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回到自己的小別苑時已差不多臨近巳時。
凰兒轉身朝緊隨在自己身後的寧大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伸出爪子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鬆了口氣轉回身去。
冷不防一根雞毛撣子虎虎生風地甩向了自己的小屁股。
凰兒「呀」一聲驚叫,急忙跳了起來,險險躲過那一記凌厲的狠手。
「你幹什麼呀?」
「幹什麼?你半夜三更又溜到哪兒去了?現在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寧照天氣呼呼地追著凰兒滿園子亂打,「你給我站住!」
「嘁,傻子才站住讓你打呢。」凰兒慌不擇路地奔跑著,一頭撞進一具軟玉溫香的懷抱。
對方「哎呀」一聲驚呼,整個人向後仰倒,噗通摔倒在地,身後的丫鬟媽子便隨著女子哎喲哎喲倒了一片。
「啊?」寧照天急忙扔下雞毛撣子,搶上前攙扶那倒在地上的女子,「秀紅,秀紅,你沒事吧。」
「哪個不長眼的橫衝直撞,老爺,我的肚子,哎呀我的腰,我的腰都快被她撞斷了。」名喚秀紅的美艷婦人,一手捂著腰、連連跺腳,哼哼唧唧大聲斥罵著凰兒,用力將她推到一邊,狠狠剜了一眼。
「要斷那就是沒斷啦,這麼多廢話,小爺我可沒心情聽!」寧凰回過去一記凌厲的眼色,將阮秀紅惡毒的目光盡數瞪了回去。
阮秀紅剎那間還當自己眼花了,傻愣地張大嘴瞧著面前的凰兒。
當回過神之後,又忙撒嬌著跺腳,倚進寧照天懷裡,「老爺,你看看她,看看她,半點沒將我這個四娘放在眼裡,這是什麼態度嘛?一定是她那個『秀外慧中』的娘這樣教她的,目無尊長!」
「凰兒!」寧照天氣呼呼地呵斥一聲,「怎麼可以對四娘這樣無禮呢?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三更半夜自行溜出去不說,現在還如此頑劣不堪,不知禮數!」
「爹!要我對四娘有禮,也得她有長輩的樣兒呀!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和那青樓妓寨的女子有何不同?這等賣弄色相、可恥獻媚的女子,也只有爹這麼沒有眼光的人才會看上她。她啊,根本連給我娘提鞋都不配!」
「你!」寧照天差點氣昏過去,有點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言辭刻薄的寶貝兒子,好像是頭一天認識兒子似的。
「老爺!」阮秀紅哭天搶地地尖叫道,「你要給我做主啊!她竟然這樣說我,我不要活啦!你看看,你看看她!是不是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呢!這都怪你啊!平時亂寵著她,什麼都依慣著她,要不然她怎麼敢如此目無尊長呢?」
「好好好,行行行。」寧照天拍著阮秀紅的手加以安撫,轉頭瞪著凰兒,「凰兒!」
「爹啊,不用叫那麼大聲!兒子不是耳背,聽得見!」寧凰直起小小的身板,怒目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