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長室離開後,我直接回到赫夫帕夫,今天的課是不用上了。
寢室裡一個人也沒有,我回到房間裡關緊門就拿出魔杖,握著它好像就感覺更加安全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一直在發呆,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掏出雙面鏡,不想告訴媽媽和爸爸我又發生了什麼,似乎從一開始我就習慣自己一個人決定處理事情了。
金妮,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找我了,而我也在等著她的最後決定。雖然心中明白金妮不可能真正的離開韋斯理家,但我其實並不想就這樣失去這個朋友。可是在未來,我們的目標是完全不一樣的,而如果我不加入那場正邪大戰,可能我跟金妮的友誼也無法更進一步,或許最後也就是一個漸行漸遠。
無神的摸搓著雙面鏡的輪廓,我回憶著跟金妮相處過的點滴,還有到目前為止我所交過的朋友。可是讓人沮喪的是,雖然我自認為從來沒有做錯過一件事,無論什麼都設想周到,可是似乎也正因為如此,我沒有一個深交的朋友。
或許有時應該放棄理智,應該順從心中的想法去做。
我歎了口氣,仰頭看天花板。
下一回吧。下一回,當我再遇見一個像金妮這樣的朋友時,我一定可以用更坦率更信任的態度來面對她。
我看著雙面鏡,又想起了另一個人。
德拉科,他也是被我的理智放棄的人嗎?如果按照我定下的目標,那麼我跟他是絕對沒有任何未來的。可是回想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我好像並沒有很認真的聽從理智的忠告。
攻擊格林格拉斯,當眾說謊,雖然並沒有人拆穿我,但是我想在當時最少有三個人發覺。德拉科、斯內普,還有阿斯托莉亞·格林格拉斯。
當我想起那個淡金色卷髮的女孩站在她父親的身旁回身看著德拉科微笑時的模樣,我就想將她撕碎。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被子把自己埋在裡面。
或許,我需要一個靜心咒。
我在寢室裡悶了一天,餓的時候就把家養小精靈托托叫來給我送飯,我尤其偏愛它做的蜜汁烤豬蹄,簡直能好吃的把舌頭吞下去!
它告訴我,這是因為它的家鄉在德國。
它尖聲興奮的對我說:「我是在兩百年前從德國來的!小姐!我會做很多很多烤肉和香腸!!我還會做燉菜!!」
它所形容的家鄉,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妖嬈粗暴的雪精靈漫山遍野的亂跑亂跳,引誘旅人。
「它們非常漂亮!小姐!捉一隻雪精靈放在家裡的話,就不用點燈了!而且它們能令酒和水變得非常好喝!」托托對雪精靈十分懷念,它說就是因為霍格沃茲沒有雪精靈,所以它的很多手藝都無法施展,它很遺憾。
今天它格外的多話善談。
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它:「……你今天都去過哪些學院幹活?」
托托非常誠實而順從的掰著手指數給我聽:「早上我在斯萊特林收髒衣服和床單,然後去拉文克勞收垃圾,再然後去格蘭芬多修窗戶擦玻璃,最後來赫夫帕夫洗地板。」
我好奇的問它:「這樣的工作順序是……赫夫帕夫一直在最後面嗎?」
托托的大耳朵害怕的向後豎起,尖聲說:「小姐!這個工作順序是、是很久之前就規定下來的!但我們小精靈對工作都是一絲不苟的!」
它的手指緊張的纏在一起,說:「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要求一直都很細緻,他們總能找到我們沒做好的地方!格蘭芬多的事情最多,而且他們太喜歡吵鬧了!」
它飛快的看了我一眼,說:「……赫夫帕夫,雖然跟格蘭芬多差不多,但、但沒有多少要求。」
其實它可以直說赫夫帕夫最遲鈍,連家養小精靈哪裡沒幹好都找不出來,而且最愛得過且過。
我拍拍托托的頭,它正愁眉苦臉的看著我。其實見過托托和波波之後,我發現小精靈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喜愛自我處罰,它們在認為自己做錯事後最喜歡的就是用那雙乒乓球般大小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人,如果發現巫師生氣了,那它們才會用力懲罰自己。如果巫師沒生氣,它們會飛快的消失掉。
托托沒有從我這邊得到懲罰的信號,所以它快樂的離開了。而我也得到了最想知道的消息。
「大格林格拉斯小姐和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嗎?托托記得她們。她們是一對姐妹。大格林格拉斯小姐跟帕金森小姐很要好,常常在一起。可是她們姐妹卻很少見面,也很少說話。」
托托特別告訴我:「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喜歡吃黑胡椒味道的食物。」
除此之外我就再也問不出別的事了。
在托托離開後,我又掏出雙面鏡,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我對著鏡子小聲喊:「……德拉科。」
可是他沒有回應我。直到我躺到床上睡覺關燈之後,仍不時的拿起鏡子看,他一直沒有回答我。
最後我把鏡子塞在枕頭底下入睡,一晚上都做著趕公交車趕不上的夢,而且總是堵車、繞路、搭錯車,永遠到不了目的地。頭頂上的天一直半明半暗,既像黎明又像黃昏。
早上醒來時,我幾乎想要再悶著頭睡一天了。下樓吃早餐時,我聽說了斯萊特林的格林格拉斯,又名失憶小姐已經出院了,她使用了馬爾福家的藥,所以很快康復了,只是雖然臉恢復了,可是記憶卻沒有恢復,她現在的記憶仍然停留在去年的聖誕節,似乎她失去了一整年的記憶。
可是在走廊上看到她和帕金森時,她瞪向我的目光仍然惡毒而陰險。是帕金森以最快的速度讓她想起了我,還是去年她就已經知道了我的事?
我不由得回憶去年聖誕節前我在哪裡。
然後我想起來了去年聖誕節發生了什麼!!在巴拿馬的聖誕節食死徒襲擊事件!
這個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知道什麼嗎?她的家庭有食死徒嗎?
我一直沒弄清楚那個死在爸爸槍下的女巫師是誰,雖然我一直記得她泛青僵硬的臉,和那猖狂的尖笑聲。
這是我的一個心病。
在我設想著在達芙妮再次攻擊我時,我一定要將她抓住好問一下她是不是知道關於在巴拿馬的那個襲擊案。可是她卻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好像她突然變成了空氣消失了。
或者是有什麼人要她不要再來找我?
我想起了另一個格林格拉斯,那個比她年紀小卻成了德拉科未婚妻的女人。
聖誕節前最後一個霍格默德週末來臨了,所有的人都打算好好的狂歡一下。大家帶著滿滿的錢袋湧向霍格默德,而我必須要佩服韋斯理雙胞胎的是,他們居然給曾經在他們那裡消費過一次的客人全部寄來了打折券。這種商業頭腦是令人驚訝的。
我也收到了一張,八折。考慮到在他們的惡作劇產品中有一些也是很有用的,我打算也去買一些。於是我加入了聖誕節前的採購大軍中,踩著齊膝深的積雪走向霍格默德。
多少有些冷清的鄉間小路上都是穿著黑色校袍的霍格沃茲學生,我用厚大衣將自己裹嚴,蹣跚而艱難的向前走,有些後悔在這樣的天氣裡出來。
但我很快就不後悔了,因為我看見了在一群斯萊特林中的德拉科,在他的身旁仍然圍著一些人,只不過都是斯萊特林的女生。有粗壯高大的米裡森·伯斯特,有黑色頭髮蒼白皮膚看起來高傲而尖刻的潘西·帕金森,也是那對格林格拉斯姐妹。姐姐幾乎是挽著德拉科的手在走,而妹妹則乖巧的跟在他們身後,只是那張笑臉讓人不快。
我稍愣了一下,目光就無法克制的向他們那邊飄去。而在看到德拉科掙脫他們匆匆離開的時候,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