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霧II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金粉漩渦-34
    柳大哥他們所在的位置……找到了!沒事,接近半山腰,內海灣的海浪捲得不高,不會受海嘯影響。外海域的浪……難怪古人會用「千尺浪」來形容巨浪濤天。

    清荷打了一個寒噤,拍打自己的頭,浪再大也不可能會把整座島捲走。

    跑,跑,跑,奮力向上跑,攀枝越巖,手被掛傷了,很痛。管不了這些,繼續往前跑。

    到達山頂。與黃平海他們分開,費時二十三分,到達山頂。往下望,張老沒說錯,島中湖,湖中有島。湖離山頂高度約有三四百米,湖水有浪,浪不大。湖的面積不算小……湖中島高度約百米,對面山坡有建築群……燈光!唯一的微弱的燈光。不是一般的燈,是電燈,酒店有電!清荷大喜,難道有工人沒離島?或者是一直不見蹤影的攝影師李又漢?

    真希望有快捷的辦法到達對岸……山下,灌木與崢嶸的岩石……沒路可走。

    下山也不容易。

    過了山頂,風很小。在這裡躲避颱風比紅樹林好,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把大家帶過來……有可夜視的望遠鏡真方便……啊,找到了,那邊有凹洞,可以遮風擋雨。

    「喂!鄒清荷,你在哪兒?」黃平海在山頂上呼喚。

    清荷急忙應聲。遠遠瞧見黃平海扶著張老走下來。張老走路的姿式古怪,走近一看,原來他的腿摔傷,行走不方便。

    三人經過商議,張老留在凹洞休息,黃平海回去接大家過來,清荷去對岸找人過來幫忙。

    怎麼走能更快到達對岸?泅水過湖是直線……清荷來到湖邊,沾了沾水,舔一下……水是鹹的,跟海水一樣鹹。丟塊石頭下去……深不見底。說不定湖底與海水相連。他可以冒險從湖中游過去,但其他人怎麼辦?大家已經沒有救生艇與救生圈了……算了,繞道走吧。清荷站起來目測周邊的距離,右邊比較近。

    風越來越大,迎面撲來已經超越人能容忍的程度。就連柳下溪也覺得呼吸困難。大家蹲成一圈相互握著手臂。絕望的情緒慢慢襲上心頭。

    柳下溪站起來,這樣下去不行,身體弱的一定支撐不下去,得想辦法脫離困境。

    正在此埋,他眼前一亮,有燈光過來。是黃平海,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找到避風的地方了,我們快走。」

    風雨中行走相當艱難。幾位女性都已力盡,別說走,就連站也非常困難。一向精神強悍的古箏也走不了幾步拌倒在地,手上的食物全部滾落。

    「大家加油!往山上走風要小一些。」黃平海背著嚴快,跌跌撞撞走在前面一邊出聲安慰大家。伍文光背著船長搖搖晃晃,瞧那模樣,船長會隨時摔倒。柳下溪把行李擱下,對范彩虹、劉琪道:「你們幾個留下看守食物、行李,我把船長送去避風,等下來過來接你們。」他把古箏叫到一邊,附耳特別叮囑一番:「不要讓人接近我的行李。」

    古箏點頭,她明白柳下溪行李中收集著聶守業被毒殺的物證。船沉了,聶守業的屍體沉入海底,想要找出真兇,只能靠他收集的現場證據。如果真兇在他們之中,一定會想法毀滅他行李中的物證。真兇……她打了一個冷噤。災難來臨,她把他們中的殺人兇手給遺忘了。毒殺聶守業的真兇是誰?她猜測不出。

    柳下溪背上船長,右手拖著老李的胳膊,很快超過黃平海走到最前面。梁醫生背著藥箱舉著手電筒緊跟在他身後。楊立行背著彭緋虹,韓導演半摟著王秋楓。船長被柳下溪背走,伍文光騰出手腳,看了看半昏迷中的肖四清與跌倒在地的秦汝,再看了一眼負著手跟在後面的劉久傳,便彎腰背起肖四清迅速朝前走很快超過楊立行他們。

    到了避風的凹洞,柳下溪放下船長,船長的呼吸越來越弱。梁醫生擔心船長的傷不能再拖,伍文光放下肖四清後決定背船長去對岸。張老與梁醫生陪他們一起去,老李不想留下便跟他們一起走了。留下肖四清、王秋楓與彭緋虹。韓導演、楊立行跟著柳下溪返回去接人。

    「伍文光那個笨蛋……肖四清是兇手幹嘛要救她?」劉琪與范彩虹相互攙扶著努力往前走。他們不想呆在原地不動。大家都走了,他們不想被留下。

    「你錯了。肖四清不可能殺人,她什麼都不懂。」范彩虹輕聲回答,她的聲音很小,劉琪沒有聽清楚:「她投的應該是顯影藥水不致命,只能導致聶守業頭昏、嘔吐。使用馬錢子鹼毒殺他的真兇另有其人。我們十位選手都沒帶行李,就連衣服也是王董事長準備的。毒藥絕對不是我們帶來的,兇手不是我們,我們沒有毒殺聶守業的理由。最有嫌疑的是他!」最後一句「最有嫌疑的是他」被她提高音量。

    劉琪聽清楚了,急忙追問:「他是誰?」是欺負彩虹的禽獸?

    范彩虹垂下頭,過了半晌,搖頭,音量加大道:「沒有證據,不能告訴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那兩個人可以相信。鄒清荷與柳下溪,我以前見過。」劉琪道。

    「以前見過?」

    「六、七年,在湖北老家見過。那時,我還是高中生……他們值得信賴。我聽人說過,柳下溪是破案高手。」

    「人是會變的。」范彩虹喃喃自語。

    「我們不走嗎?」攝影師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把頭埋在膝下的秦汝,低聲問古箏。

    古箏歎氣,大家都把食物丟下不管。想走,得把這些東西一齊帶走。她當然想走,可是,兩條腿根本沒有力量站起來。「等他們來接吧。」

    「萬一他們不回來了呢?」攝影師靠著她惶惑不安地追問。

    古箏皺眉,這個懦弱的男人賴上她了。真怪,姓文的攝影師也喜歡纏她,難道她與攝影機有緣?提了提柳下溪的行李……提不動,真重。那位柳刑警的體力真好,他的背很寬,可以為人阻擋風雨。還有鄒清荷……他們都是內心能發光的人,在風雨中給予別人溫暖,兩個好男人。她突然彎嘴一笑,他們是一對呢。她抬頭,迎面刮過來的風好像也沒先前那麼寒冷,「秦汝,坐過來吧,大家坐在一起溫暖一些。」

    秦汝抬頭看她。天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過了半晌,她挪過來挨著她坐下,開口道:「古箏,我嫉妒過你。」

    古箏笑了笑,「很巧,我也嫉妒過你。暗中無數次摹仿你的優雅,沒有一次成功。」

    「那不是優雅,是虛假。」

    「虛假?」古箏笑道搖頭:「是生存之道,你的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秦汝細嚼著這四個字,半晌才說:「如果以前可以這樣聊天,我們應該已是成為知心朋友。」

    古箏想了想,緩慢地說:「以前,我們沒辦法放下彼此的戒心聊天。你、我,離開這座島就是競爭對手,是敵人,是必需戰勝的對手。而現在,我們只是同舟共濟的夥伴。我們被彼此的生存方式所束縛,都帶有虛假的面具無法敞開自己的心扉。太真的人,無法站在舞台上。我想,舞台不需要真實,光彩耀眼的七色燈光會把真實渲染成夢幻般的虛假。秦汝,我想,有些事不能較真。有些堅持不能放棄。當男人們把我們的青春當成珠寶,我們要清醒一些,青春是自己的生命歷程,絕對不做別人裝飾用的珠寶。」

    秦汝笑了起來,「聽你說話很有意思。換成以前,我會以為你在諷刺我。我想,你一定會在舞台大放光彩。」

    古箏沉默下來,好像話說得太多超越界限。

    攝影師突然豎起耳朵喜道:「他們沒棄下我們,回來接人了。」

    柳下溪他們回來了。

    柳下溪背上古箏還提上他跟清荷的行李。

    楊立行扶著秦汝。攝影師眼巴巴地盯著韓導演,誰知道韓導演塞了一堆食物給他,「提著,自己走,別指望我會背你。」

    古箏、秦汝笑了起來。

    等他們到了避風凹洞,洞中只有王秋楓在,她蜷縮成一團全身顫抖著。

    柳下溪上前摸著她的額頭,好燙!暗叫不好,她在發高燒。

    韓導演沒注意到王秋楓不舒服,問:「其他人呢?」

    王秋楓掙扎著坐起來,啞聲回答:「都走了。」

    都走了?緋虹不等他先走了?楊立行側頭望向烏黑的洞外,她沒手電筒怎麼走?難道是因為自己丟下她回去接人,生氣了才先走……不,她不是這樣心胸狹窄的人。

    「王秋楓在發高燒。」柳下溪苦笑,不能把她留在這兒等天亮。馬上去對面酒店?洞外在下暴雨,發高燒的人不能淋雨,那樣病情會加重。

    「天啊,這裡有死人!有個女人死在這裡!」山下突然傳來陌生男子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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