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什麼?嵐西目不斜視地看著他的背影,又問:「跟她說得一樣,是天生帶毒,還是酬」她說話的同時,把一一攬到自己跟前,面對她的方向。
「一半對,一半鋒。」鳳翎這時已經走到了老婦人跟前。
嵐西本以為他會停下來查看些什麼,誰知他卻越過那具屍體逕自走到了那樹幹已經干到折斷的枯樹旁。他抬起右手,手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白色的絹帕。隔著帕子,他撕了一塊樹皮下來,細細端詳了一番,然後道:「果然。」
看他賣關子的神秘樣子,嵐西只得十分俗氣地問道:「果然什麼?」
他將那塊樹皮包在了絹帕中,又走了回來,隨後又從旁邊的荊棘叢又拈了一片帶莖帶刺的葉子,也包到了絹帕之中,這才道:「就像我猜想的,這個荊棘其實本身無毒。」
嵐西眉頭一動,以為那老婆子說謊了。
「不過這婆子也沒有說謊,這毒確實不是她下的。」鳳翎很快否定了嵐西的猜想。
「這到底怎麼回事?」嵐西不由追問。
「還記得一一身上的胎毒是怎麼來的嗎?」鳳翎突然話鋒一轉。
嵐西微微一愣,然後用眼神說:還不就是你!這時,她靈光一閃,看了看鳳翎,又看看了鳳翎身後的那顆樹,最後又將那周圍繞著樹圍了一圄又彷彿不敢往中心靠近的荊棘叢看了半困,一下子恍然大悟:他的意思難不成是心…
「不錯。」鳳翎點了點頭說,「起因應該是有人無意或蓄意地給這顆樹投了劇毒,因為毒性強烈,這顆樹很快就枯死了,連樹周圍的植物也不例外,所以才有了這一片空地。因為越到外因,毒性越弱,所以這部分的荊棘戰勝了毒素活了下來,可因為它們吸收了土壤裡面的毒性,自然也就變成了一種算是後天培養的毒荊棘。看這情形,應該要好幾年才能形成這種優勝劣汰的局面,所以應該不是這個老婆子干的。」他突然頓了頓,雙目若有所思地沉了下來,道,「我更好奇的是,這個毒荊棘的產生到底是偶然所致,還是有人蓄意所為。」
「我比你更好奇…,」嵐西沒好氣地微笑道,「的是,你有解藥嗎?」如果沒有,她和一一就只刺三天好活了,除非那個逍遙山莊的莊主真的有所謂的解藥。
鳳翎搖了搖頭,道:「我對毒不算專精,暫時還不知道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毒。我勸你也不要隨便服藥,毒是個非常複雜的東西,解毒的手段更是因為不同的種類而千奇百怪,在確認以前,我只能給你兩顆可以抑製毒發的藥丸。當然我也要事前捉醒你,這個藥丸雖然能夠暫時抑製毒法,但是它有一種特性,算是敵我不分吧。在藥效期間,無論你服了什麼補藥或是解藥也同樣會被壓制。」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
嵐西聽得不禁冒了冷汗,無語地托額道:「也就是說這其實就是一種抑製藥效的藥。」
「不要小瞧它,在關鍵時刻,它不但可以給你逃跑的時間,也可以幫你拖延到找到解藥的那個時刻。我身上一共也只有五顆,每一顆在一個月內只可以服用一次。「他說著,彈出右手,掌心多了一個青色的磁瓶。
嵐西看著它,不禁吞了一下口水,問:「這裡到義縣還有多久?」
「兩天內可以到。」鳳翎明白嵐西的意思,已經自動自覺地把那個瓷瓶又收了回去。他突然眉頭一動,往右前方看去,道,「有人來了,如果你不想跟他們照面的話,我們最好趕緊離開口」
嵐西點點頭。
鳳翎一把抱起了一一,率先走了出去,嵐西緊跟其後。雖然鳳翎明顯因為嵐西而放慢了腳步,但是他前進的速度仍不是嵐西這個用正常兩條腿跑步的女子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到馬車那邊也不過二百米不到的距離,但仍是跑得她氣喘吁吁。
幸好一上馬車就沒有外人看到,嵐西不管形象地大力喘著氣,同時,馬車又一次出發了,而這一次奔跑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震得葉荷痛苦地問嵐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像要趕著去投胎一樣。
反正葉荷遲早會知道,嵐西便把剛才發生在小樹林裡的事情給說了一遍。葉荷聽著,眼睛越睜越大,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嵐西,又看了看一一,嘴唇動了動,一臉的無獵,想說什麼,最後卻是無聲地起身往馬車探去。
「葉荷,你幹嗎?」嵐西趕忙從後面拉住她。馬車此刻正在狂奔,這時候突然探出身子太危險了,一個弄不好,掉下去怎麼辦?
「我讓那個馬伕再跑得快些。我們也好早點到那個義縣。」葉荷理所當然地回頭說,又欲將身子往外探去。
嵐西無奈地用力將她拉了回來,道:「葉荷,別心急,欲速則不達。況且,我都不急,你急什麼?」看著葉荷擔心的表情,她反而能調侃地露出笑意。
「主子,我怎麼能不急?「葉荷嘟著嘴說,圓滾滾的大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紅成了兔子眼。
嵐西不敢再跟她開玩笑,上前一點抱住了她,將她的頭靠在肩上,一手輕拍她的背,柔聲道「葉荷,謝謝你。」
葉荷回抱嵐西,突然間陶陶大哭,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主子,你怎麼就這麼命苦!?」
「葉荷,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嵐西繼續拍著葉荷的背。好一會兒後,葉荷輕輕地推開嵐西,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主子,讓你見笑了。」
「傻姑娘。」嵐西看著她不禁心頭一暖,淡淡地笑了。
葉荷也跟著噗嗤一聲地笑了,道:「主子,鳳公子他會幫你和小少爺的,對不對?」
嵐西點點頭。
「主子,……,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葉荷終於忍不住又問道。看了這麼多天,她也有些懵了。偏偏主子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嵐西其實早已不想再瞞著葉荷,但此事實在不是最佳的時機,尤其外頭說不定還隔牆有耳。於是她不好意思地安撫葉荷:「葉荷,抱歉,再等等。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葉荷忍不住嘟起紅潤的櫻唇。
這時,一一突然在旁邊叫道:「又哭又笑,羞羞臉。」
兩人驚訝地向他看去,只見一一不知何時蹲到她倆身邊,此刻正用右手的食指騷著臉,重複道:「葉荷又哭又笑,羞羞腕」
這孩子!嵐西一看到他,頓時新仇舊恨一下子湧上心頭,要不是一一那不長記性的死孩子,她怎麼會倒毒地陷進這種麻煩裡面?這下倒好,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也不知道著急,不像她,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心情越煩。她想著,狠狠地扭了手指,看來真的要給一一一點教壬了,否則他就是學不乖。
葉荷看著嵐西的樣子,知道她快要發狂了,怕被遷怒,趕忙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點。
「一一」,嵐西危險地看著眼前表情呆滯的男孩,嘴角露出一絲狠意,「你可知道你今天做錯了什麼?」
一一側著頭,一臉迷茫地看著母親,雖然一時想不明白,卻直覺地知道母親生氣了。他怯怯地往後退了一下,往葉荷靠去。
剛剛才被他取笑過的葉荷不客氣地不讓他靠,往另一個方向移動過去。
「一一,你可知道你引剛在樹林那裡做獵了什麼?」嵐西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一一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見此,嵐西只得提示他:「好好想想。」哎,她總不能在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的情況下教訓他吧,那教訓也是白教訓。「剛剛,娘帶你下車去小解
「小解?」他無辜地側首看著嵐西,一臉的問號。
嵐西歎氣,只得用最通俗的說法:「噓噓。」
他露出此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是眼神飄忽的樣子,不知思維又轉到哪裡去了。
嵐西無奈地將雙手伸過去,將他的頭固定住,眼睛時著眼睛,十分強硬地說道:「一一,娘給你說過多少遍,沒有娘和葉荷陪著,一一不可以一個人走開。」
「啊!」一一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無辜地眨了眨他的小眼睛,說,「一一聞到有味道。」
這不是理由!嵐西壓抑住衝他咆哮的衝動,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突然就感覺到馬車猛地減下速度,而她的身體也因為慣性向前倒去,差點就跌了個狗吃屎。
發生了什麼事?嵐西一穩住身體,疑惑就浮上心頭。她很快就想到剛才再樹林中發生的事,面色一變:不會吧?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嵐西心裡雖然慌張,卻也沒有貿貿然就出馬車,畢竟她一個弱女子貌似也幫不上什麼忙,別給人家添亂就行了。想著這下被一一牽連的不止她一個,嵐西突然間心情好了不少。
她坐到馬車側邊的長凳上,掀開旁邊的小窗簾向外看去。
葉荷不甘落後,飛快地坐到馬車的另一邊張望。