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清脆的聲音彷彿這時才想到這一點一般大呼小叫地說道,「二堂兄說的是。小弟真是目光短淺,思慮不周。為了表示小弟的歉意,不如……6ycn.com」他故意在此頓了頓,漬朗的聲音越發柔和,越發諂媚,「就讓小弟替您瞭解了這位仁兄如何?」
那中年男子一向習慣別人對他敬畏並重,如今聽到少年如此大言不慚的聲明,自然是勃然大怒,破。大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出口,,……他的話說了一半,暮地停住了。然後,彷彿變戲法一般,他的喉間突然多了一條紅色的線,那紅線眨眼之間擴大變成血痕,殷紅的鮮血自那條細細的裂縫間激烈地噴射出來。
看在嵐西眼裡,就彷彿那突然破裂的自來水管一樣。她閉了閉眼,有些不忍再看。
那中年人反射地用手掩住了自已喉嚨上的傷口,可是沒有一點用處,血液仍舊不斷地自他指間汩汩流下。他的三角眼瞪得老大,眼白已經多於眼黑,之中充滿了臨近死亡的恐懼。他厚厚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說出來他就這麼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
他向下倒的同時,一條詭異的紅線自他脖子間飛出,伴著在空中飛舞的血滴,往嵐西看不到的方向飛回。
看到這一幕,葉荷已經看不下去,她轉過身子,背對車窗捂著嘴,臉色發白,做出欲嘔狀。
而嵐西雖然也為那看不到的少年的手段感到心驚,但還是白著臉,一霎不霎地看著。武俠劇,武俠劇…,她不斷在心中自我催眠著,但心底的另一個角落已經意識到:像過去五年那般平靜的生活恐怕是從此不復具在了。
那兩名和鳳翓仲纏鬥的青年本就已經傷痕纍纍,一看那領頭的中年人死得莫名其妙,更不敢戀戰,雙雙就要逃跑。
可是他們還沒逃開三步,就見他們的額頭上和那馬伕一樣已經各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五星錁,入骨三寸,必是無活路矣。
嵐西再一次閉了閉眼,為這聲音聽來純真卻是心狠手辣的少年感到心驚。
「咚咚」兩聲,又是兩具屍休落地的聲音。
隨後,那少年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聲調沒有因為死了三個人而有一絲變化,甚至,他似乎還帶些許調侃的笑意:「若仲,你還真是心慈手軟,這麼點廢物居然還花了你那麼多的時間還搞不定。」
鳳翓仲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沒有因為少年的挑釁而露出一點怒意。他簡潔而明瞭地回了一句:「二少還沒問話。」
「哎呦,瞧我這笨腦子。」那邊傳來了少年聽似懊惱的聲音,他大驚山怪地拔高了嗓門,道,「二堂哥,您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和弟弟我計較吧?」話語間,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年慢慢地進入嵐西的視野。少年一頭顏色有些偏褐色的長髮,高高地用銀絲髮箍束成了一隻活潑的馬尾,馬尾隨著他的行走微微甩動著。他的皮膚很白,眼尾很長,線條優美的側臉顯示他十之八九會是個翩翩的美少年。
「他們是誰?」鳳翎不答反問,冷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少年摸了摸鼻子,含糊地應道:「小人物而已,二堂哥不必放在心上。」
「是嗎?」鳳翎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銳利的目光彷彿那千年寒冰一樣射了過去,「為兄差點還以為你是在殺人滅口呢。」
少年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擺出笑臉,撒嬌道:「二堂哥,瞧您這說的,這話若是傳到大堂哥耳朵裡,小弟可擔待不起。小弟這不就是替二堂哥您教訓幾個不長眼的混混嗎?」
鳳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心裡最清楚。」說著,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幾分危險的味道,「鳳翓,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狹長的鳳眼半瞇,身上的氣質因著這細微的一個眼神就在剎那間發生了劇變。
「二堂哥,別急,請別急。」紅衣少年趕忙抬起雙手,露出怕怕的表情,「小弟可是奉大堂哥之命出來的,絕不是私逃。」他說著,突然笑瞇瞇地頭一轉,十分準確地對上嵐西躲閃不及的半張臉,同時露出燦爛的笑靨,」這位美人姊姊,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小弟還沒請教姊姊貴姓?」他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嵐西的臉,看似活潑善意,卻掩不住他眼底的精明。
嵐西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也還沒跟鳳翎套好說辭,因此根本無法回答少年的問題,於是乾脆默而不應,雙眼直直地看著少年。
就像她從他的側臉看出來的一樣,他果然是個長相清秀可愛的少年。柔和而沒有稜角的眉毛彷彿彎月一般,深褐色的大眼睛和他的頭髮是一樣的顏色,濃密的羽睫,深深的眼線,眼尾微微上翹,可愛猶如貓兒清澈透亮的眼睛,又明亮猶如那世上最純淨的琉璃。他的鼻樑挺直,鼻頭微圓,配上粉潤的嘴唇,活脫脫就是一個單純活潑又可愛的正太!(作者註:不知道什麼是正太的請百度)
若是沒有剛才的一幕幕,嵐西可能真的會這麼以為而不會對他有一絲防備,但現在只要一想到這馬車前滿地的鮮血都由一人而起,她就忍不住全身的寒毛和雞皮疙瘩再一次肅然起敬。
少年似乎是看出嵐西對他的警戒,更為燦爛的一笑,粉色的嘴唇如那春天的桃花一般,笑道:「這位姊姊想必是對小弟有一些誤會,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他轉身指著那躺在地上的屍休道,「這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小弟之所以痛下殺手也不過是替天行道。哎」,他突然搖頭歎道,「就說剛才那個可憐的老婆婆,她就是慘死於他們之手。」
「什麼老婆婆?」嵐西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粗噶的聲音習慣地自喉間溢出。
「原來姊娣你不是啞巴啊。」少年一臉歡欣地說道,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嵐西的聲音與常人不同,「姊姊你還真是會裝傻。」他雙目灼灼地看著嵐西,意有所指的目光帶著探究。
嵐西搖了搖頭,又是沉默以對,心想:有些事他問鳳翎不是會知道得更漬楚,又何必到她這裡來套口風。
「看來這位姊姊不太喜歡我。」少年鳳胡沒趣地轉頭,一臉好奇地看著鳳翎,「二堂哥,你不是和鳳昕那丫頭一起出來的,怎麼她不見了,反而換了這位姊姊?」
「你叫她姊姊,如自然是不會理你。「鳳翎說著,視線落在嵐西的臉上,彷彿在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他自然是不可能等著嵐西回話,緊接著又道,「她是你二堂嫂。」
「二堂嫂!?」這一下,就算是少年也難掩驚訝地瞠大了雙目,從現身以來第一次露出了他真實的情緒,「二堂哥你不會在開玩,六他說了一半,又倏地一轉,習慣地擺出桃花朵朵來的笑靨,「二堂哥您自然是說一不二。小弟就在此恭喜二堂哥了。」他說著,躬身像唱大戲一般鞠了一個躬。
鳳翎也不攔著他,任由他想怎麼演就怎麼演。
鳳翓直起身子後,忍不住又看了嵐西一眼,並陪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而他這一眼與適才又有了大的區別,眼眸之中流光閃爍,彷彿是在探究什麼,又像是在看熱鬧一樣。
嵐西客氣地回了一個淺淺的笑臉。
少年鳳翓轉回臉,輕咳一聲,又道:「二堂哥,難不成那鳳昉丫頭怕才擾您新婚燕爾,就和鳳昉先行回谷了?」
「不。」鳳翎搖了搖頭,簡潔地明瞭地給了六個字,「鳳昕她逃婚了。」他隨意地說著,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會吧?」少年鳳翓繞有興味地用手指磨蹭著下巴,「鳳昕和鳳昉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私…」
「是鳳昕她逃婚了。」鳳翎冷冷地打斷他,又重複了一遍,彷彿在強調什麼。
少年也是聰明人,從善如流地改了。:「真是讓二堂哥見笑了,瞧小弟這嘴笨的。是這鳳昕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逃婚。這可是當今皇上親點的婚事帆」他冠冕堂皇地說著,然後把頭湊上前去,聲音故意壓低一分,問,「二堂哥,那鳳昉呢?」
「自然是追拿鳳昕去了。」鳳翎答。
「哦」鳳翓露出誇張的比然大悟狀,「二堂哥說的是,這鳳昕逃嫁,鳳昉自然是追拿她去了。哎,可惜小弟此時有要務在身,不便相幫於他。」
聽到這裡,嵐西幾乎要笑了出來,原來這鳳昕、鳳昉的私情在鳳族也不是什麼密不透風之事。」…而這少年看來冷血無情,言談間對鳳翎卻似乎又有幾分顧忌,可是為什麼?總不可能是因為簡單的長幼之別吧?
「鳳翓」,鳳翎沉吟一下,雙目微沉,看著面前的紅衣少年道,「你剛才說是大堂哥命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