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棄妃 鳳族篇 72 兵分兩路
    「正是。二堂哥請看令牌。」鳳翓飛快地從胸口的衣襟掏出一塊紫木令牌,到鳳翎的面前現了一現,又收回懷中。「這下二堂哥您應該放心吧。哎,二堂哥您真是多心了,小弟一向膽小,又怎敢私逃出谷呢?」他頓了頓,又道,「既然二堂嫂不是外人,那小弟就放心地直說了,這一次,大堂哥命小弟出,…」他說著!長長的眼睫眨了一下,接住眼底狡黠的光芒。

    可鳳翎又怎麼看不出他心底打的什麼主意,冷冷道:「不必說了。既然是大堂哥給你的任務,你好好去辦就是。」

    少年鳳胡嘴角一僵,只得應聲:「小弟自然不敢怠慢。」他本想再說些什麼把話題再繞回去,可是鳳翎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圖。

    「鳳翓,我和你二堂嫂還要趕著到下一站藺縣投宿,就先走了。」鳳翎不想與少年繼續糾纏,順勢擺出兄長的架勢,道,「至於地上這些…,廠他膘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吩咐道,「既然是你弄髒的,記得清理一下。」

    他沒再給鳳翓說話的機會,轉頭開始吩咐鳳若仲駕車,自己則輕快地躍上了馬背。

    鳳若仲聽命地上了馬車,馬鞭一揮,便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馬蹄奔騰,車輪滾動,最後只剩下滿地飛揚的塵土在半空隨風而舞。

    鳳翓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面色一冷,重重地哼了一聲,心道:以為他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嗎?

    他低頭看著那一地的人血馬血、人屍馬屍,一臉厭惡地皺緊了眉頭。真是麻煩!

    他從杜在體側的小皮袋中取出一個瓷瓶,抬手試試了風向後,便轉身背風而立,然後蹲下身,打開瓶塞,微倒瓶身,一些淡黃色的粉末從中飄出,落在屍首那血肉翻起的傷口上。

    立時,那沾染了粉末的傷口便開始吱吱作響,並升起淡淡的白色煙霧。

    鳳翓見此,滿意地站起身來,後退幾步,冷冷地看著那血肉之中開始不住地流出黃水,煙霧漸濃,黃水也越流越多,發出又酸又焦灼臭氣,隨著臭氣擴散,那屍身的傷口越爛越大。屍身肌肉遇到黃水,便即發出煙霧,慢慢地也化為水,連衣服也是如心…不到一刻鐘,一具屍體便徹底化成了一灘黃水,而那黃水最後滲入泥地,只餘下一片深色的水漬。

    鳳翓跟著把剩下的三具屍體也用同樣的方法處理了,最後看著那血淋淋的馬屍,詭異地笑了。

    二堂哥,這就算是送你的一份小小的新婚禮物吧。

    當天傍晚,鳳翎一行人一路無阻地進了藺縣,入住了城裡並不起眼的老地方客棧。

    這一天對嵐西來說,並不是愉快的一天,先是下午連著發生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件,然後投宿的時候,她又被安排了和鳳翎住一間房間。

    嵐西心裡頗有微詞,但不好在外頭直接反對,便想拉著一一一起,也好讓局面不至於變成孤男寡女,那也就不會有什麼乾柴烈火之類的事情。

    可是鳳翎卻十分強硬地把一一塞給了葉荷。

    經過下午的事,葉荷自然知道鳳翎也不會是什麼善類,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在進房前給了嵐西一個歉然的眼神。

    嵐西無奈地跟鳳翎進了一間房間,心裡倍感壓力:他不像是色慾熏心的人,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

    「給了你那麼多時間,你還沒做好準備嗎?」鳳翎一邊說,一邊打開火折子,「嘶」的一聲,房間裡的油燈被點燃了。昏黃的燭火一下子照亮了原本暗沉沉的房間,也讓嵐西略顯僵硬的臉龐無處可躲。

    既然無處可躲,那便面對吧。嵐西抿了一下嘴唇,定睛向他看去。

    他的眉目在燭光中看來比平時要柔和了一些,一眼看去憂若他人。嵐西一直知道他的五官生得極好,眉清目秀,只是他氣質漬冷,總是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不敢在他臉上多有停留。此刻燭光勾勒,在他週身附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柔化了他的氣質,顯得清雅絕倫。

    嵐西一時覺得自己彷彿是中了美男計,原本的煩悶淡了一分。

    真是食色性也。她不由在心底歎道,認命地走到了他的對面,與他隔桌相對。

    「非要現在開始嗎?」就算要裝夫妻,就不能等到了鳳族,再開始嗎?嵐西看著他,眼中無聲地透露著這些信息。她的心態不過彈指間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尚未應承,但也已經明顯透出妥協的意味。

    「你以為到那時你便能惟妙惟肖嗎?」鳳翎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微勾的嘴角帶著淡淡的諷刺,同時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嵐西跟著坐下,明知自己不過垂死掙扎,卻又始終壓抑不住本能的掙扎。這或許便是女子的矜持吧。

    她將臉稍稍低下,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原本就沒理順的線被人橫插一手就結成了一團。她跟鳳翎的問題自然是遲早都要面對,他們曾經親密如斯,卻並非夫妻,甚至不是情人;如今即將成為夫妻,而她卻無法為兩人找到合適的位置。

    弄假成真嗎?

    她覺得自己彷彿一夜情後來了個奉子成婚,好台言!

    從此假鳳虛凰嗎?

    那麼以後如果鳳翎或者她遇上了彼此真正的戀人,又該怎麼辦?

    無論那一條路都不是她一個人能選擇以及決定的。

    「一切順其自然如何?」鳳翎彷彿是讀到了她的心聲,突然冒出一句。

    嵐西的身體一震,怕自已的眼神和表情會透露更多,不敢抬起頭來。這個男人太敏銳了一點,做他妻子的人,沒有一點秘密,真是值得同情。

    她沉默,於是他又道:「現在就去決定將來還不確定的事,不是太辛苦了嗎?你能控制一切一定按你預期的方向去嗎?」…不如順其自然。」他頓了頓,薄唇一勾,語氣中多了一絲戲謔,「你若是擔心我對你怎樣,請儘管放心,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對你出手,…,既然當年那種情況下不會,如今更是不會。」

    嵐西的眉眼一動,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夜。是啊,當年若不是她主動走向他,他恐怕是就算死,也不會動「那個嵐西」一下……這樣的他,到底算是有高貴的情操呢?還是她飛快地撇了一眼他高傲的眉宇,心裡歎道:為什麼她的感覺更偏向於他不想弄「髒」自己呢?」酬無論如何,在男女關係的處理上,她對他還是有好幾絲佩服的。這樣的人,先不想他其他的方面,至少可以試試……尤其,說穿了,她並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最好是用烏龜一點的心態說得自己暫時認命一點的好。

    「好。」嵐西調整好心態後,毅然抬起頭來,「那就一言為定,順其自然。」她說著,眼鍵閃了閃,看似又退縮了,實際上卻是試探,「一定要今晚嗎?或許……」他應該是有目的的吧?

    鳳翎似笑非笑地看了嵐西一眼,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但還是答道:」依照鳳翓的個性,沒那麼容易放棄。估計他就算今晚不來,明天也一定會出現。」

    果然。想到那個貌似天真的紅衣少年,嵐西頭痛地皺了一下眉頭,他眉目清秀,若不是那嗜殺的性子,她也不介意見他。可是經過下午的這一出,她一見到他,就難免會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更要擔心他會不會突然又大開殺戒,那便委實是太不舒服了。

    「你不必太過擔心,對你,我諒他也不敢沒有分寸。」鳳翎道,「可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在鳳族,沒有族長的命令,同族之間是絕對不可自相殘殺的。我既然認了你的身份,你便是鳳族之人。」

    聽他這麼一說,嵐西總算是放了半顆心。她隨即想到那鳳翓似乎對鳳翎頗有忌諱,正想問問,卻見鳳翎突然嘴角一揚,低聲道:「這小子果然是沒什麼耐心。」他看著如臨大敵的嵐西,肯定了她的猜測,「應該是他來了。

    話落的同時,房門被咚咚地敲響了。

    不必再揣測來人的身份,因為少年已經十分活潑地在門外嚷道:「二堂哥,二堂哥,小弟鳳翓來拜訪您了。」說完,他又故意壓低聲音但又恰好讓裡面的人聽到,「才酉時三刻,二堂哥和二堂嫂應該還沒就寢吧?」

    「進來吧,門沒栓上。」鳳翎不高不低地說道,也不管門外的人能不能聽到。

    門隨即便「吱」地一聲被人推開了,看來鳳翓應該是聽到了。

    進門的少年髮型沒變,還是穿著一身鮮艷到有些刺眼的紅衣,但是明顯已經不是下午的那一套。他的模樣看來沒什麼變化,仍是獨著燦爛猶如盛復的陽光一般的笑容,那笑容在看到鳳翎和嵐西的時候愈發招搖,歡欣道:」二堂哥,二堂嫂,你們還沒歇息吧?小弟貿然來仿,希望兄長、嫂嫂莫要見怪。」

    見怪?嵐西表情不變,心裡卻嘲諷著:難道她見怪,他就會走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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