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王在大廳裡放你走,不代表就是允許你可以繼續胡鬧。」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在那原來被握瘀的地方上加深著刺痛。
「王爺認為哪裡是胡鬧?王爺又認為妾身哪裡像胡鬧?」用力的握緊手,我以力度在減輕他對我手的傷害。
「那到底是誰讓你搬進這裡來的?難道你認為在這王府裡,杖著一個王妃的身份就能胡作非為?」他的表情很冷,已沒有半點跟我開玩笑的心情。
當然,我也不是在開玩笑的。
伸出另一隻手用力的拌開他的手指,我咬唇回話:「也許一個王妃的身份的確不足以讓妾身胡作非為,然而單憑王爺所給的侮辱,妾身所做的事就顯得微不足道,而且反抗有理。」
「你相不相信本王會殺了你?」他很恨。
「那王爺相不相信,妾身不怕死,只怕死不了?」回瞪他,我無畏懼。
我可以忍,可以避,卻不能輸。
「你到底想怎樣?一直跟本王衝突下去,直到本王動手殺你那一天?」他攏起的眉忽然鬆開了,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輕輕的撫著被弄痛的手,冷冷的看向他,我道:「和親並非本意,嫁與王爺也不是本公主所想的,那一切都只是皇兄的安排。妾身明白被人強迫的不滿是怎樣的,可是妾身不認為王爺有權利把你的不滿加注在妾身的身上。至少妾身不會接受任何人的任何欺壓。」
語罷,他緩慢的回頭看我,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不知在想著什麼,像第一次見我一般,將我從頭到尾的審視一遍又一遍,如深淵般的黑眸漸變漸深,讓人更是看不透,至少此時的我就不知他在想什麼,在看什麼。
從沒被人這般審視,在他炙熱的視線個,我覺得自己宛如被人脫/光衣裳一般,那種極不自在的感覺讓人難受。
暗暗咬牙,我決定開口打破這刻的沉默:「王爺看夠沒有?妾身累了,想休息了,可不可以請王爺先離開?」
「為什麼要選這裡?」他沉聲問。
「沒有為什麼,只是王爺為妾身安排的地方離正院太遠了,而且那邊太僻靜,有失景王正妃的身份。而剛好聽說這裡一直廢棄著,便搬到這裡來。」我以同樣的聲調回答,盡量把事情說得好聽一點。
說真的,怎麼說我都不願跟他起太大的爭執,惹事生非的個性非我作風,再說在這裡我雖為公主正妃,卻不再享有權力了。我只是想挽回我的尊嚴不被任何人看輕而已,而並非要與他作戰到底,一些事情能避免的我不願硬碰。
「這裡曾經死過人,你就不怕嗎?」他眉頭動了動,卻依然平靜。
可我像是從他眼中看見悲傷一閃而逝,只是閃得太快所以並不敢確定。
「這天下沒有沒死過人的地方。」
我答得利落,而他,並沒有反駁,奇跡般的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好,你若真的喜歡這裡就放心的住進來吧!」
眼看他若無其事的站起便走,我卻覺得哪裡不對,忍不住上前兩步,追問:「你真的讓我在這裡住?」
「若本王不肯,你會搬回去嗎?」他回頭,笑問。
「不會。」當決定了,就肯定不會後悔,更不會這麼輕易被人迫回去。
「那就是了。」他明白的點頭,揚起的唇卻不懷好意的笑:「不過這不代表本王承認你的身份,你依然是一個被休掉的不潔女人。」
「你……」我氣得微微顫抖,卻不好發火。
要是在大韋國,我一定要他人頭落地。
「你喜歡這個死過人的地方就好好的待在這裡吧!可若再敢惹事,本王就不會對你這個懶死不走的不潔女人客氣。」說罷,他瀟灑的轉身而去,還伴著大意的『哈哈』大笑。
重重的吸氣,我用力的握著拳,真恨不得衝上前與這個總是把『不潔的女人』掛在嘴邊的男人大打一場。
這不潔之罪,我不會乖乖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