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對於珍珠的說法仍是半信半疑,「單憑你的片面之詞,就想讓我相信?」
「以索裡奧的為人,他怎麼可能會讓那麼重要的東西落入他人手中?」珍珠再次說道:「難道他就不怕你們拿了那神的眼睛來要挾他?還有,他為什麼不跟你們一起行動?」
老者不答,珍珠繼續趁熱打鐵:「我猜想,你們定是不知道他的行蹤!」
莊奇森雖是聽不懂珍珠與老者的對話,但是從老者臉上似乎有所動的表情看來,他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珍珠確是聰明過人,莊奇森不得不佩服!
「我們確實不知道他的行蹤,他說他會再來找我們。」那老者的語氣已經不似剛才那般激昂,珍珠的話已經讓他對索裡奧的信任有所動搖。
「你們真的是上了他的當了!」珍珠一副十分無可奈何的口氣。
那老者在獵頭族中必然是有著極高的地位,他並不想承認自己是受了索裡奧的欺騙,這會讓他在族裡丟了臉面,是以他仍然想從珍珠的話中找出什麼破綻。
那老者又再問道:「索裡奧是什麼時候將神的眼睛帶走的?」
珍珠望向莊奇森,將老者的問題複述一遍。莊奇森隨後說道:「你就將你在比索部落中看到的情形告訴他,到你將神的眼睛交給我之後,你便昏迷了,剩下的事情你並不知道,就在那段時間裡,索裡奧出現,將神的眼睛奪走!」
珍珠點頭,她並沒有立即說,而是先問那老者:「你們可曾去過比索部落?」
「我們去那比索部落做什麼?」
「那就是沒有去過了!」珍珠心中叫好,獵頭族既然沒有去過,那麼他們的說法便是更為有力,她再試探:「那索裡奧可有對你說過比索部落中曾發生過一場極大的屠殺?」
老者雙眼圓睜:「他從來也未對我說起過除了神的眼睛之外的事情!」
珍珠深吸一口氣:「你若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立刻叫人前往比索部落,我相信,那些堆成小山的屍體尚在原地!」
老者這會已是無言以對,他只得聽著珍珠繼續往下說。
珍珠將那日所發生之事一一細說之後,又照著莊奇森告訴她的說法,將神的眼睛被索裡奧奪取之事說出。
「那我一開始問你的時候,你為何要說你不知道那神的眼睛在哪裡?」這已是老者唯一覺得不對之處。
「我昏迷之前將東西交到他的手中,可是他卻沒有能夠保護好我所托之物,自是無法告訴我。他深知我若得知神的眼睛失去,定會要去尋那索裡奧,因為那是父親給我的唯一遺物。他不願我去犯險,便沒有對我說!」
老者已對珍珠的說法毫無半點疑慮,只不過,在他的族人面前,他仍然要保留尊嚴。是以,他招了兩個族中的女人過來,示意她們帶走珍珠。
莊奇森不明白這老者用意何在,他緊緊抓住珍珠的手,老者讓珍珠轉告莊奇森,他並不會為難她。珍珠勇敢地甩開莊奇森的雙手,隨了那兩個女人進到一間茅屋中去。
老者看著珍珠進去之後,也是轉身進到了另外一間茅屋中。
莊奇森站在原地,由幾個土人看守著。莊奇森開始思考,這獵頭族雖是凶狠,但一樣難逃被慾望所控制的命運,看來只要抓住這一點,他們的生命便不會再受到威脅。而他原以為只有在亞馬遜雨林中才存在的獵頭族,想不到竟叫他在這裡遇見,看來這世上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當那老者從茅屋中再出來時,卻是換了一身裝扮。在他的頭上多了一簇色彩鮮艷的羽毛,身上裹著一張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皮,他的胸前掛著三個串起的人頭,手中緊緊握著一根兩米之高的權杖,權杖的頂端亦是掛滿了一圈人的頭顱。
如此多的頭顱聚在一起,叫人泛起陣陣噁心,莊奇森忍住那種強烈的不適感,與那老者對視著。
老者才出來站定,原本圍在莊奇森身邊的土人全都聚了過去,之前出現過的那個領頭人,也是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站到了那老者的身後。
莊奇森立刻明白,這老者在這一族中,擔任著祭司的位置。
聚集在老者周圍的土人越來越多,在莊奇森眼前的,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少說也有幾百人。
老者與莊奇森面對面站著,這場景看著十分嚇人,若不是剛才已將老者說服,這會他必是會嚇得魂飛魄散。要說他絕不是一個膽小之人,但想想在這樣一個凶狠的民族中,由他一人與這幾百個獵頭人面對面站著,他不難想像自己的頭在那一群人手中拋來拋去的情形,莊奇森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這時,珍珠一臉倔強地從茅屋中走了出來,那兩個帶走她的女人則是跟在她的身後。在那兩個女人手中,多了一樣東西,那便是珍珠那部落中的老人臨走之前交到她手中的,由獸皮包裹著的貝殼。看來這獵頭族的祭司是叫那兩個女人搜了珍珠的身,珍珠必然經過了一番掙扎,卻不敵那二人之力,只能由得身上之物被奪了去。
珍珠很快行至莊奇森身邊,不滿地抱怨道:「我極不情願,她們居然用強行的!我差點就被她們給捂得透不過氣來!我心想我不能就此死去,便停止了反抗。」
莊奇森點頭說道:「那個貝殼我們現在也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由得她們去好了,反正也有的是機會再奪回來。」
「我很奇怪的是,為何他不叫人也搜你的身?」
「想來他是完全相信了我們的說話,搜你的身也只不過是做給他族裡的人看的!而我只是一個外人!」
珍珠想想,也是不無道理。
「你看那人的裝扮,他可是這族中的祭司?」
珍珠定眼一望,答道:「十之八九!」
莊奇森點頭,片刻之後,他又再有了主意。
那兩個女人穿過人群,將從珍珠身上取得的東西交到老者手中。
老者領著那數百人,朝向兩人而來,莊奇森不由得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