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楊嫂來,卻一等等了三天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心裡十分著急。問了沈毓和仙半仙,他們卻說並沒聽說有什麼事情發生,這樣我微微放寬了心。
和沈毓和好,蘇在水那邊又有了谷幽珉纏著,給沈毓騰出了不少時間來陪我,仙半仙日日美食伺候著,加之若璞的藥十分有效,這三天裡我的傷也好的快了很多,若璞每每把脈都會欣慰地點點頭,如今傷口已經好了一半,皮肉已經長好了,只剩若璞說的「內傷「未癒,我已經不用呆在床上了,而是日日在院子裡走動,或是纏著仙半仙教我炒菜,反正只要不太用力就行。
「你知道不,今兒在蘇在水身上發現了個東西……」仙半仙神神秘秘的。
「什麼?」我好奇地問。
仙半仙抹了把小鬍子,道:「聖物!」
我腦中立馬浮現出那個金錶。
「啊!」我小聲叫了聲,癟癟嘴道:「那金錶是我沒離開蘇在水身子時放在身上的,是若璞送給我的,本來是川月送給若璞的……恩,這點不必細說(小福:你貌似已經細說完了……==),重要的是,那東西是上一個穿越人的,我以前有跟你提到吧?」
仙半仙點點頭,道:「你那日說了之後我便想起了素鳶娘娘……我一直都懷疑她是穿越人來著,如今又見到那聖物是金錶,便也大概知曉了。」
「呀……」我這才想起,仙半仙比我早來幾年,又時常在外面闖蕩,自然知曉的比我多,不禁有些臉紅——瞧我,得意個什麼勁兒……
仙半仙笑笑,摸摸我的頭,瞇了瞇眼道:「見過聖物的人沒幾個,今兒是沁雪認出來的。」
我想了想,又想起馬亦流和秋涵禮也上了次霜宮,便瞟了眼仙半仙說:「這事兒我們還是不聊的好……」
仙半仙估摸到了我的意思,便笑笑說:「也對。」
「那金表現下如何處置?」我問。
仙半仙捋了捋小鬍子,道:「還能怎樣?還讓蘇在水拿著唄。」
今兒陽光正好,霜宮的積雪卻沒有融化,我正拉著要仙半仙給我堆雪人,卻見沁雪遠遠地站在一棵松下,背對著我們,身形孤寂,一動不動的,看得人有些憂傷,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麼還是看些什麼。
估計是有心事吧,八成是關於蘇在水的……
我自然不會自己巴上去問他怎麼了,愛心也沒有氾濫到要去安慰。我挑了挑眉,朝仙半仙眨了眨眼便要回到屋裡去,然而這時沁雪卻轉過身來朝我們走來。
我抖了一個。
雖然知道那沁雪不知我曾是蘇在水過,我仍是覺得心虛。他當初那句「找到記憶後,有些代價可是要付雙倍的」至今還在恐嚇著我的小心肝(小福:……)。
我想假裝沒看見他,逕直向屋內走,然而那又涼又雅的聲音卻先一步傳到我耳中,「花姑娘且慢。」
我想了想,還是緩緩轉過身來。
沁雪幾個點地,三步便飛到了我面前。
仙半仙微微向前,抱拳微笑道:「沁雪宮主好功夫。」接著不著痕跡地將我擋在身後。
沁雪眼裡無波地看向我,那目光一掃到我,便像是一股涼風似的,「嗖嗖嗖」吹著,「花姑娘莫怕,既然和沈兄定下了約定,我便不會為難於你,只是還想在確定一次,那日你端了藥來的時候可曾見花姬?」
感情是問這個……我吁了口氣,道:「我沒見到她,只覺得當時被誰一推,然後便……我不是說過了麼?」
我也有些驚訝——沁雪這種性格,該是不會重複幹一件事的……我醒來的那日,沁雪便已經問了當時的事,現在已經定下來是花姬推我那一把,不知為何現在又提出來說?
我本覺得並不是花姬推我一把,因為這種伎倆實在是小兒科,可轉念一想,她只以為我是個丫頭,說話也沒什麼份量,而她卻是個堂主,身份重要,沁雪還需要用她,如此只要她咬緊牙關否認我的話,沁雪也不會捨大將保小才。於是我便認定了是她推了我一把——據說當時只有她在我身後,而且她的死對頭蘇在水剛剛醒來,她心裡難免一亂,因此慌忙出手。
沁雪皺了皺眉,轉身便離開了。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轉過身對我們拔涼一笑,道:「我已吩咐了宮裡上上下下的人好生照看你,你可以在宮裡任意走動的。」說完便又「飛」走了。
我吞吞口水,與仙半仙面面相覷,「他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了?」
後來,事實證明,他不是吃錯了藥,而是被刺激了……
事實也證明,那日推我的人,竟不是花姬。
下午我便從沈毓那裡得知,沁雪已經查出了真正的幕後黑手,花姬只是被人控制心神了。我一陣驚訝,感情這個世界還真是對武俠界的東西應有盡有???比如攝魂術什麼的啊……
經若璞補充說明,花姬是被一種叫做「縱魂丸」的藥給控制了,顧名思義,操縱靈魂的丹丸。
我哆嗦了一個,這個世界的藥怎麼好多「魂「字輩的啊,楊嫂有種藥叫離魂香來著……
「這藥本應不存於世了,不知現下裡為何又出現了……」若璞歎息著。
那縱魂丸本是二十多年前盛行於江湖的藥物,藥性十分惡劣,素鳶娘娘也曾受過那藥的挾制,軒轅施當時十分震怒,一道聖旨將那藥封了,並聯合了當時的武林正派將縱魂丸全部找回並銷毀,至此不允許其再存於世,縱魂丸至此銷聲匿跡,可如今竟又出現了,所以沁雪沈毓他們一時為覺,不是今兒沁雪「翻案」,若璞又見多識廣,認出了是縱魂丸惹出的禍事,花姬這黑鍋是背定了。
那那個幕後黑手又是誰呢?又為何要害蘇在水?
不對……要害蘇在水的話,不是應該來狠點麼?即使那個托盤真的砸上了蘇在水的身上,也頂多是傷個臉罷了,且不說那托盤還是木質的……
那到底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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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幾日不見的楊嫂終於來找我了。
見她一臉慘白,呼吸時急時緩,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忙扶了她坐下,仔細將門窗閉了,再給她倒杯茶,聽她細細說來。
果然,楊嫂說,他們在救人的山洞裡順利前進,哪知她一時不慎踩中了陷阱,陷阱中滿是毒氣,楊哥把真氣渡給了她,楊哥自己卻中了毒氣,如今昏迷不醒已經三天了。楊嫂按照地圖去「瘴藥閣」找解藥,可不巧那瘴藥閣閣如其名,四周種了瘴樹,這種樹也是這個世界的特殊物種,能散發出特殊的瘴氣,使人進出不得,非得要飲了解藥才能出入。
「我救人心切,亂了心法,真氣護身不均勻,不慎吸入了瘴氣,雖沒有登時昏迷,那毒後勁卻是著實大,我只得歇了兩日才有力氣來找你。」楊嫂摁住心口,勉強喝了口茶水。
「那我該如何幫你?」
「你去取藥。」楊嫂沉下氣,緊緊地盯著我。
我一個沒坐穩,幾乎掉下了凳子。
壓下了聲音,我抗議道:「那怎麼行?!你都會被毒,更何況我?」
楊嫂居然波瀾不驚,道:「你還記得不,那日你沒有中我的離魂香。」
「誰說沒有中?我不是還頭昏眼花、視線模糊了嗎?」
「中了我那離魂香不會視線模糊。」楊嫂擺擺手,「立馬就倒。」
我白了她一眼,道:「我只是延遲發作罷了。」
「哎呀,不會的,你要知道我那離魂香在迷藥中可是排名第三的!」
「那你直接拿你離魂香的解藥來解那什麼瘴氣的毒不行麼?」
「當然不行!解藥是按照藥性而配的!」
「……」我頓了頓,「那你也不能讓我送命啊!」
「誰說要你送命啦?!」楊嫂剜了我一眼,雖沒以前有氣勢,到底還是讓我的心有些縮了縮。
「那怎麼……」
「我先讓你試試藥。」
「試藥???」還沒反應過來,嘴裡便被扔了顆什麼丸子,楊嫂將我下顎一提,我便被逼著吞了下去。
我咳了聲,登時有點刺痛漫上腹部,我忍著刺痛,問:「你給我餵了什麼?」
「毒。」楊嫂目光炯炯有神。
我嚇了一跳,忙要急著嘔出來,楊嫂只是涼涼地瞥了我一眼便說:「這藥啊,入胃即化。」
我深吸一口氣便要發作,怎知腹中的刺痛竟然沒有了。
「誒?」我眨巴眨巴眼,疑惑,「你那藥過期了?」
楊嫂眼中微光跳動,拉下我的頭便又往我嘴裡塞了一顆。
這次的竟是入口即化……我正愣著,腹部稍微熱了一熱,而後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
我望向楊嫂,吞了口口水。
楊嫂比我要淡定點,可那手卻是抖啊抖的,遞給我一把藥丸子。
我塞了一顆到口中,有些澀,半晌沒反應,又塞了一顆,半晌還是沒反應,我又塞了一顆……
一把丸子已經吃完,最後一顆比較甜,我細嚼慢嚥了一會才吞下去。我哽了哽,一雙眼睛裡明明滅滅,楊嫂卻是淡定不能了……
天吶,這驚喜來的太意外!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吃了一把毒藥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想了想,給楊嫂說了說仙半仙,經她同意後又把仙半仙叫了來。
仙半仙見到楊嫂後先是有些驚訝,但立馬就沉靜了下來,繼而苦著臉被神秘兮兮的我逼著吃了一堆丸子。
仙半仙喝了口茶道:「這些是什麼啊,一個個的丸子,有的苦有的酸,有的腥有的甜。」
我瞪大了眼,道:「毒藥,我剛剛也吃了。」
仙半仙一口茶噴了出來,猛咳了一會,這才與我深深對望,一雙眼瞇了又睜,睜了又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