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他是叢林中一個名為科曼的部落裡的大祭司!」
莊奇森大吃一驚,他怎麼都想不到那胖子居然會是一個大祭司。
加圖又接著說道:「知道科曼部落的人並不多,因為那部落地處偏僻,在叢林很深的地方,可是那個部落裡卻是人丁興旺。那索裡奧一方面是大祭司,一方面又出到叢林外面進行許多不法的交易,他利用部落裡人們的愚昧,成功建立起極高的地位!」
「起初,他只是斂財斂色,他一定是在哪裡看見了阿帕契,所以他便開始了他永恆國度的計劃。」
「可為什麼會是阿帕契?這世間的少女何其之多!」莊奇森不解。
「叢林深處的部落裡,每個大祭司手中都流傳有一幅少女的畫像,那便是傳說中與太陽神相戀的少女。我曾經見過那幅畫像,與阿帕契長得極為相似,這便是阿帕契為什麼會處於危險之中的原因。」
「你為什麼要保護阿帕契?」莊奇森對這個問題其實心中已有答案,他只是想聽見加圖親口說出來。
加圖稍作猶豫,便答道:「她對我來說,與別人不一樣……」
莊奇森抿嘴而笑,加圖又繼續說道:「我不能由著那幫愚昧的傢伙去害死阿帕契。」
「封建迷信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莊奇森也是不免感歎。
「我與大雨神部落的關係極好,我將阿帕契帶到那裡的時候,那族裡的大祭司也不免大為感歎,阿帕契確實太像那畫中人了。然萬分慶幸的是,大雨神部落的祭司並不相信永恆國度的傳說,所以那畫像他並不曾在族裡公佈出來,阿帕契在那裡就足夠安全了。」
「現在最糟糕的是,那石頭不見了!如果是落在像索裡奧那樣的人手裡,事情會很麻煩!」莊奇森聽完加圖的訴說,大有越來越迷茫的感覺。「那個影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我現在已經亂作一團!」
「也許,那影子跟這事情有什麼關聯。」加圖望了望四周,「它若是能說話,哪怕只有一句,哎……」
莊奇森陷入沉思,加圖如此坦陳,是不是應該將卡洛斯記憶已恢復大概的事情告訴他?得趁早找個機會,與卡洛斯知會一聲,事情不能拖,能夠大家一起想辦法就最好。
「還有,關於阿帕絲,這一路上一定要保護好她,因為她與那畫中人也是極像,我想,索裡奧一定也留意到了,阿帕絲的處境很是危險,他們若是得不到阿帕契,必然會拿阿帕絲來替代。」加圖又再說道。
「這一點,剛才在聽你述說的時候我也想到了。」莊奇森答完,加圖便不再言語。
兩人心中都在想,倘若那影子明天晚上再來,他們又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去與它溝通呢?或者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古老的叢林中,有太多的未知……
清早,依舊是鳥語樹香,可卻是霧大的嚇人,能見度不到三米。
一行人商議決定,等霧散了再行出發,於是,整理行囊的速度明顯減慢。
按說,那濃霧是會很快便散去的,可這會,濃霧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跡象,如今能見度已是只能看清楚週身兩米之內的物事。
「奇怪,以前也沒少走這條路,也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霧!」加圖眉頭緊鎖。
莊奇森當下覺得有些不妥,自從進了這林子,怪事就出現了,看來,這一行不會太順利,他朝一群人說道:「這霧大得有些奇怪,大家提高警惕!」
阿帕絲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疑惑,她不停四下張望。「我總覺得,霧中有什麼人在盯著我們看……」
四人聞言,立時緊張起來。
「是不是你神經過敏?」阿爾塞問道。
「阿帕絲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以接連兩個晚上出現的怪事看來,這越來越濃的霧確實是過於詭異。」莊奇森神情凝重。
「安靜!」阿帕絲小聲說著。「有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四人面面相覷,並不曾聽見阿帕絲口中所說的聲音。
「你們仔細聽!」阿帕絲眼見四人一臉的迷茫,隨即說道。
四人越發覺得奇怪,瞧著阿帕絲專注的神情,可他們的耳中,除了那鳥叫聲,再無其他。
莊奇森望向眾人,除了阿帕絲之外,皆搖頭。
阿帕絲閉著雙眼,緊緊抿著雙唇。
約莫過了5分鐘之後,阿帕絲才將眼睛睜開,她隨即說道:「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卡洛斯尚未反應過來。
「聲音沒有了。」阿帕絲解釋道。
「本來就沒有什麼聲音啊!」阿爾塞插嘴。
「你們都沒有聽見?」阿帕絲一臉驚訝,不能是自己有了幻聽吧,可剛確確實實是聽到了聲音的。
「聽見什麼?」莊奇森忍不住問道:「你究竟聽見了什麼?」
「那聲音雖不洪亮,卻不至於到了完全聽不到的地步。」阿帕絲尤為不解。「一開始有許多人在說話,可是所說的我卻聽不懂,然後突然有一個人大聲說了幾句便安靜了下來,過了不多一會,便聽到一陣歡呼聲。那歡呼聲持續了沒有多長時間,便沒有了。大概是這樣。你們確實一點都沒有聽到嗎?」
四人又是同時搖頭。
難道自己真的出現了幻覺?阿帕絲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害怕。
說來也奇怪,自從阿帕絲口中所說的聲音消失之後,那濃霧也是漸漸地散去,隨著濃霧散盡,陽光又是透過滿是縫隙的枝葉,朝地上撒著金光。這已經是進入叢林的第三個早晨。
也就才是第三天,卻發生了這麼多怪異莫名的事情,莊奇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從來也未有過這樣的經歷,竟全是在自己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加圖更是一籌莫展,他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從來也都是相安無事的,更別說發生什麼怪事。
其餘各人臉上皆是莫名其妙的神情。
一路上,大家都是悶不吭聲,各自心中都有一團亂麻,怎麼都解不開。
接下來的幾天,又是出乎大家意料,竟也什麼事都沒有了,所謂的影子和只有阿帕絲一人能聽見的聲音是再也沒有出現過,眾人皆有一種那怪事是從沒發生過的感覺。
由於加圖確實對於這段路程很是熟悉,再加上接連幾個晚上的相安無事,大家休息得很好,所以行進的速度也加快。
在第八天的中午,他們距離大雨神部落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腳程。
阿帕絲看起來尤為興奮,雙頰緋紅,馬上就要見到自己從未謀面的姐姐了,她激動的心情無以復加。
可加圖看上去卻有些不大對勁,平時部落裡總是會有一些人在這周圍晃蕩,今天怎麼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加圖將腳步放慢,漸漸走到後面挨近莊奇森,低聲說道:「情況不太對勁!平日裡總有一些人在這周圍。」
莊奇森愕然:「難不成是出事了?」
「有這個可能!」加圖想了想又說道:「是不是要告訴他們一聲?」
「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那是潛在的危險,所以必須每個人都知道。」莊奇森說罷停下腳步,叫住走在前面的三人。
接著由莊奇森述說,加圖自背囊中又再掏出兩支手槍,交到阿爾塞與卡洛斯手中。目前除了阿帕絲,人手一支。
「大家聽著!往前去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以防萬一!」莊奇森叮囑,其餘眾人一致點頭。
待到他們小心翼翼地行至那大雨神部落,先是躲在了一蓬齊腰高的草後頭,凝神觀察。一直看了10分鐘左右,都不見有人在部落中,那是絕不應該的。
加圖咬咬牙,轉身向眾人說道:「我先進去看看,發現有什麼不對你們就開槍,若是覺得應付不來,立刻逃跑!」
莊奇森當下覺得不妥,於是說道:「不如由我去,若是有什麼事,以後你也能帶著他們走!」
「不行!現在的狀況難保不是受到了其他部落的攻擊,你是外來人,我更能與那些人溝通!」
莊奇森聽罷,想來也是,便不再言語,由得加圖一人悄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