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五王爺的身子基本養好了,一大夥人又開始忙回都的事了。
我其實很遺憾,因為來了趟陽泉寺卻沒見到傳說中的陽泉——傳說中可增陽氣,泡一次勝吃一碗肉,泡兩次當喝三天補藥的陽泉!
溫泉啊,好東西呀!
溫泉熱浴不僅可使肌肉、關節鬆弛,消除疲勞;還可擴張血管,促進血液循環,加速人體新陳代謝。並且,大多數溫泉中都含有豐富的化學物質,對人體有一定的幫助,並且並且並且——
溫泉還可以美容哇!!!
我坐在台階上連連歎氣。
「小福,怎麼了?」一片陰影罩下來,若璞笑吟吟地問,小酒窩深深地鑲在臉頰上。
這樣看他,倒覺得他有幾分可愛了。
我眨眨眼,癟癟嘴,哀怨道:「人家來這裡都還沒有去過陽泉呢!」
沉默···
「撲哧——」
「哈哈哈哈···」
我和若璞都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花花,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我說呀,在陽泉山這麼久連陽泉都沒去過,可憐呀,可憐···」
「你真想去?」沈毓笑問。
我白了他一眼,「當然咯!」
「那我帶你去吧!」沈毓說。
我兩眼放光,急急地問:「你真會?」
「當然咯!」
「你怎麼不早說?!」我大叫——天知道,我其實從一來到這就想去了!
林中驚起一陣飛鳥···
我們三人同時望望天,撫額···
「你···你又沒問我···」沈毓吞吞口水,依舊望天。
「呵呵···」我乾笑兩聲,這次真是「一鳴驚鳥」了···
沈毓果然說到做到,下午便帶上我和陽兒、若璞來到陽泉。
陽泉不大,約八十平方米,處於樹林中間,有一條清幽的小徑通向這裡。
水面上冒著水霧,一片氤氳,如仙境般,朦朧而神秘。
我吸口氣,鼻腔中,傳來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陽泉裡冒著細小的水泡,看起來是一片白色。
我沿著湖岸走了走,在於一個地方站定,蹲下身去,將手探進溫泉水裡。手立馬就被溫暖包圍,很是舒服。我用手輕輕攪了攪,溫泉便隨著我的手打起轉兒來了,似有了生命般。
我不禁幻想到,要是能泡進去···
暖暖的水,汩汩的水泡,,被浮力輕輕托著身子,全身心放鬆的舒坦感覺···
「噗通!」腳下一滑,我一個重心不穩倒栽進水裡。
全身被溫水包圍,鼻腔裡立刻充滿了水,我呼吸一滯,往上掙扎,頭一剛冒出水面,嘴巴剛想喊救命身子又往下沉去。口腔裡又灌滿了水,眼睛也睜不開,十分難受。腳底是懸空的感覺,總也踩不到底,整個身子漸漸下沉。我更加奮力地向上掙扎,腳下卻沉得更快。
這次真的要死了麼?
隱隱聽見又是「噗通」一聲,然後一隻手把我抓出水面。
重獲呼吸的我一瞬間覺得——活著真實在太美好了!我猛咳幾聲,吐出幾口澀澀的水來。
「花花,你沒事吧?」關切的聲音響起,沈毓忙一手為我拍拍背,順順氣。
巴在沈毓身上,我抬起手抹了把臉,甩甩頭。
「小福,你沒事吧?」岸上的若璞擔憂地問,一邊的陽兒也是一臉焦急。
緩過氣來,我朝他們笑笑,以示無事。
三人都舒了口氣。
剛被沈毓拖上了岸,若璞便為我把脈,以「服從」他口中的保險起見。
「幸好是夏天,這水又是溫泉,否則會感冒的。不過若不換衣服,待會肯定就會受涼。」
若璞說。
沈毓馬上就去解開外衫,然後苦笑——他倒是忘了,他的衣服也是濕的。
我心裡十分感動,彷彿溫泉水流進心田般溫暖,卻也十分好笑,話說,我有那麼嬌弱嘛?
這時若璞和陽兒主動脫下衣服,一起遞給我。
我抖抖眉毛——難道我真有那麼嬌弱?
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我接過若璞的衣服,對他感激一笑,然後對陽兒說:「你的就留著吧,穿多了一會兒就熱了。」
陽兒撇撇唇,不屑的收回衣物,臉偏向一邊。
我不禁有些好笑。
「花花啊,你不會游泳幹嘛還往下跳?」沈毓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我。
我癟癟嘴,說:「哼,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這湖邊太滑,我一不小心踩滑了才掉下去的!」
「狗尾巴花,你還真沒出息!」
我嘴角抽了抽,危險地看著某陽。
陽兒根本不屑我的目光威脅,拽拽地說:「難道不是嗎?糞坑大個潭你也能被淹。」
糞···糞坑···
我撫撫額,表示無語。
這小屁孩,嘴巴真毒!我不自然地抖抖身子,彷彿身上真有什麼不明附著物。
驀地,沈毓問:「花花,你想不想學游泳?」
「···」要不要學?
半晌,我看向沈毓,說:「你教我吧!」
沈毓咧開嘴,眼睛笑成了新月:「好,在下榮幸之至!」
也許,一次懸在生死邊緣的經歷,真的可以改變很多。
比如我的生活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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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一天下午,我撇開陽兒和沈毓,又繞著陽泉寺走了一圈,回房途中見穿越在若璞房前的小院裡徘徊,手裡抱著個紫色的東西,十分猶豫的樣子。
我好奇地走過去,她卻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沒想到卻被她迅速地轉過身拉住了手,眼中滿是戒備的樣子。
我懷疑地看著她。她一見是我,一下子跳開,受驚地眨眨眼,手將紫色物體抱得緊緊的,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額,也許是我想多了···
「你在幹嘛呢?」我笑笑,好奇地往她懷裡看去——可惜只見著了個紫色的盒子角。
一聽完我這話,川月臉色窘迫,結結巴巴地答道:「我···我只是幫···幫王爺來謝謝諸葛先生···」
「幫王爺?」
鏡頭拉到兩天前——王爺為答謝若璞,親自來送若璞一箱寶物,價值不菲,可惜若璞不接受。
啊,那麼大一箱金銀財寶哇···就若璞一句「不用」,就全飛走了!
當時五王爺一走,我便一臉悲憤地指著若璞鼻子問:「你為什麼不要?」
若璞無辜答道:「我要那麼多錢幹嘛啊?」
天吶,這個世界上還有嫌錢多的人啊!
「你怎麼能夠這樣子?!你不要,你不要可以給我···哦,不,是給貧窮人家嘛!你看現在貧富差距多大啊?怎麼就這麼死魚腦袋呢!」我一把抓住若璞的衣領,面目扭曲地說。
若璞掙脫我的蹂躪,打著哈哈逃也而去···
鏡頭拉回——
「前兩天王爺送的東西諸葛先生都沒要,王爺心中愧疚,我便自作主張地想再給諸葛先生送點東西,東西不名貴,但十分稀奇,我想先生應該會喜歡,所以···」
恩?稀奇的東西?
「呀,那東西是什麼啊?給我看看吧!」我瞄著那個露出一個角的紫色盒子,目露貪婪,似要生生地將它搶過來。
「啊?不行啊···我···這個···要先給先生看···」穿越吞吞口水,向後退了一步。手裡將盒子抱得更緊,還用袖子把盒子完完全全地遮住了。
呵,這麼寶貝?
「哎呀,我和若璞是啥關係啊!他會在乎是我先看還是他先看?」忽然有了興趣逗逗這個女孩,我有些壞壞地死纏著她。
「他···他和你關係很好嗎?」川月目光微微一閃,稍稍有些怔忡。
「是啊,我們可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啊!」我笑嘻嘻地看著她,脫口說出了這句現代流行話。
古代人那麼「純潔」,聽了會不會臉紅?
哪知川月卻是臉色泛白了。
「那你交給他吧!我走了!」川月吧盒子往我手上一塞,轉身就跑了。
什麼情況?反應這麼大?不是要親自交給若璞的麼?
難道···
搖頭笑笑自己想多了,我向手中的盒子看去。這一看,就挪不開眼了——
好精緻好漂亮的盒子!紫色盒身,面上刻著些小巧的花,還鑲了些不知名的粉,細密地散發著幽幽的光澤,銀絲縷包邊,福字印底,整體看來是又雅致,又華貴。
可是···這盒子和若璞不怎麼搭啊···
若璞是那種十分入世的人,充滿了人情味,看著平凡平凡可實際上又不平凡,拋卻世人讚歎的「神醫」之號,他也是十分優秀的。他整個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如玉似璞,不奢不傲不容華,溫潤親切,樸質善良,還很有想法,不為世俗所套···
「吱呀——」不遠處的窗開了,若璞探出頭來,見到是我,對我微微一笑,隔著樹蔭對我大聲說道:「原來真是你呀,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我朝他一笑,走進房裡,見他正在看好大一堆書,問道:「你很忙嗎?」
他搖搖頭,勾唇說:「我想今天把這些看完。」
「什麼?!這麼多書你要今天看完?你不收拾行李嗎?」我驚訝地說。
「我要繼續呆在這研究研究醫書,看能不能解你身上的毒。寺廟裡清淨,我留在這更專心些。」
突然想到這些天他都形容憔悴,我往房裡一看——好傢伙,這麼多醫書!
也就是說,他這幾天都在忙著給我找解藥···
心裡一陣感動上湧,我抓著若璞的袖子,極為感慨地說:「若璞,交你這個朋友還真是賺大了!」
若璞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柔和。
「對了,我突然想起霜宮的另一種毒『一日喪』,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毒藥。這種毒藥性很烈,是毒聖仙不救的弟子海雲泥所創,聽說仙不救和海雲泥兩人雖是師徒,但關係很不好,海雲泥常創出與仙不救藥性相反的毒,仙不救十分惱怒,便將海雲泥逐出師門,也不允許他人提及海雲泥和一日喪。」
「這個,跟我的毒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呀,我想如果能找到一日喪,再研究研究,說不定就可以配出解藥了!」他自信地看著我,兩眼放光。
我扯唇微笑,心裡卻在想:這種藥知道的人那麼少,肯定比五十六散還難找,又有多少希望呢?
「你們···」吶吶的聲音響起,我和若璞轉過頭去,見川月正站在門口,樸質單純的臉上略掛薄汗,臉蛋微紅,手緊抓著衣角,裙擺微微晃著。
這時我才想起,我還抓著若璞的袖子沒放。
「川月,你回來啦?剛剛幹嘛走那麼快呀?」趕緊鬆了手,我朝她招招手,咧咧嘴。
「我···我只是想說,那個東西我也從來沒見過,但見它長得挺好看,又挺有趣,所以想送給先生,若是先生不喜歡···」她咬咬唇,不語。
「什麼東西?」若璞疑惑的問。
「哦,是這個,我忘了給你了,來,打開來看看吧!」我忙把盒子獻上,笑得賊兮兮的。
「這···川月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在下···」
「他就收下了,我替他謝謝你!」我忙打斷若璞的話,眼中閃過狡黠。
「你···」川月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看向我時頗有說辭的樣子。
喂,我這可是再幫你耶···好吧,我承認我有一點點私心——只是一點點哦···
我有些心虛,便撇開臉看向若璞,「你先打開看看吧,說不定不是貴重物品呢!」話是這樣說,可我心裡想的是,盒子看著都這麼高檔了,裡面的東西肯定也不會是便宜貨。
見若璞還有些為難,我又說:「那天不是給你說過其他道理嗎?」
若璞無奈地看了看我,說:「既然這樣,那就先打開看看吧。」
我舒口氣,立馬把盒子遞給若璞。
盒子慢慢地打開,一縷紫色的幽光緩緩變大,盒蓋完全打開時,我嚇了一跳。
這不是——
這不是紫金的懷表嗎?!
這裡怎麼會有懷表???
我一時激動極了——難道這邊真的還有穿越人?
恩,這個可能性很大!會不會就是川月?她名字與穿越同音,現在又拿出來了個現代才會有的懷表,會不會太巧合了?難道她是不想說出來?可是這樣的話,她又何必把這個現代物品拿出來呢?難道是故佈疑陣?
我心裡波濤翻湧,思緒早就飛遠了,連若璞叫我我都沒聽到。
「小福!」若璞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
我探究地看向川月,直到她滿臉不自在,我才做罷。
看樣子她真不是穿的···
「若璞,這玩意兒看著奇怪的緊,也有趣的緊,你就收下吧!「我笑笑。
若璞,想了想,歎口氣,終於收下了。
川月的臉色終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