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凝熏和魅如君兩人分別背靠著同一棵大樹的兩側,睡的正沉,任無極則是抱著雙腿,縮著身子靠在另外一棵大樹下,中間,是只剩下一些紅炭火的柴堆,散著燃燒後的餘熱,兩匹馬累了一天,也已經臥倒休息,只能聽見微微的響鼻聲,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
忽然,臥在花凝熏懷中的小貂狐尖尖的小耳朵動了動,慢慢的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黑暗中的某處,盯了半晌,輕輕一躍,從花凝熏懷中輕盈的躍了出來,利齒微露……
悉悉索索的聲音,彷彿只是風吹過樹葉,所以,花凝熏他們依舊還在熟睡,周圍一叢叢的灌木叢被慢慢的拔開,一個個的黑影隱匿在黑暗之中讓人無所察覺,只有身為靈物的貂狐發現。
暗中的手一擺,周圍的人齊齊將樹下的幾人圍住,等待著最後的命令,小貂狐滿含著敵意的看著他們,小身子威脅的壓低,利齒在盈盈的月光下散著寒光,喉嚨間發出低低的沉悶吼聲,威脅著那些人不准靠近。
「咕,咕,咕。」三聲類似於貓頭鷹的叫聲響起,剛剛還縮成一團的任無極攸的站了起來,一雙眼裡哪裡還有半點的木訥,分明是清醒到不行,眉頭緊皺,嫌惡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最終忍不住的動手理了理那一頭亂髮,直到自己覺得稍微滿意一點了以後,才看向威脅的轉向他的小貂狐,眉心皺的更緊,為了這麼個小東西,他犧牲這麼多,若不是壇主突然神功嘉獎,他哪裡會幹這麼損害形象的事情!
動靜已經那麼大了,若照平日,花凝熏他們早就醒了,但是,今天,花凝熏他倆還是毫無察覺一般,靠在樹上,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小貂狐漸漸發急,周圍的人已經快速的圍了上來,將它和花凝熏他們包圍在中間,慢慢的退向花凝熏,不管怎麼樣,它要保護好它認定的主人。
蓬鬆的尾巴急切地拍打著花凝熏的腿部,期待能快點將她叫醒,但是,好一會兒過去了,花凝熏依舊呼吸平穩,一點反應都沒有,小貂狐更急,拍打的也更急了……
「嘿嘿,看看這小畜生,居然還知道叫人,哼,他們現在跟死豬一樣,就算我把他們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任無極冷眼看著小貂狐的動作,滿嘴的嘲諷和得意,他本來接近這花尋接近的好好的,偏偏長老派兩個蠢貨去攪局,偷不成後,又派上那麼多弟子去搶,結果,大敗而歸,而他現在,僅僅又是用了一點點壇主後來親自給下來的藥,就立竿見影了,真搞不懂長老他們怎麼搞的!
「動作快點,把這小畜生給我抓住!它現在不會離開這個地方。」手指不耐的勾了一下,算準了小貂狐不會拋開花凝熏獨自跑,催促著那些人趕緊行動,他片刻都不能忍受現在身上這麼副鬼樣子,當然是要趕緊做完事情,趕緊去梳洗,恢復他翩翩佳公子的風采。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網,兩人拿著一抖,兜頭兜腦的向小貂狐罩去。
小貂狐一扭身,反而好比一道白色的銀芒閃過,抓著網子兩邊的人只覺得手臂一痛,正要反轉身繼續抓它,手卻突然沒有了力量,整張大網一下就掉落在地。
「啊……」的一聲,兩人大驚,本要撿起來繼續再網,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全身的麻夾著痛意在瞬間席捲而來,倒地,抽搐兩下便再無任何的動作,一探鼻息,已經沒有了氣息。
任無極這下慎重了,盯著小貂狐的眼神變了變,瞬間就消失的兩條人命,他雖然不在乎,但是,這卻關係到自己的性命,這小畜生似乎有些棘手啊,眼珠子一轉,看著睡的毫無知覺的花凝熏,一隻大掌懸於她的頭頂。
「小畜生,你敢再妄動,我就立刻讓她去見閻王!」拿人威脅畜生,這估計任無極是頭一個,真是逼急了的狗,什麼爛方法都能想出來,不然怎麼可能幹出這種蠢事。
偏偏,小貂狐就好像聽懂了一般,竟然真的不再動了,兩隻爪子在地上不停的憤怒的刨著,連那蓬鬆的尾巴都直直的翹著,鬆軟的毛炸開,整個就好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咪。
「吱……」大網再次撒來,小貂狐反射性的要再度閃開,偏偏去看到任無極懸在花凝熏頭頂的手,以及他嘴角那惡意的笑容,著急的瞅著花凝熏,嘴裡焦急地吱吱吱的叫著,只有任憑那張大網將它罩住。
「嘖嘖,這不就乖多了。」滿意的從他們手上拿過裝著小貂狐的網子,不過卻離自己遠遠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這小傢伙來上那麼一下,他可不想學那兩個人,就這麼交代在這裡。
「吱……」小貂狐憤怒的低吼著,利齒朝他威脅的露著,爪子也亂抓著,似乎想把那網子給弄破,可惜,努力了半天,還是無濟於事。
「好了,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走了,這兩個人嘛……」任無極看了一眼樹上靠著的那兩人,一縷陰狠閃過眼底,手在脖子上一抹,作出一個滅口的標誌。
瞭解的點點頭,月光下的暗影在接近著熟睡中的花凝熏兩人,手中的刀漸漸舉起,正要砍下。
一陣狂風突兀的刮起,持刀正要行兇的人措手不及,猛的一下被掀飛,任何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彭的一下,好像一堆破草一樣摔到了不遠處的一顆樹上,又快速的滑下,最終毫無知覺的掉落在地。
「你……你是誰?」任無極眼底的不安在蔓延,緊緊的攥住手中的網子,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都成功了,半路居然還冒出一個程咬金嗎?
那人背對著月光,整個臉都在陰暗之中,他只能看到那一頭與常人不同的髮色,以及無風自動飄揚的寬大衣服,臉上卻絲毫看不清,只能依稀看見那稜角分明的臉型。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滾!」冷冷淡淡的話從那人嘴裡說了出來,隱約的怒氣含在裡面,不過,聲音似乎已經是刻意壓低了。
「閣下還是別管風雲壇的事情。」明明看不到那人的臉,他卻有一種正被他狠狠盯著的感覺,忍不住的竟然有些腿軟氣短。
「再說一次,滾!」字更加簡潔,聲音依舊壓的極低,只是,這次的怒氣顯然更大。
任無極手提著小貂狐,向後退了幾步,但是卻是一揮手。「上!」
「哼……」從鼻子裡輕哼一聲,彷彿是對任無極他們不屑到了極點,沒看到什麼動作,僅僅是衣袖隨意的一揮、,一股難以抗拒的大風頓時形成,向任無極他們席捲而去……
「啊……」這次,再也忍不住,連同任無極,一個個的爆出了驚恐的大叫,誰能突然一下被一陣怪風給刮到半空中還平靜自如的?
再看到那寬大的袖袍一揮,一條紅鏈從衣袖中揮出,仿如靈蛇一樣,直直的將任無極拽在手心的大網給捲了回來。
探出一隻手,捏住小貂狐的後脖子,眼神平靜的看了它一眼,卻讓那小身子抖了一下,又將它輕輕的放到花凝熏的懷中,而後,半蹲下來,看著花凝熏平穩吐納的睡容。
流洩而下的月光給她臉上添上一層柔和的色澤,好像白瓷一般,散著溫潤的光芒,如同受到誘惑一般,手指緩緩的撫上花凝熏的臉上,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放緩,放悠長,為手指下的凝脂一般的肌膚觸感而感到驚奇。
蠱惑一樣的,頭慢慢的靠攏,唇瓣湊近花凝熏的唇瓣,輕吻了一下便離開,眼裡閃過些許的迷惑,嘴裡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香軟的?」
彷彿是要印證什麼一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紅艷的唇瓣,準備再度貼上。
一道勁風卻從旁邊突的襲來,側臉避過,看到剛剛睡在旁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一對鳳眸滿是陰鷙,出拳的正是他!
臉上冷上幾冷,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粗獷,「我要她!」
不是商量,也不是請求,而是陳述,陳述著一個他要執行的事實!
好!好樣的!很久不知道生氣為何物的魅如君只覺得一股氣流直流而上,堵在嗓子眼卻不肯出來,讓他難受,他難受,別人也別想好過,狠狠的從牙縫裡逼出幾個字,「等你有命要!」幾個呼吸之間,手腳並用,不知已經打出了多少拳,踢出了多少腳。
那男人卻左挪右閃,最終,正要一拳頭對上魅如君的一拳頭之時,一聲怪叫卻在遠處響了起來,似鳥鳴,又似乎不是,那人臉色變了一下,似乎低低的咒了一聲,身形一閃,踏上樹頂,好像一道疾走的光點,轉瞬即逝。
他一走,驟然失去目標的魅如君,一雙陰鷙是鳳眸先是狠狠的看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幾許的殺意在黑眸之中翻騰,再收回,緊緊的盯著花凝熏的唇瓣,此刻,眼裡哪有平日的平靜,恨不得再去狠狠揍一頓那登徒子,也恨不得將花凝熏的唇瓣狠狠的刷洗一番,一雙拳頭在身下捏緊又放鬆,再度捏緊,再放鬆,再捏緊……
好!很好!自己都還沒動的東西,居然讓別人給動了。該死的風雲壇,居然用上妖精迷霧,也難怪熏養的小寵物無法給她解除這迷霧,最最該死的就是剛剛那男人!居然隱匿的連自己都沒有發現,若不是為了查明他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他豈會壁上觀到現在,沒想到,他倒好,一來就直接吃了豆腐!還有那妖精族的幾個老妖精,看的什麼通道,放的些什麼妖進來!個個居然都沒被封印束縛,憑什麼他來逍遙上一段日子就要被封印掉九成的能量!
最終,所有所有的懊惱,化成一聲低吼,轉身,狠狠的噙住花凝熏的唇瓣,舌尖來回的掃蕩N回,將別人的氣息完全的掃光,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氣息,才依依不捨的分開,紅艷的唇瓣此刻微顯紅腫,卻更加晶瑩了,魅如君眼神暗了幾暗,喉間在不自覺的上下翻滾,嘴唇再度貼了上去,只是,這次,輕柔了不少,細細的描繪著花凝熏的唇形,柔的好像羽毛拂過一般,細細的品味著……
可憐的花凝熏,絲毫不覺,完全不知,同一個夜晚,居然毫無察覺的先後讓兩個男人給吃了豆腐!
(很囧,姑父家有一親戚去世了,我本來說不去的,結果愣還是被姑姑拉去了,原本計劃十二點前上傳的,結果,俺高估了俺碼字的龜速度,弄到十二點多才寫好一章,然後乾脆,反正是今天的了,把今天這一章也一起寫來合併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