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統領,觀眾們已經與其他市民合流,進入了安全區域。」
「辛苦了!」
「報告統領,各位音樂家也已經安排妥當了。雖然還是有很多抱怨,但總體上還是很配合的。」
「很好!」
看著夏實對近衛軍統領的工作越來越上手,安娜女王也很是滿意,這樣一來,他似乎又有可能呆在她的身邊了。
就在女王還在沉思之時,夏實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思路,嚇得她立刻抬起頭來。
「女王陛下,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什麼事?」
「士兵說,有個市民不怎麼配合,想讓我過去一下,我去去就回。」
見女王點了點頭,夏實便轉過身跑遠了。
「這次多虧有了夏實前輩,讓女王陛下你省心不少,儘管年紀輕輕,但他的悟性還是挺高的。」站在女王身旁的醍醐·阿克裡不停地點著頭,笑著說道。為了應對勃勒登堡的突發事件,伯爵並沒有帶她一起出征,而是讓她留在了女王的身邊。
「嗯,是啊。希望我們能夠順利通過難關才好。」安娜女王也若有所思地說。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好像是保護女王的近衛軍和什麼人吵了起來的樣子。
安娜女王覺得奇怪,和醍醐相視一眼,兩個人朝著發出吵鬧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士兵們回過頭來,看見站在身後的竟然是女王陛下本尊,大吃一驚,立刻集體做了單膝跪地禮。
「不用多禮,你們都起來吧。」女王見士兵們都站起身來,再次問道,「這裡出什麼事了?」
「稟告陛下,這個人自稱是來自伊茲家族的管家,說是有急事求見女王。因為夏實統領不在,我們幾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想讓他在這裡先等一下,可是他怎麼說都不幹,說是事關人命,一刻都不能耽擱。」
「伊茲家族的管家?」女王好奇地問。
「是的,他身上有一塊刻著伊茲家族文印的令牌,我們當中也有人見過他,應該是假不了的。」
女王皺了皺眉頭,既然那個管家並非假貨,那麼他所說的人命關天,就不能不了了之了。
「讓那個管家過來吧。」
士兵們聽女王陛下這麼說了,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一個看上去還算善良的老頭被帶到了女王的跟前。但是,和他長相不符的是,他的表情卻顯得異常痛苦,想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大事件了。
老頭一見到女王,立刻像是見到了救世主一般撲倒在地,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女王陛下,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李克·伊茲大人!如果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就算讓我做牛做馬,我也在所不惜。」
「救李克·伊茲?到底放生了什麼事?」女王詫異地問。
「嗚嗚,那個傢伙不讓我說,他說,如果我敢說出口的話,就把李克先生和其他的家丁一起殺了。不過,他讓我把這封信親手交到你的手上,說是這樣的話,老爺才有可能活命。」說著,老頭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白色的信封。
醍醐接過信封,仔細檢查之後,覺得沒有什麼異樣,才把它交到了安娜女王的手上。
女王接過信,拆開信封,見裡面是一張寫著字的便條,便仔細地讀了起來。
——
看到這封信之後,請女王陛下立刻到李克·伊茲的宅邸來。為了避免他人懷疑,可以帶上醍醐·阿克裡,但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跟來,否則,李克·伊茲,以及他家的二十多口人的命運會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
記住,你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我會在李克的宅邸恭候你的光臨。
——
醍醐看著安娜女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弱弱地問了一句:「安娜,發生了什麼事?」
女王緊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回答道:「沒事,醍醐,你多慮了。」說著,還將信捏成了一團,藏到了背後。
「女王陛下,不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伊茲家族的老管家一臉著急地問,此時的他也管不了君臣之禮了。
「信上的內容是個秘密,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李克·伊茲救出來的。」
「那真是太感謝了!」老管家不停地鞠著躬,以表達自己對女王的謝意。
和女王相處了這麼久,醍醐怎麼會看不出這麼明顯的謊言?但女王既然不想告訴他們,身為臣下,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不過,她並沒有就此放鬆警惕,老管家走後,她就開始緊緊地盯著女王的一舉一動。
果然,還過了不到五分鐘,安娜女王便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找了個理由,朝著路邊的建築走去。
但女王沒有想到,或者說,因為過於急躁,她已經忘記,該如何瞞過守衛她的士兵了。
「女王陛下,請問你要去哪裡?」
「我……我要去外面轉轉,察看一下四周還有沒有落下的平民。」安娜女王紅著臉說道。
「陛下,這樣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
「不行,身為女王,我也應該為這個城市出一份力才行。」女王找了拙劣的理由。
見女王的意志非常堅定,士兵猶豫了一會兒,抬起頭建議道:「那就讓我們陪你一起去吧。在這種非常時期,如果你出了事的話,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女王知道,這個士兵說得沒錯,如果她出事了,那這些沒有勸阻她的士兵將負有很大的責任,甚至可能也因此丟掉性命。兩邊都是人命,一時之間,女王也不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女王的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替尷尬的她解了圍。
「女王陛下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由我醍醐·阿克裡保護。等夏實統領回來了,你就將我的話告訴夏實統領,說這是我說的,出事了責任都攤到我的身上就行了。」
見醍醐語氣堅決,士兵也不好多說什麼,如果說是重要的事,那他這樣的小人物也的確沒有權力阻攔,只好把路讓開。
「醍醐,真是謝謝你了……可是,這事你還是不要跟來的好,我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安娜女王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地對著身邊的女孩說道。
「安娜,你見外了啦。」醍醐一臉輕鬆地搖著手指說道,「那封信上不是說,除了我以外,誰都不能帶嗎?那不就說明,我是唯一可以幫到你的人嗎?所以可別把我排除在外哦。」
女王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醍醐,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信上的內容。」
醍醐「嘿嘿」一笑,露出一副自豪的樣子:「可別小看了我的眼力。安娜,你也不想想,如果連這點本領都沒有的話,我怎麼可能從狼山劍客手下偷得【夢之石】呢?你就交給我吧,儘管比不上夏實前輩他們,但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的,不會讓他們的卑鄙計劃得逞。」
「嗯。」安娜女王也衝著她微微一笑。說實話,有這樣一個好朋友在身邊,她的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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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醍醐的建議下,安娜女王在中途換了一套比較普通的服裝,還找了一頂帽子,以便遮掩她那一頭顯眼的銀髮。
不過,實際上,這個變裝並不是那麼重要,因為大多數的人已經遵從軍隊的安排,撤離到了安全的地方。如今,勃勒登堡的大街之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們兩個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李克·伊茲的大宅。
敵人似乎已經做好了歡迎女王的準備,園子的大門敞開著,原來應該負責安全的守衛,現在也不知所蹤了。
安娜和醍醐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並排走了進去。
情況並不需要多加猜測,因為,只要一走進建築物的大廳,一切都明白了。
只見一行人齊齊蹲在地上,其中就包括伊茲家族的掌門人——李克·伊茲。很難想像,曾經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富豪,如今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不禁讓安娜女王的胃部一陣絞痛,顯然,這是她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而另外一側,已經有五個人躺在血泊之中了。這五個人的臉部都露出了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他們臉部的皮膚就像是被狠狠地撕扯過似的,繃得異常誇張,絕不像是被殺死這麼簡單。
如果夏實·庫洛姆在場的話,他一定就會明白,這五個人的死因,正是鶯歌的秘密部隊十二蝠的絕技——【吸魂】。
看來,為了殺雞儆猴,讓這裡的人質對自己產生畏懼之意,肇事者已經不擇手段了。
「陛下!」
就在女王和醍醐為眼前的景象吃驚不已的時候,李克也發現了她們的身影。
「陛下,你怎麼過來了?!你不能來這裡,趕快離開啊!」
但李克的提醒已經來不及了,還沒等女王反應過來,大廳的門口就被一個黑色的人影堵上了。
女王和醍醐轉過身來,兩個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這個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臉上帶著一張如同鬼魅般的面具,乍一看,像極了那種狂熱的宗教徒。
這個人的嘴裡發出了嘶嘶的笑聲,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接著,用他那獨有的詭異聲音說道:「李克,我說得沒錯吧?不管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勃勒登堡的事,女王畢竟是女王,一定會來拯救她的臣民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覺得,這樣的戰爭,都是她的無能造成的,她要為此作出彌補。親愛的安娜女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聽了這話,那邊的李克已經泣不成聲了:「嗚嗚……陛下,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啊!我不應該聽信那個傢伙的謠言,讓勃勒登堡陷入到恐慌之中,讓你的統治受到百姓的質疑!而即使我做了這樣愚蠢的事,你還是……還是為了救我以身犯險……我……我……」
李克還沒說完,女王便阻止了他的懺悔:「不要說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臣民,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挽救自己的每一個臣民。這和你做了什麼事,沒有任何關係。」
「喲,真是一個偉大的城主。如果不是為了要支持聖靈大人,我倒不介意讓你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主人。」那個黑斗篷男人陰笑著說道,「先來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吸血蝠王】,來自南方的鶯歌,如今則是暗之團的第四名成員,聖靈大人最忠實的僕人。」
「鶯歌?我想起來了,夏實和布羅克說過,你就是殺人事件的罪魁禍首之一吧?」聽了吸血蝠王的自我介紹,安娜女王的眼神也犀利了起來,瞳孔中充滿了怒火,「不管你是誰,既然我都已經來了,那就按照約定,將這裡的人都放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吸血蝠王卻搖著手指,自以為是地說道:「把這裡的人都放了?你是在說笑嗎?我可不記得給你的信裡還有這樣的附加條件。女王陛下,我提醒你哦,千萬得把重要的書信看清楚了,否則,可是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