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星,可是喜歡素鳶娘娘?」蘇在水追問。
谷幽珉點點頭,道:「夜星和瀟湘子是師兄弟,兩人同時愛上了素鳶娘娘,但並沒有因此損了師兄弟情誼。還記得當初軒轅施對瀟湘子施的刑罰不?那時瀟湘子還是霜宮宮主,受到刑罰後還是夜星連夜把他救出來的,聽說後來還是死了……」
「難道你都不知道瀟湘子死沒死?」沈毓面帶微笑地問。
「我不知道。這些年也派了人打探霜宮,可惜得到的消息中沒有一個是關於瀟湘子的,倒是在江湖上聽到了這樣的風聲。不過夜星都已經接任了宮主之位,想來必是死了。」
「瀟湘子確確是死了。」仙半仙歎口氣,將我和他在瘴藥閣遇見的事說了一遍,又拿出那塊地圖給他們看了。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我猜是瀟湘子要求自己死在那裡的,估計那密室裡有他的回憶,他死後夜星便下令封了那密室,任何人不得入內。」谷幽珉皺眉道。
而後想是大家都意識到了話題有些偏了,便又立刻繞回了正題。
「在水,蘇伯父和越伯父本是沒有大過錯的,偏偏是遇上了素鳶娘娘流了產,夜星懷恨在心,等素鳶娘娘去世後便……你要信我……」谷幽珉神色複雜,眸子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蘇在水,滿是真誠。
「可是……可是這樣的話,他為何又要留下我呢?不但如此,還教我功夫,撫養我長大成人……」
難道是因為憐憫麼?我不由這樣想著,心裡一陣沉重。
「……」谷幽珉沉默了。
蘇在水神情恍惚,慢慢地起身,緩緩地向外走去。
谷幽珉輕歎口氣,朝我們抱了抱拳,便隨著蘇在水出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不久,仙半仙帶楊嫂回洞裡,若璞也告了辭,一臉感歎地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沈毓。
我轉過身面對他,戳戳他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谷幽珉真是栽給你了!」
沈毓眨眨眼,一雙漂亮的眸子帶著些頑皮顏色,假裝無辜地道:「小娘子此話怎講?」
我丟給他一對衛生球,坐下來倒杯茶,道:「你不是不知道蘇家、越家和霜宮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麼?」
沈毓笑得有些得意,「我總要裝裝樣子嘛!」
「哼,裝裝樣子?那你怎麼知道那女子是素鳶?」
「我猜的,若是對了的話,谷幽珉便會相信我也是知道內情的,說話就不必避諱太多。」
「你自己暴露身份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我拍掉伸過來欲抱我的手,瞪了眼一臉哀怨的黃鼠狼,抿了口茶。
「蘇在水的仇人換做了霜宮,讓她和谷幽珉知道我的仇人也是霜宮,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你想和他們聯手報仇?」我挑了挑眉,再次拍掉某狼爪。
「夜星可不是好對付的……」沈毓歎口氣。
「夜星?我以為你是想找沁雪報仇。」我笑了笑。
沈毓不滿地敲敲我的頭,道:「是夜星的錯,又不是沁雪的錯。」
「你倒是分得很清楚嘛!」我心裡讚歎——我家黃鼠狼真乃智人也,而後又皺眉,道:「可是你們知道夜星在哪裡麼?萬一他已經死了呢?」
黃鼠狼第三次把狼爪伸過來摟著我,這次我沒再拍他的爪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夜星死了會有風聲的,我敢肯定他還沒有死,只是行蹤不定罷了。」
「既然行蹤不定,你又如何找到他呢?」我摸了摸他的鬍渣,覺得十分礙眼。
「總會有辦法的。」沈毓輕輕地說,而後在我額上印下一吻,接著是鼻樑、臉蛋、鼻尖,又輕哼了一句:「娘子,以後我都這麼叫吧,順口……」
順個鬼!
我還沒答應呢,他就吻上了我的唇,先是十分輕柔,而後便漸漸深了起來。
半晌,他將臉埋在我的頸彎,深吸一口氣,溫柔地歎息一聲,熱熱的氣息弄得脖子酥酥癢癢的,而後他溫柔地道:「這麼多天,終於又碰到你了……」
我老臉一紅,猛地掐了他一把。
「哎呀,娘子饒命……」沈毓故作小媳婦狀,癟癟嘴,笑了笑,又吻了上來……
哎,這不要臉的……
「娘子……」沈毓離開我的唇的時候,語氣忽地低靡了起來。
我沒做聲,抱緊了他。
「竟然是這樣的理由,我好不甘心啊……」他下巴擱在我肩上,有些疼了。
忽然發現今天他的頭特別沉。我轉念一想,才知道平時他根本只是放了不到一半的重量在我肩上。
而今是真的覺得痛苦吧……
我一面覺得心疼,一面又覺得欣慰——他這是在和我分擔痛苦呢……
分擔甜蜜自然是幸福的,分擔痛苦雖然苦澀,但卻比分擔甜蜜更加幸福。
忽地臉上一濕,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原來是沈毓偷親了我,臉上笑得像是偷了腥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咱能別這麼丟臉麼?嘴都親了,親個臉還能樂成這樣?
對於我的白眼,沈毓照單全收,一徑笑得燦爛,又讓我想起了那句話——一笑春花開。
我笑了笑,這樣總算是回歸了正軌了……雖然未來的路還恨長,還有很多危險等著我們,可是,我的內心是止不住的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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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暱了一會兒,沈毓忽然說:「娘子,你想不想離開霜宮?」
「自然是想的。」我靠在他懷裡,把玩他的頭髮。
「那你想去哪裡呢?」沈毓握住我把玩他頭髮的手,微笑著。
「福如啊!那可是我的客棧!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油虱子……額,不對,書生他們既然決定幫助皇上他們了,肯定有很多事都需要注意,肯定也有危險了……哎,說起來,也不知道錦州現在是什麼情況,太不太平……金翎會不是有動靜麼?皇上他們不是過去查探了麼?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越想我越覺得憂心,不禁長吁短歎了起來。
「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好歹是皇上的事,皇上處理的會比誰都好。」
我睨著他,「看來你對皇上很有信心嘛!問看你們三個平常也十分要好嘛!從實招來,是不是有什麼『姦情』?」
沈毓樂了,笑嘻嘻的說:「沒想到你連男人的醋都吃啊!」見我臉色一變,忙用話堵了我發威,道:「我和涵禮是小時候見過一次,長大後又在江湖上偶然相遇,結交成了好友一同行走江湖,而那時皇上正好微服私訪,於是便遇上了,後來經歷了幾次刺殺,三人患過難,便成了好朋友,對此次都是很瞭解的。
「後來我們才知道他是皇上,這幾年金翎會對朝堂有威脅,很多時候都是我和涵禮以江湖身份幫忙解決的,便如那次鴛鴦雙煞刺殺五王爺就是我擋了的。除此之外,我和涵禮入朝為官也是為了幫皇上調查金翎會的事兒……」
「等等!」我打斷他的話,逼近他,陰惻惻地笑了笑,說:「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麼說的吧……」
沈毓有些冒汗,乾笑著:「那我怎麼說的?」
「你說是你爹讓你當官的!」我露出個笑,努力使眼神看起來危險些。
「哦~~~嘿嘿,那時我們關係不是不一樣嘛!如今你可是我的小娘子,我怎敢騙你?」沈毓笑得一臉狐狸樣。
我白了他一眼,嘟噥著:「我才不是你……那什麼呢……」
沈毓笑得很賊,不語。
「哎,你們倒是講義氣,哦對了對了,剛剛我們說到什麼來著?嗯……回去!對了,回去之後我還要去看看大哥和紅芍,也不知道那兩人現在怎麼樣了,紅芍固執得很,大哥又是那種溫吞型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進展……對了對了,還有師傅和陽兒……」
「師傅啊……呵呵,對的,是該叫師傅了,娘子。」沈毓抓著兩個字眼,調笑著說。
我挑挑眉,道:「我叫師傅是因為他要教我雕刻,才不是因為你!」
「哦?」沈毓笑容不變,眼裡卻有幾分狡黠,「這麼說,你還要叫陽兒師兄?」
我大窘,怒道:「才不會呢!陽兒就一小屁孩,要我給他叫師兄,做夢吧!」
「可是確實是那樣啊,你這就叫耍賴了。」
「哼!你才耍賴呢!」我怒,抓住他的手便咬了上去。
雖然樣子做得兇猛,可還是捨不得使勁咬的,哪知沈毓明明不痛,卻要做出副苦瓜臉,看得我牙上一癢癢,忍不住就使了點勁兒……
我發誓,真的就一點……頂多他這幾日手臂上多個青壓印罷了……(小福:汗啊,欺負人啊……==|||)
「哎喲哎喲,疼啊疼……」沈毓叫道,頗帶誇張色彩。
我鬆了口擦擦嘴,好不得意,見他把袖子挽起來看,不由地瞥了眼他的手臂,只見白皙的皮膚上,一個個紅紅的牙印整齊地排列著。
我得意地彎彎唇——形狀甚好,這口牙長得頗好。
沈毓苦著臉,眉頭皺得老高,小聲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幫你想辦法。」
我狐疑地看著他,見他一臉真誠,便樂了,雙手巴拉上他的臉,捏了捏。
「好,這話小爺愛聽!」我笑瞇了眼,咂咂嘴,手感不錯……
可憐的我,竟然沒想到,黃鼠狼眼神真誠才有鬼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怎麼可能安好心嘛?!
呸呸,這樣倒是拐著彎把自己給罵了。
不過這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