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個小偷,偷偷地來,偷偷地走,沒人只知道他偷走了多少孩童的天真、少女的青春、老人的生命。
在去學校的一路上,倪嫵媚都在心裡感歎:「竟然不知不覺地過了六年了,小乖小好他們都六歲了。」
倪嫵媚來了這裡以後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這裡沒有手錶,倪嫵媚都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天中的什麼時刻;這裡沒有年歷,倪嫵媚分不清具體是一年中的幾月初幾。
平時吃飯睡覺上課就看太陽升得多高,有什麼特殊日子就靠三婆婆提醒,這真是不知光陰不知年歲呀!
倪嫵媚胡思亂想地走到學校,她叫住一個在操場上玩耍的孩子問道:「你知道陳老師在哪裡嗎?」
孩子對倪嫵媚害羞地笑了,指著學校廚房說:「在飯堂。」
倪嫵媚笑著揉揉孩子的頭髮,說了聲謝謝就走向學校廚房。倪嫵媚剛靠近廚房門口,陳臣正提著兩個水壺從廚房裡走出來,他驚訝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拉下什麼東西在這裡了嗎?」
倪嫵媚笑著對陳臣說:「我是來叫你過去吃飯的。剛才過來本來就是要說這件事兒的,可是來了以後卻跟你東拉西扯的,聊著聊著就給忘了。」
倪嫵媚接著說:「今天是小好小乖的生日。」
陳臣眼睛一亮:「原來今天是他們生日呀!哎呀,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倪嫵媚笑著說:「只是過去吃頓飯,用不著做什麼準備的。」
倪嫵媚接著說:「其實如果不是剛才回去時奶奶提醒我,我都要忘記了今天是他們的生日了。」
陳臣取笑道:「不是說孩子的降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嗎?這麼難忘的日子你都忘記了?」
倪嫵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算不清日子。」
陳臣輕笑一聲,接著說:「那麼下次和你一起回城的時候再把生日禮物補給他們吧。」
倪嫵媚笑著說:「只是孩子,用不著準備禮物的。」
陳臣笑著說:「還是要送的,就算送本書也好。」
陳臣陷入回憶說:「我記得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在我記憶裡能記起的最早的禮物就是我爸送給我的書。」
陳臣回神直視倪嫵媚的眼睛說:「我認為收到禮物的那一刻,我真的長大了。」
倪嫵媚回笑看著陳臣說:「你現在才真是長大了。走吧,趕緊回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陳臣會心一笑。
「那好吧!我先去把水壺放好。」說著,陳臣把水壺提進宿舍。
倪嫵媚和陳臣回到三婆婆家時,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冒著熱氣的大白饅頭端放在桌子的一旁。
「吃飯吧!」三婆婆見陳臣和倪嫵媚都來了,一聲令下。
小好笑瞇瞇地端起碗中的蘑菇湯,大口大口喝起來。她咕嚕咕嚕地把熱湯灌進肚子裡,然後很愜意地舒了口氣,紅潤的小舌頭舔舔嘴角,滿足地說了聲:「好好喝哦。」
小好饞嘴的樣子看到三婆婆陳臣倪嫵媚眼裡都覺得很好笑。
在飯間,陳臣不時地說些笑話講些典故,讓大家聽的舒心,吃得開心。
三婆婆在旁邊笑著看他們似乎一家人的溫馨熱鬧。她心裡也有些遺憾,飯桌旁的四人宛如一家人,男才女貌良夫賢妻,女兒天真可愛,兒子聰明機智。
「可偏偏……」三婆婆心裡歎氣。
這頓晚飯在笑鬧中結束。
飯後,小乖小好主動收拾碗筷。
陳臣吃驚地說:「還是讓我來吧,他們還小。」
陳臣是頭一回到三婆婆家吃飯,他沒想到平時可愛惹人憐的小好和驕傲聰明的小乖竟然會幫忙做家務。
倪嫵媚笑著拒絕陳臣的幫助:「你好好坐著吧,就讓他們收拾吧。」
「他們平時都收拾嗎?」陳臣好奇地問。
「是啊!平時都會幫忙做家務的。」倪嫵媚回答。
「他們還小吧!」陳臣說。從前他家環境還不錯,他小時候基本沒幫家裡做過什麼家務,他也是上了初中才幫忙做家務的,他現在看小乖小好還都挺小的,覺得很驚訝,更主要的是,小乖小好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城市裡的孩子,小公主小太子那樣。
真沒法想像他們在平時會幫忙做家務。
陳臣真的覺得他們與村裡的其他孩子不同,雖然跟其他孩子一樣,生在鄉下長在鄉下,但是他們自有一股莫名的氣質,這讓他們與眾不同。
過了一會,收拾完的小乖小好從廚房裡出來,大家窩在炕上開始聊天。
小乖假裝不經意地問倪嫵媚:「媽媽,今天是我和小好的生日你真的不記得嗎?」
倪嫵媚好笑地看著小乖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她摸摸小乖頭頂上黑色柔順的頭髮,笑著說:「我知道你們的生日是九月十三,但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九月十三呀!」
小乖滿意地笑了,只要不是媽媽媽媽不記得他們的生日就好。可是……
小乖疑惑地問:「媽媽,那麼你還記著你是什麼時候生日的嗎?」
「我不記得了。」
「媽媽,你會送禮物給我們嗎?」小好在一旁問話,她又轉過頭問陳臣:「干舅舅,你會送禮物給我和哥哥嗎?」
陳臣掐掐小好微胖紅潤的臉蛋,笑著說:「我剛剛才知道原來是你們的生日,什麼準備都沒有,過些日子帶你們到鎮上去再補給你們,好嗎?」
小好歡呼起來,使勁兒拍著手掌說:「太棒了,太棒了。」
「小乖,小好。」這時,院子裡傳來小黑興奮的叫喚的聲,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小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祖婆婆,姨,陳老師。」小黑乖巧地站在門口叫道。
三婆婆和藹地應了聲。
陳臣招呼道:「小黑啊!來找小乖小好呀,別站在門口,進來吧。」
古靈精怪的小黑卻在門口對著小乖擠眉弄眼的。
小乖看了一下,一蹦,跳下炕疾走向小黑。
小黑伸手一把拉住走向他的小乖,他們兩人走出院子,嘰裡咕嚕地說著些什麼。
倪嫵媚側耳傾聽,可沒聽清他們說什麼。
不一會兒,小乖在屋外喊道:「小好!」
坐在炕上的小好也急急下炕往外跑。小好出去以後,小乖又大聲喊道:「我們出去玩了。」
三婆婆立刻問:「去哪裡呀!都這麼晚了。」
小乖又答道:「沒那裡,太婆婆不用擔心。媽媽,我們出去了,不用等我們門了,你們先去睡吧!」
還不等倪嫵媚和三婆婆阻止,小乖又喝道:「黑豹!走。」
說完,小乖小好小黑帶著黑豹急急忙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