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泥濘的山路,登爬到半山腰,遠遠地看到一間破廟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
朱紅的外牆顏色太半剝落了,牆壁上爬滿了青苔,不仔細看,決不會發現這山山水水間還藏著這麼間殘破的廟宇。
廟門只剩下半扇,另外半扇橫躺在門外,給人當煮飯的擱板用了,上面放了許多鍋碗瓢盆,零落了一些瓜果蔬菜。
小凰兒撇撇小嘴,一腳跨進破廟,左瞧右看,叫道,「出來出來,是我!」
聽到叫聲,呼啦一下子,從草垛裡、塌了一半的泥塑佛像身後冒出來幾十個衣衫襤褸的大男孩。
一哄而上地來到小凰兒面前,雜七雜八亂無章法地抱拳叫道,「大當家!」
「嗯!」小凰兒負著兩手煞有介事地點點腦袋。
一眾男孩將當中一個身材最高、最瘦的小黑炭推到小凰兒面前。
後者神情不屑地盯了凰兒一眼,「你又來幹什麼?」
「喂,上次是不是還沒打夠啊!」小凰兒揮揮小拳頭,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砸到男孩臉上,「喏,接下來半個月的生活費,好好照顧我的手下,千萬不要餓死啦。」
「我們有手有腳,誰要你的臭錢。」男孩露出一臉被侮辱的表情,氣憤地將錢袋撥落在地上。
旁邊一個瘦小的男孩急忙彎腰揀起,用力踢了他一腳,「蒼梧,不要使性子啦,大當家也是在照顧我們呀。」
「也不覺得羞愧!」叫蒼梧的高瘦男孩氣憤地瞪了同伴們一眼,「現在是不是有錢就是自己的娘?」
眾男孩都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腦袋。
凰兒哼哼著瞄了蒼梧一眼,一邊擼著兩隻小袖管,一邊威脅著揮拳頭,「是不是還要再打一次!上次這麼多人都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就憑你!哼!」
蒼梧別過腦袋不再說話。
瘦小的男孩代他收下了那袋銀子,千恩萬謝。
小凰兒艱難地爬上半人高的神龕,站在那上面,伸出一根小拳頭,慷慨激昂地叫道,「現在,我在等你們長大!長大後為我分擔事務,並且將我們邪善堂發揚光大、成為天下第一幫派!」
「記住我們邪善堂的宗旨!」
「殺人放火,****擄掠……」
「呃,這宗旨是這樣的嘛?」小凰兒搔搔小腦袋,「等下我回去想想,可能要改改!」
「哼!」蒼梧報以輕蔑的冷哼。
小凰兒當沒聽到,擺擺手,挪動著小小身軀,在別人的扶持下從神龕上跳下地,「對啦,最近朝廷的兵馬四處在追捕你們,要小心哦,如果沒什麼事情就不要隨便出去亂晃了。」
「是,大當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兄弟們的。」
小凰兒彎起銀亮的眼眸,笑瞇瞇地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