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霧II 正文 生命的重量26
    鄒清荷看著羅青珉被蘆軍他們帶走了:「柳大哥,你說他會認罪麼?」

    柳下溪搖頭:「以他的個性來看只怕不會認罪。我得搜集足夠的證據才行,光推理定不了他的罪行。清荷,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去醫院了,你看你看,我都沒事了。」鄒清荷活動著四肢,雖然有些地方隱隱發痛,他認為不要緊的。

    「朱玲,麻煩你把摩托車開回局裡去。」柳下溪把車鑰匙丟給了朱玲。瞪了一眼鄒清荷,擁著他坐上了載朱玲與黃領班前來的計程車。

    「他怎麼辦?」朱玲追了他幾步,指著跟在她後面的黃領班道。

    「柳大哥,我答應過黃領班……」

    柳下溪聽過他們之間的對話,知道鄒清荷答應黃領班不把他捲入案子裡的條件。歎了一口氣道:「朱玲,你先送黃領班回去吧。」

    黃領班湊到車前:「小鄒,你沒事吧?」

    「我沒事。」鄒清荷歎了一口氣:「我擔心玲姐有事。」

    「她?」黃領班眼珠子一轉,明白了。他是機靈的人,親眼看到朱玲打了被抓的帥氣男子一個耳光,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帶有桃色的味道。

    「……」鄒清荷張了張嘴,想告訴他被抓的羅青珉是朱玲的男朋友……被柳下溪握住了手。也罷,人家的私事他不能多嘴。

    在醫生的建議之下,柳下溪讓鄒清荷今晚留在醫院觀察一晚,等明天全身診斷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住院治療。

    「你!」等醫生護士一離開,柳下溪想要口頭教訓鄒清荷幾句,誰知道鄒清荷搶先把被子蓋住了頭。

    「你……」柳下溪坐到了床邊,歎了一口氣。

    鄒清荷悄悄地伸出手來握住了柳下溪的手,賠著笑臉道:「柳大哥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兒的。」

    「你沒嚇破膽!」看著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柳下溪不忍心繼續責怪他。清荷受到驚嚇不比自己小啊。

    「膽子……其實是嚇著嚇著變大的。」鄒清荷當然害怕過:「克服了害怕的心情之後覺得自己簡直是無所不能的人了。」

    柳下溪想笑又想哭,半晌沒出聲,此刻在心裡下了決心今後不能讓鄒清荷再涉入危險中了。

    「柳大哥,你說羅青珉為什麼要綁架我?」

    「這一點我也想不透。從知道有人寄匿名信到市局之後,我們參與這件案子。我想這件事有可能涉及到警方內部的人,我前後分別懷疑過三個人:老崔、羅青珉與李祥貴。當矛頭指向了羅青珉的時候我打消了對他的懷疑,我認為沒有人會想盡辦法諂害自己(說到這裡,柳下溪苦笑了一下)。我取消對老崔的懷疑是於琳煤氣中毒之後,我在電話裡問過老崔:於琳的頭髮是長還是短,林志方的身高與體型。老崔很乾脆地回答道:不知道。他回答解除我對他的懷疑。老崔對羅青珉有個人偏見,我讓他去南方找賀萍的二哥省得他在這件案子裡橫加一筆。而李祥貴的言談舉止加深了我對他的懷疑。表面上看李祥貴與羅青珉交情不錯,他那自私的行為更加顯得不合理,身為老刑警立場不堅定,很容易受環境影響,雖然他與案中的被害人沒有直接關係,可是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唉,李祥貴的死也有我一部分責任啊。」

    鄒清荷握住了柳下溪的手:「柳大哥,不能怪你!羅青珉太過份了!玲姐肯定很難過。唉,羅青珉太壞了。」

    柳下溪苦笑地搖頭,反手拍了拍清荷的手背:「你不用擔心,朱玲會度過這次的難關。羅青珉急著要殺掉李祥貴一定有我沒想到的理由……這案子還需要仔細地搜尋羅、李兩人的家,還有賀氏兄弟的口供與王權山夫婦的供詞……唉,我一直以為羅青珉停職之後會來找我共破案子的,雖然對他有所懷疑,一直不願意把他當成兇手啊。」

    第二天,鄒清荷的身體檢驗出來了,沒有大礙,全是一些外傷。

    柳下溪還是讓他住在醫院裡。

    因公受傷,鄒清荷享受了一下公費醫療的待遇。

    確信鄒清荷的身體沒有傷筋動骨,只需要靜養幾天就能把淤傷養好,柳下溪讓他好好住一二天院,自己回去報到了。

    蘆軍與范明青等人都在。

    「林志方脫離了危險,偶爾會清醒一下。醫生說了再過幾天他能開口說話。」江長源帶著難得的笑容道。

    這是好消息啊。

    「羅青珉私下見過林志方沒有?」柳下溪問。

    「林志方是謀殺案的倖存者,我們把他嚴格地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他。羅青珉應該沒有見過他。」

    「羅青珉有沒有可能知道林志方清醒過來?」這也許就是羅青珉急著動手殺李祥貴的理由吧。

    江長源遲疑了一下:「這個啊,如果他問了林志方的父母可能就知道了。我們把林志方隔離之後,也沒有讓他的父母見到他。不過當林志方脫離了危險,我們通知了他的父母讓他們早一天放心。」

    「什麼時候通知他們的?」

    「前天晚上。需要我找林志方的父母確認嗎?」

    柳下溪點頭。

    范明青私底下告訴柳下溪:李祥貴在經濟上很有問題,近幾年來私底下有無數筆來歷不明的款子,在外面還學有錢人包了二奶。從他二奶家找出他留著的一些有身份人物的隱私相片,估計他暗中勒索有錢人。

    「昨晚我取了李祥貴的指紋,發覺於琳他們的新居的玻璃杯上有他的指紋。」

    「啊?!」柳下溪點頭,看來他的推測沒錯,那天晚上李祥貴的確到過他們家。

    蘆軍這邊沒有從羅青珉家裡搜尋到有用的線索。唯一的好消息是:老崔他們確定賀慶余就是砸了老王后腦的人,他老婆的頭髮與現場發現的頭髮吻合。這對夫婦在押回北京的路上。

    「賀萍死了。」柳下溪一坐下來第一句話就這麼說。

    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據調查做鋼材生意發家的)王權山一怔,不相信地道:「胡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死了就死了?」他顯然不知道警察找他偵訊的理由是什麼。

    「我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王權山半天保持著眼珠不曾轉動,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有淚水泛出來。然後,他用右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簾:「怎麼死的?」

    「有人在她的安胎藥裡下了藏紅花,流產的同時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是誰做的?」他磨著牙道。

    「不想她生孩子的人。」柳下溪輕歎了一聲。

    王權山沒出聲。

    瞧他的模樣不想說話,柳下溪只好繼續說道:「她的死不是意外,我們想知道你怎麼認識她的,聽說她以前有一個孩子。」

    王權山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眼圈紅了:「是的,她以前有一個兒子,病死了。我認識她有幾年了,她在做小工兒子生病沒錢醫,我當時給她出了錢。那孩子得的是急性肺炎,沒醫好死了,她很傷心,我常去看她。再後來,我們在一起了。」

    「你們夫妻的感情好不好?」

    「……一般吧。」

    「賀萍住在什麼地方?」

    王權山寫了一個地址。柳下溪把紙條給了朱玲:「你和小陸去看看。」

    王權山的老婆很富態,眼簾上的肥肉擠壓著眼球越發小了些。

    她的口氣很不好:「找我來做什麼?我忙得很!」

    柳下溪把李祥貴的相片放在她面前:「認識他嗎?」

    眼皮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立即搖頭:「不認識!」

    柳下溪再把黃領班、於琳以及賀萍的相片擺在她面前,回答柳下溪的還是搖頭。

    「你有子女嗎?」

    「有一個女兒。」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柳下溪。

    「女兒啊……」柳下溪略有所思地看著被她推回來的相片,除了黃領班的那一張,把其他三張推回她面前:「你還是說實話吧,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

    她把目光落到相片上,怪異抖動著滿臉的肥肉:「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什麼都說了啊。」柳下溪手指敲著自己的鼻子道。

    「他們胡說的。警察同志,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著急地向前湊了湊。

    「真的是胡說?」柳下溪眼睛一瞪,威力猛增。

    「……他先找上我的。」她投降般地舔了舔自己油光發亮的嘴唇,戴著大大金戒指的無名指指著李祥貴的相片:「去年的十月吧,這個人突然約我見面,說有我丈夫外遇的證據。我又氣又急,給了他一些錢請他擺平那個狐狸精。他說他是警察不方便出面,讓我找這個人(指了指黃領班的相片)。後來,這個人告訴我狐狸精懷上了權山的孩子,我氣得發瘋,正巧權山出國了,我讓人教訓了狐狸精一頓。狐狸精躲了起來,我怕她等權山回來之後對付我,托這個警察找她的落腳地。這個姓黃的告訴我狐狸精有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她(指著於琳的相片)。她收了我的錢,答應幫我打掉狐狸精肚子裡的孽種。前兩天這個警察又找上了我,說是狐狸精死了,要我給他錢,不然要抓我。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想要殺人啊。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賀萍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一條生命!」柳下溪搖頭,一系列的謀殺從這裡開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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