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始終不見淺淺的身影,絮兒實在忍不住了,決定下樓去看看。
她出了房間,走到走廊與樓梯口之間,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淺淺急切的聲音,「卓哥哥,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嘛……」
這下絮兒算想明白了一些,大概是她剛走開,淺淺就發現了他的身影,然後就跑了過來,結果兩個人就一起回了曾宅。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絮兒左右看了看,急忙找了個角落藏起來,她倒想看看那個魔鬼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淺淺。
淺淺的聲音傳來之後,又是一陣腳步聲,他似乎沒有出聲,淺淺這下更急了,「卓哥哥,我說我有話要跟你說,你為什麼不理我?」
聲音好像到了三樓,絮兒悄悄伸出頭,看到淺淺手裡拎著書包,氣喘吁吁的模樣,一下子拉住了鄭卓的手臂。
「淺淺,我工作了一天很累,有什麼話改天再說。」鄭卓撥開淺淺的手,略顯不耐煩的口氣。
絮兒細心地捕捉到他臉色有些怪異,目光再轉身他的受傷的右臂,原來淺淺剛剛拽的是他的右手,而且淺淺拽的幅度挺大。那麼深的槍傷,只要有一點大的動作傷口肯定會裂開,她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一見鄭卓不悅的嗓音,淺淺的態度驟然軟了下來,「卓哥哥,我只說幾句話,好不好?」
說著,淺淺又要去拉他的手,這次被他巧妙避讓開了,「說!」
「在這裡嗎?」淺淺一臉顧慮地看了看樓梯口,指了指三樓走廊盡頭的陽台,「這裡不方便,我們去那裡。」
「沒必要,就在這裡。」他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撫著右臂的手,絮兒卻看到他的眉頭微蹙了一下,似乎是在忍受著傷口被扯開的疼痛。
「卓哥哥。」淺淺呆呆地看著面前英挺俊美的面孔,他好像與平常那個溫文爾雅的卓哥哥大不相同,雖然還是同樣的臉,但卻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
淺淺的臉色顯出閃神的狀態,他微勾起唇角,深幽的眼底流露出冷酷邪魅的氣息,「曾淺淺,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想告訴我你的身世對麼?」
曾淺淺後退了一步,突然驚慌失措起來,「卓哥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那個明星母親二十年前好像使了一招瞞天過海。」他抿起的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意味,使那張俊容更多了一些令人膽寒的顫意。
淺淺這下更慌了,她一連倒退了幾步,臉色嚇得煞白,嘴裡喃喃著,「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絮兒被這突來的轉變弄得摸不著頭腦,那個魔鬼究竟知道了什麼秘密,以至於淺淺這樣慌亂。還有這件事好像還跟史露雪有關。
見淺淺已經方寸大亂,他眸底的冷酷更深了,陰森的語氣吐出警告般的冷笑,「我討厭帶著某種目的企圖接近我的女人,所以以後不要來纏著我,懂麼?」
絮兒心中一緊,他就算不喜歡淺淺,好歹跟淺淺有血緣關係,這樣對淺淺也太殘忍了。
「卓哥哥,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就是喜歡你,我愛你啊!」淺淺已經什麼也不顧了,奔到跑上樓的身影,一下子從背後抱住了他,「你消失了兩天,我整整找了你兩天,我連上課都沒精神,我是為了你才用功讀書的……」
「見鬼!別把這些虛情假意亂加到我的頭上。」他低咒著扯開淺淺的手,回身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否則的話你會知道從天堂掉進地獄是什麼樣的感覺。」
「卓哥哥……」淺淺完全被他駭人的敵意所震懾住了,全身都在顫抖,她從沒有看到心上人有這樣陰暗的一面,整個人像是個要吃人的魔鬼。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躲在角落裡的絮兒看著淺淺呆若木雞的臉色,不禁歎了口氣,想來淺淺這次嚇得不輕吧,要是她今天不纏著這個魔鬼,把他惹怒了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樣的局面發生。
淺淺這是自找苦吃,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這樣也好,讓她死心,雖然那個魔鬼的方法令她不敢苟同,絮兒感歎著,見淺淺呆呆站了好長一會,才慢慢走回房間。
從角落裡走出來,看了眼樓上,那傢伙的傷不知道怎樣了,現在去淺淺房間不大好,要是撞上淺淺哭的畫面,豈不是尷尬,讓淺淺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她這麼大了,也該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她偷偷摸摸看了看樓梯口,然後跑上了五樓,到他房間前的時候,她突然一陣後悔,自己腦子進水了嗎?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他來了。
不行,她恨死他了,才不會這樣關心他,她忿恨地想著,正準備抽步離開,房門突然毫無預警地打開了。
他挑起眉,俊容上閃出一抹錯愕,隨後朝門裡努了努唇,「正想找你,結果你就出現了。進來!」
敢情是她自己撞到槍口上了,她撇了撇唇,低頭走了進去。他關上門,走到她跟前,咬牙命令著,「幫我把外套脫了。」
她抬眼看到他臉色蒼白,急忙解開他西服外套的鈕扣,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外套脫掉,目光不由望向他的右肩,瞬間倒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