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最及時的更新對著一人高的銅鏡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照了半天,寧凰用力點點頭。
不錯不錯,自己這個女生扮相還可以。一襲月白衣衫、襯得身材裊娜,走路時刻意放緩腳步,收斂氣韻,使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白巾蒙面,大眼顧盼玲瓏,手中換了一把金絲繡花香蒲扇,清了清嗓子,換了一種比較尖細也有點造作的聲音「咯咯咯」笑了兩聲,隨後被自己雷到了,擦了把汗,趕緊把正常聲音換回來。
一切都弄妥當,寧凰鬼鬼祟祟爬窗出去了,掩到後門口的時候還好死不死碰到管家福伯,他老小子一路在她後面追趕揮手,「小公爺小公爺,咦,您這是去哪兒呀?」
看哇咧,老子我裝成這個鬼樣子你都認得出來?
寧凰氣呼呼地轉過頭,用奇怪的尖嗓子皮笑肉不笑地對福伯說道,「這位大爺,你認錯人了吧。」
福伯跑了幾步,用力揉揉眼睛,望著寧凰頭也不甩地出了後門,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道,「奇怪了,怎麼背影這麼像小公爺……」
滲再說承德門大廣場上,此時,艷陽高照,女子才藝比拚大會正如火如荼地舉行著。
前台已經開始進行第一輪表演了。
那啥談拉說唱、琴棋書畫,簡直是五花八門,你想表演啥都可以,棋就勉強不帶了,那玩意兒不具有可觀性,花費的時間也太長了,一局棋下來估計天色都晚了,要是來個啥珍瓏棋局,估計觀眾就直接悲劇了……
想啊,兩個大姑娘坐在上面下棋,底下一幫子傻X觀眾,一邊看一邊打瞌睡,等一盤棋下完,肯定倒下一大片。
唱歌跳舞觀眾最起勁了,要是你長相好又有一把好嗓子,再來幾段飄逸的舞蹈,那真是十全十美,不選你當十大才藝女子都難啊。
承德門大廣場上築有丈高展台,底下設有桌椅,有區分雅座與普通大眾座位。
雅座想當然耳就是有茶水點心供應嘍,頭頂有樹蔭,旁邊有人專門給你打扇,另外還提供有色美女服務。
普通大眾靠展台遠,又得在太陽下暴曬,不過由於這女子才藝大會可觀性太強了,所以大眾倒也不喊苦,個個苦中作樂,全場爆滿。
寧凰早幾天就知道今個肯定有生意,所以早早就吩咐阿儀哥哥將如意齋中的一些個便於攜帶的小飾品、珠釵首飾啥的弄到會場來賣。
果然,剛才瞄了一眼,自家攤子前生意那叫一個袖火,今天鐵定是賺翻了。
一般有啥大型娛樂活動,全民總動員,人流量一多,生意自然就上門了。
寧凰摸著小下巴跳跳蹦蹦而來。
殊不知,後場臨時搭建的休息室中,陪同小小而來的婉翠姑娘已經急得火燒心了。
「你說她馬上就會來的,人呢?」婉翠拋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屑地撇嘴道,「會不會是騙你的小小?要不然你快點換人吧。」
「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去哪裡找人?」小小也挺苦惱地望了婉翠一眼,「難得吳媽媽終於答允讓我參加比賽,不再阻撓我,誰知卻發生這樣的事。」
「是啊,為了給她報名還費了一番手腳,真是的,她要是不來那就太對不住你了!而且啊,那位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他的妹妹,你連見都沒見過,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萬一是個五音不全的,或者是長相醜陋的,那豈不是白白拖累自己?」
小小伸指揉揉自己的腦門,「這個,我好像之前都沒想過。」
「你……」婉翠無語地閉上了嘴巴。
「婉翠你不要生氣,那位公子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呢,他不會騙我的,他說能幫到我就一定能幫到我!」
「林妃妍林小姐,下一位就到你了,可有準備好?」
「嗯。」林小姐走的同時還譏誚地拋了個白眼給小小,「小小姑娘,既然你的搭檔還沒有來,不如就棄權吧。」
林小姐是知府千金,本就才藝雙絕,自然不會將小小這個青樓女子放在眼裡。
之前與幾位好姐妹對著小小已經是冷嘲熱諷了一番,如今又笑著奚落她。
婉翠咬咬牙,給小小擋了下來。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道女音吵嚷,「讓開,誰敢擋我們安廣郡主的道兒?」
「本郡主來參加才藝比賽還用得著報名,還用得著合乎規矩嘛?」朱心語趾高氣昂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隨身侍奉的丫鬟,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
主持才藝大會的官員頻頻擦汗,跟著那位惹不起的、牛X閃閃的朱郡主走入簾子門,陪笑道,「是是是,郡主若是要參加,那本次大會可真是太榮幸了。」
「你知道就好。」朱心語點點頭,「本郡主既然要參加,當然也不會壞了你們這兒的規矩。」
她眼睛一瞄,立刻瞄到了林妃妍,「那就你吧,林小姐,相信和本郡主搭檔,也不會低了林小姐你的身份。」
林妃妍不過是個知府千金,在同樣身價百倍的朱心語面前,她根本連根蔥都算不上。
她自然只有咬咬牙答允下來,心裡卻把朱心語罵了個千次萬次。
「你放心,本郡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與本郡主搭檔你就真得有福了,絕對不會辱沒了你。」朱心語下巴抬得半天高,神氣活現地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定在縮在一邊的小小身上,打量了片刻,「這位小姐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生啊。這平陽城內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本郡主不認識呢?不知道這位是……」
「哈,郡主,難怪你眼拙啦。」林妃妍笑著躋身朱心語身旁,不無鄙視地說道,「這位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個青樓妓女。」
「你說什麼?」婉翠怒而相瞪。
「怎麼,難道不是嘛?這種人都能來參加,簡直是降低整個大會的格調。」旁邊另一名圓臉的小姐用扇子遮著濃妝艷抹、精心打扮的小臉,冷嘲熱諷道。
小小用力扯扯婉翠的衣袖。
婉翠忍不住怒道,「不要左一句妓女右一句青樓的,我們家小小要不是迫於家道中落,怎麼可能淪落青樓?她是賣藝不賣身的!」
一圈富家千金們紛紛不屑地甩著帕子,「那還不都一樣?不就是個不三不四的女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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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婉翠氣得眼睛都袖了,似要哭。
小小忙拉住她柔聲勸道,「婉翠,婉翠,別和她們生氣了,要說就讓她們說去吧。」
「我奉勸你還是早早回去的好,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林妃妍不遺餘力地打擊著小小,她心裡實在沒有把握能比贏這個小小,據說她彈琴很有一手。若是小小能夠自動棄權離去,她的贏面會比較大。
不過現在估計也懸了,多了個朱心語郡主,她再怎麼才藝雙絕,估計也只能撈個第二當當。
「誰丟人誰現眼現在還不知道哪,要比……過之後,才知道,你們說對不對?」寧凰笑瞇瞇地踏步進來,晃著手中的香蒲扇,踱到小小身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嘿嘿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就是小小姑娘吧。」
「你是……海兒?」婉翠忍不住瞪大眼,心裡直犯嘀咕地瞪著寧凰上上下下打量。
「喲,這位就是小小的搭檔啊?」林妃妍撲哧一笑,跟著譏諷道,「是長相見不得人呢,還是沒臉見人啊,遮遮掩掩的,大賽有說可以讓人蒙面上場的嘛?簡直就是不懂規矩,范執事,希望你好好處理這件事,應該罷黜這個女子的比賽資格,除非她以本來面目示人。」
寧凰眨眨眼,轉頭看著那個左右為難的范執事,「老頭,你們這大會,沒說不能蒙面上場吧!」
要是有這條規定,小爺我立刻把頭摘下來給你當板凳坐!
范執事左右想了想,搖搖頭道,「的確是沒有。」
「那不就結了!」寧凰轉頭伸出一根修長手指,隔空點點林妃妍的臉,「你!少在這裡嘰歪,有種就與我們比試一場,如何?」
「什麼?」
「這人活得不耐煩了?」
「居然指名道姓要和林小姐比試?」
「她不知道林小姐是平陽城內出了名的色藝雙絕大才女嘛?」
「你要怎麼比?」林妃妍也是個受不得激的,立馬就握拳問道,「我難道還會怕了你?」
「你要不要先問問你的搭檔,那位千金小姐好像看上去臉色不怎麼的好呀。」寧凰笑著轉頭凝了朱心語一眼,「要是怕的話,趁早說,不要比到一半才說不幹,嗯?」
「我會怕你?」朱心語立刻怒斥一聲,「你少在這裡囂張!連本來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傢伙,能有什麼本事,我看你還是先問問你的搭檔吧。」
「小小姑娘沒問題的。」寧凰笑瞇瞇地回頭注視了小小一眼,忽地拉起她的小手說道,「小小姑娘會與海兒姑娘共同進退,對不對?」
「是!」小小堅定地點點頭。
「誰像你們倆啊,面和心不合,內部不團結,我和小小姑娘雖是頭一次見面,卻好像已經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一點都不擔心一會兒的表演如何,倒是你們,千萬不要勉強啊!」
寧凰說的話真是氣人!把朱心語和林妃妍氣得個半死,忍不住一齊叫道,「你什麼比賽規矩,說出來!」
「下一場,我們四人同時出去。」寧凰語速極快地說道,「比畫,比樂器,比舞步之優美與否!兩方同時進行,挑自己熟悉拿手的一項。畫作誰完成的快,質量優,誰為勝。至於樂音與舞姿,就得看哪邊觀眾多,范執事他們怎麼評才行,怎麼樣?敢不敢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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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才怪!」林妃妍與朱心語難得保持一致地回擊寧凰。
寧凰笑著點點頭,興奮地冒了句英文,「OK,那我們開始吧。」
范執事知道,本次大賽將會因為這兩對才藝雙絕的女子出場,從而將大會的氣氛推到沸騰的極致。
他本人也是帶著激萬分動的情緒步上了高高的展台,「各位民眾,請靜一靜,聽我範文濤說幾句。你們有福了,下面出場的表演將會非常精彩絕倫。表演雙方是林妃妍小姐與朱心語郡主、眾所周知的胭脂樓小小姑娘與深居簡出、風采出眾的海兒姑娘,她們四位將會給大家帶來非常精彩的演出,請大家,安靜,咳咳!安靜!」
范執事離得群眾席遠了,眾人之看到他比手畫腳不知道說了一通什麼,卻死死不下去。
群眾都非常不耐煩,他們花了銀子是來看美艷姑娘的,誰要看一糟老頭子在上面廢話連篇啊,趕緊滾!
於是范執事在一片噓聲中夾著尾巴滾了。
裊裊婷婷的小小姑娘率先出場,小小的出場,帶動了新一輪的尖叫。立刻引發周圍男性觀眾們的一致高調叫聲,小小姑娘人氣很高漲啊。
寧凰隨著小小一同出來,卻顯然沒有人認識這位海兒姑娘……而且她還蒙著個臉,誰知道是美是醜啊,相比寧凰,群眾還是樂意多看幾眼小小姑娘。
至於隨後出來的朱心語郡主與林妃妍小姐,她二人本身就出自官宦人家,一個凌厲的眼神瞪過去,群眾就不敢出聲了,當然不敢過於放肆,只能在自己心裡嘀咕,哇,林小姐長得不錯啊,呀,朱郡主還挺美的……
兩方人馬,四個小姑娘紛紛向前跨出幾步,四雙大大的眼睛,你瞧我我瞧你,不甘示弱地注視一番。
寧凰終於明白,這朱心語郡主怎麼會突發神經,跑來參加這勞什子的才藝比拚大會。
原來那雅座上正坐著數名令人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白衣斐然魏清璇,一手握著茶盞,清輝冷月般的眸光微微流轉,勾魂的一圈掃視,立刻能換回不少吸口水與刻意壓低的抽氣聲。
紫衣翩翩魏清月,束高髻,明月佩,輕輕晃著手中扇子,一臉慵懶狀。
黑衣窄袖的術離,長絲曳地,目光幽然,似乎在盯著某一處看,不過寧凰卻知道,他小子早已魂靈出竅,啥都沒望見。
至於那個身材壯碩的夏侯汝,卻是唯一一個目不轉睛盯著台上女子觀望的貴客,眼神中透著很大興奮,盯著小小與朱心語幾位姑娘,眼珠子骨碌碌直轉。
滴汗……
寧凰無語地抽搐著唇角。
想不到小小一個女子才藝比試大會,居然來這麼多重量級人物。連術離都回來了,不知道他是何時回來的呢,難道正好是今天?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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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她就不來淌這渾水啦。
萬一弄個不巧,給魏清璇、魏清月那兩隻狐狸瞧出她什麼端倪來,那豈不是死定了……
不行不行,還是先閃人吧……
寧凰一隻腳剛剛往後踏出一步,滿臉哀怨的小小便湊到了她的面前,「海兒姑娘,你不會想告訴我,你要臨陣脫逃吧!」
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她還能逃到哪裡去?
寧凰煩躁地搔搔腦門,死就死吧,她豁出去了!他們也不一定那麼聰明,就這麼厲害地把她給認了出來!
「比賽開始!」隨著開場鑼鼓奏響,四名姑娘分別向展台兩側裊裊走去。
小小在一尾古琴前坐下,手指輕輕按在了琴上,仰起小臉衝著寧凰輕微點了點頭。
寧凰回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開始摒除雜念。
琴音如水般升騰而起……
另邊廂,朱心語有意賣弄琴藝,十指扶按琴弦,節奏極快地彈奏起來。
而她的搭檔林妃妍也是個喜歡賣弄的主兒,執著畫筆,隨朱心語那十指魔音的節奏,用難以想像的速度勾勒著一副青山綠水圖。
真是……菜鳥級別啊!寧凰瞇了瞇眸,到她發揮一下了!讓群眾激情澎湃一次,同時讓席上幾位評分評的都快打瞌睡的官員們、還有那幾位心不在焉、神思渺渺的大王、王爺殿下們,驚艷一把吧,驅驅瞌睡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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