,根本不用騙我說出喜歡你然後借此把關係加牢的,你明明知道在你幫了我那麼多以後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她的語氣開始慢慢變冷,再說下去已經是像在對著陌生人一般,「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看中的是明面上的利益,你幫了我我自然會回報你,可為什麼還要這樣?我不需要這樣依靠,我也不稀罕……」
她一把便推開了他。
這是她的驕傲,亦是她的底線。
明明還坐在他身上,他的手依舊扶著她的腰,但凌霄的眸子裡卻再也看不到一點兒感情,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該是自己的她會牢牢握在手裡,但若不是,也絕不會去奢求,因為生活,早就剝奪了她做夢的權利。
只是段興言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她的眼神很冷,他卻依舊笑著,笑得沒有一點兒壓力,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溫暖。
他歎了口氣,雙手慢慢移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順著她的眉眼口鼻一寸寸滑過,「所以說你才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
「什麼,意思……」
「你看,我是在利用你不假,可是我也沒有刻意去隱瞞,但是你呢?」他的動作不緊不慢,話裡含著質問,眉眼中卻依舊帶著最紳士的笑,「你既然都沒有對別人坦誠,又何苦去要求別人?
「既然你都說了我們是各取所需,那進一步又何嘗不可……我是需要林家這條線,你也同樣需要我的幫忙,可是只有自己去面對所有的麻煩,不會累嗎?」他的指尖最終停留在凌霄眼角,雙手捧住她的臉,雪白的紗布黑色的碎發映襯在他指尖,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不去猜測你的秘密,你也不去懷疑我的動機,我們依舊各自保留自己的空間,如此,我不認為和我在一起是件很糟糕的事。既然承認了自己有男朋友,那麼或者是我或者是那個被稱作『頭兒』的人又有什麼區別?」他的聲音很有磁性,當慢慢吐字的時候,乾淨優雅的讓人禁不住沉淪下去,「那麼凌霄,現在猜到真相以後,你的選擇是什麼?」
你的選擇是什麼?
在把一切都說明白以後。
凌霄閉上了眼睛,大腦開始快速分析。段興言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甚至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損失。她依然會得到他的幫忙,甚至更具優勢,而他要求的,不過是和自己的一個在外人眼中較為親密的關係,沒有人會不計回報的付出,而現在,在幫了自己多次以後,他終於開始索求回報了。於是一步一步算計著提出來,就像開始索要5%的股權一樣,明明白白,既讓自己能看透,卻同時又帶上一股子不安的懷疑。
只是為什麼,自己竟然並不排斥?
凌霄雖然不知道到底怎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但她同樣明白,她對段興言的感覺還達不到男女之間,但若是真的要有這樣一個人的話,他也未嘗不可。畢竟是自己欠了他的,他並沒有要求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層關係罷了,至少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失,這也是最簡單的。
等到一切想通了卻便是忽然就有了不甘心,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憑什麼他提出來的自己就要答應?
凌霄咬住自己的下唇,別著口氣繼而伸手反抱住了他,膝蓋借助沙發的支持稍稍用力,身子後傾,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對上他的,卻是越看越覺得可恨,然後忽然像報復似的,在段興言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咬上了他的嘴角。
我咬死你
像是發洩一般,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她的牙齒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個牙印,邊咬便舔,一路下來濕漉漉的,段興言楞了一下很快便放鬆下來,忍著笑任由她在自己臉上發洩,卻始終不吭不響。凌霄從他唇邊慢慢移向臉頰最後直到耳根,非要把剛才的弱勢扳過來不可。但段興言的配合很快便讓她覺出了無趣,整個人洩了氣似的又重新趴回他肩頭,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又耍的什麼小孩子脾氣……
果然是沒有半點兒不適,不像是當初對易川的排斥,他算計她利用她,可是自己除了不甘心外卻沒有半點兒討厭他,凌霄怔在原處,一時間卻是連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
以這種方式,根本不用說出口兩人便已經達成了協議,不管心裡想的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現在他們之間也不過是一種夾雜了利益關係的感情罷了,不純粹卻也不複雜,凌霄竟是莫名其妙的安下心來。
「這是跟舵主學的?」段興言這才笑出了聲,側臉讓她看自己臉上的印子,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
凌霄大大翻了個白眼,卻是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我們家舵主怎麼了,一口一個血印,碰上某種人出門都不用帶保鏢。」
封淵站在門外摸著自己的下巴笑得神經兮兮,一邊搖著頭一邊往後退,「怎麼就感覺是在搞BL呢?」
【那誰誰誰看到題目想歪了的,趕緊的,搬個小板凳坐天安門廣場聆聽八榮八恥去~~~想看感情戲?想知道男主?乃們一個個還都不投票,哼哼……害得俺今兒被作者群裡的孩兒們鄙視,打滾……
這一章從六點寫到現在,刪了三遍,一直在不停地重寫,又到處去跟別的作者討論劇情,心裡的好幾個版本都是一直在不停打架,最後選出來這樣一種情節,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卻是我想了好幾個小時以後覺得最應該的,如果不是很喜歡這一段,原諒我吧,真的盡力了……另外想說一句,其實兩個人的心裡都不是純粹的喜歡或者不喜歡,呃,複雜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至於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男主又是誰,大家慢慢去體會吧,劇透是要遭雷劈的……另外這兩章木有看太明白的直接留言就行了,俺每一個情節絕對是斟酌了好幾遍的,但是這兩章絕對會出來不同版本的理解,歡迎各種意見,但是不要忘了投票,咳咳……】——不計入字數的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